她雙手慈愛的輕撫在還很平坦的小腹上,或許是她太固執了,她和明澤楷,從三年前就結束了,是她還不甘心罷了。
工作室裡沒人知道她和明澤楷的關係,就在剛纔明澤楷憤然離開的時候,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仲立夏的方向,因爲她是最後一個從室長室出來的人。
女同胞們的八卦心更加發酵,“立夏,室長什麼情況?”
“是啊,從來沒見他這麼大的火氣。”
“立夏,室長要是想要對你潛規則,我覺得你應該順從的。”
“對對對,看我們室長平時的樣子,就覺得他會是那種對女朋友很寵的男人。”
女同事們一人一句的八卦着,仲立夏只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那個室長大人明明就是她的合法丈夫,他也曾經說過,這一生只專寵於她一人。
只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仲立夏對衆同事牽強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她現在的心情也不想說話。
也因爲仲立夏的沉默,讓衆人不禁懷疑,他們倆個可能真的有奸,情。
還不到下班時間,仲立夏突然感覺自己不是很舒服,坐在辦公椅上都感覺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似的,而且小腹部突然有種從未用過的絞痛感,這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外加還頭暈,噁心的厲害,她想起身去洗手間,結果還沒有站起來,人已經離開椅子,暈倒在地上。
同事們只聽到咚的一聲,聞聲望去的時候,衆人驚嚇。
仲立夏暈倒了,而她……下身出血了。
天呢,難不成仲立夏是個孕婦,現在什麼個情況?
關鍵時候哪有人還有時間八卦啊,還是救人要緊。
組長是個職場老手,有些事情看的比較透徹,雖然也並不清楚仲立夏和室長的親密程度,但依他所看,絕對不一般。
因此,他給已經離開工作室的室長打了一通電話,說了仲立夏暈倒的事情。
幾個男同事把暈倒的仲立夏擡起來,因爲她下身都是血,幾個男同事都是單身,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乘坐電梯下樓,等待救護車的到來,好多人都跟着跑了下來,仲立夏平日工作很認真,不爭不搶,是很好相處的性格,她這一出事,很多同事都是真心的着急擔心。
就在救護車還沒有趕到的時候,明澤楷竟然已經猶如從天而降一般的狂奔而來。
其實他從剛纔離開就一直坐在車裡抽菸,越抽心裡就越堵得慌。
看她身上那麼血的被人扶坐在兩位男同事的腿上,心臟被不停運轉的電鑽猛力鑽着一樣的疼痛難忍。
有細心的女同事大概明白仲立夏現在的情況,不敢讓她就坐在地上着了涼氣,男同事也是毫不猶豫的就那麼做了,畢竟人命關天。
“仲立夏……”他跑過去抱起她,心急如焚的喚着她的名字,仔細聽還能聽出他聲音的哽咽。
仲立夏無力的睜開眼睛看着他,壞人,明明就還是如此的緊張她,平時爲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壞。
如果沒有他在身邊,她是無所畏懼的女漢子,有打
不死小強一樣的精神,可只要他一出現,她所有的堅強都瞬間崩陷,感覺她成了全世界的最委屈的人,淚水無法抑制,也不想控制,看着他,眼淚大顆大顆的話落。
她的淚水讓他眉心蹙成深川,指腹顫抖的幫她擦着眼角不停滑落的淚。
低沉的嗓音疼惜的哄她,“不會有事的。”
他越是這樣,仲立夏就越是委屈,她控訴他,“都怪你,因爲你不喜歡ta。”
好幾個同事面面相覷,彷彿一時間明白了好多事情,冷傲室長的緊張,他們兩個簡短的對話。
救護車很快趕來,明澤楷抱着她上擔架,只是最後明澤楷被一名醫護人員攔了下來,“病人情況特殊,外人不方便進入。”
醫生已經看出仲立夏此時的緊急情況,以爲明澤楷是同事或者朋友。
明澤楷一愣,和醫護人員解釋,“我是她丈夫。”
明澤楷被允許上了救護車,留下幾個人還在因爲他的那句話而消化中……
我是她的丈夫。
呵呵,合計着他們一羣人剛纔那麼緊張的是,室長夫人。
仲立夏第一次來上班的時候,室長的介紹語還猶如剛剛聽過一樣,“仲立夏,小時候的鄰居。”
呵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好吧,對於一直以來想來從仲立夏那裡得到室長的八卦,而且還想了解室長喜歡的是那一種類型,想要對室長下手的女同事們表示,囧了。
以後還能不能好好在一個工作室工作啦。
救護車裡明澤楷緊張惶恐的安慰淚眼漣漣的仲立夏,說是安慰她,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
醫生幫仲立夏量血壓做簡單的救護措施,有個人陪病人說話也是可以轉移病人對疼痛感的注意力。
仲立夏不傻,看出他的擔心害怕,自從換心後,他就是嘴硬,其實他是知道的,她肚子裡的孩子,除了是他的,怎麼有可能是別人的。
但她卻不明白,明明手術都已經結束了,他爲什麼還想要推開她。
仲立夏無法輕鬆的原諒他,委屈的和他爭論,“你不是天天盼着我有事嗎,現在好了,如你所願,孩子真的快沒有。”
