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夢琪沿着旋轉樓梯急急忙忙的朝下面走去,似乎有根弦“嘣”的斷裂,清脆震顫的聲音抽打着她的神經,眼淚突出其來的洶涌而出。她努力的剋制,抿了抿嘴,卻止不住的淚流成河。
一個不小心,細高跟在鋪着的紅地毯上略微一絆,她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幸而她拽住了旁邊的扶手。有驚無險,心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她氣憤的將兩隻腳上的高跟鞋都脫下來,使勁的朝樓下扔去,小嘴兒罵罵咧咧,“連你們都跟我作對。”
再也無法平靜的說出一個字,她頹喪的坐下來,深吸口氣,手忙腳亂的去翻手提包,拿了面紙拭去不斷涌出的淚水。
她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就止不住的流淚,這個樣子的她,真是招人討厭,討厭。她狠狠的擦着眼淚,連睫毛膏和眼影都花了也絲毫不介意。怎麼擦也擦不淨,她頹然的放下溼透的面紙,索性讓眼淚流個痛快。
一個人能有多少眼淚呢?總有流完的時候吧!她惱怒的想。
等到眼淚漸止,傅夢琪已是眼睛發紅,眼泡微腫。
傅夢琪茫然的坐在臺階上,也不管自己穿的是裙子,把頭埋在膝蓋裡,想要平息自己。
不知道這樣自我安慰了多久,傅夢琪忽然覺得有人走近。一擡頭,撞上了恨得牙癢癢的那張臉。正在琢磨着該說什麼,對方已經先開了口,“傅夢琪,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不能穿着裙子這樣子坐在樓梯上麼?”內容揶揄,語氣卻平淡。
傅夢琪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尷尬,臉紅,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下意識的併攏雙腿,撫平裙襬。
傅星闌停在原地,盯着她紅腫的眼泡、滿臉的淚痕,忽然,心底沉沉如黑夜的陰霾似乎被什麼撕裂了一道口子,一絲光亮透了進來。連漸漸冷寂的心,也開始緩緩跳躍起來。
“走開!”嗓音沙啞,氣勢卻仍是不減。傅夢琪胡亂抹了把臉,側頭避開他的注視,咬牙冷聲道。
被他這麼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夢琪很是不自在,僵了片刻,見他仍是沒有動作,不由又窘又怒,再次指着他道:“你走開!”
傅星闌挑挑眉,默然不語,仍是牢牢地盯着她看,似乎她的臉上有字一般。
傅夢琪心底無名火起,對他這讓她的怒火無處發泄的木然表現厭煩至極,站起來,赤着腳繞過他朝樓梯下面走去,“你不走,我走。”
傅星闌猛的攫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緊緊的將她的身子抵在扶手上,不管她怎麼掙扎都脫離不開他的禁錮。
“怎麼?溫香軟玉抱滿懷還不夠嗎?”她冷笑,譏諷地道:“哦,我忘了,傅少這種皮相,從來都不缺女人的……”
見他只是看她,卻不言不語,傅夢琪怒意漸盛,伸手胡亂的拍打他的胸膛。尤覺不解氣似的,用得空的腳狠狠地踩他。可惜沒穿鞋,光腳踩他的皮鞋,顯然是筆很不划算的買賣,不但沒多少效果,還把自己硌得很痛。她又轉去踹他的小腿,一下又一下。
真兇啊。把小時候揍得他滿地找牙的氣勢又拿出來了,還真令他懷念。
傅星闌疼得皺眉,兩手支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欄杆上,將她圈在自己的胸膛和扶手之間,結實有力的腿把她的腿頂住,讓她再難攻擊。
傅夢琪氣極,偏偏四肢都被他制住。體型力量的懸殊,早就定下了勝負。
他看她漸漸平靜,低頭,清淡的開口,“琪琪,你哭什麼?”
“幹你屁事。”傅夢琪暴躁的怒吼道。
“你在嫉妒嗎?”
“你沒病吧?”傅夢琪犟得跟頭牛似的。
傅星闌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執着的想要一個答案。“如果真的不是這樣?爲什麼你會給我一種錯覺,一種…”
傅夢琪臉一紅,急急忙忙的打斷他,“錯覺你妹,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他莫名地笑了一聲,一手將她的兩隻手舉過頭頂緊緊的按住,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擡頭:“琪琪,別想着敷衍我。”
傅夢琪恨恨地哼了