明澤楷眉心擰成深川,如果他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怎麼可能留到現在,他有的是方法打掉這個孩子。
他大手在仲立夏的發頂輕扶着,“我沒有不喜歡ta。”
他越是這樣,仲立夏就越氣,早幹什麼去了,他都不知道這些日子她一個撐着有多難,她在他那裡受了多少委屈,“你有,明澤楷,你就是個混蛋。”
醫護人員不明白這小兩口到底再鬧什麼,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在他們外人看來,這對夫妻是非常相愛的,至於這種方式的所謂吵架,應該也是他們特殊的相處模式吧。
有的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的關係,他們到底是從朋友變成了戀人,還是,因爲喜歡上了對方,才成了朋友。
他們似乎很難做到想普通戀人那樣的相處模式。
明澤楷等在手術室門口,一個月前醫生的話還在他的
腦海裡迴旋,“孕婦體內黃體酮太低,流產的可能性很大,我們還是建議,儘早的進行人流手術,如果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還是要考慮孩子的健康情況,畢竟當時你體內存在大量的抗心率激素藥物。”
是他錯了,他就不該讓她懷孕,剛纔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那一刻間,他的手都在發抖。
等她出來,她一定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手術結束,仲立夏被醫護人員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因爲不是全麻,她腦袋是清醒的,整個過程她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年多前,即使她在一天之內一無所有,她也沒有像剛纔手術中那樣的無能爲力,她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躺在手術檯上,認命的接受着。
上帝總有最好的安排,當被奪走了一切,它總會給你留下一樣同等珍貴的禮物。
明澤楷沒有在手術室門口等她出來,她悲慼的笑了一下,一切,都該結束了,在他簽下手術同意書的那一刻。
所以,當明澤楷出現在她的病房時,她一句話也不說,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明澤楷坐在病牀前一直看着她閉着眼睛睡着,他知道,她沒睡,只是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說話。
她在醫院裡住了一週的時間,他陪了她一週,只是兩個人,竟然是一句話都沒說過。
出院那天,他幫她收拾所有東西,本來想要抱她下樓上車的,但她拒絕了。
他接她回家,趁着他上班的時候,她離開了他家,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明澤楷去上班,好幾個關心仲立夏的同事都想問又不敢問,因爲他們室長的臉色並不好。
當時流了那麼多血,孩子保住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立夏她……”最後還是秘書問的,整間工作室的人屏住呼吸等待明澤楷的答案。
明澤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家因爲是知道他們的關係了,其實從一開始他也沒想過要隱瞞什麼,只是牽強的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所有人也清楚了答案。
明澤楷怎麼都沒想到,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翻天覆地的開始找她,查到她去了C城,打電話給常景浩,最後是在任志遠的墓地找到的仲立夏。
明澤楷趕到的時候,差點沒直接過去撕了她,天這麼冷,她竟然在這個地方一坐就是一天,而且還是在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
明澤楷大步凌然的走了過去,常景浩本來想攔住他的,但沒攔住,他們現在需要的冷靜,如果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
“跟我回去。”果然,明澤楷直接伸手去拽她。
仲立夏知道他肯定會來,她就是在這裡等他的,她用力的甩開他桎梏在她手腕上的手,態度冷漠,“放開。”
明澤楷直直的盯着她,天這麼冷,她臉色難看的像是一張白紙,心猛然一疼,嗓音壓抑的低沉,“不鬧了行嗎?”
他是在妥協吧,是的,在妥協,不想看到她現在這個難受的樣子,失去了孩子,他也痛苦,但她的痛苦比他多太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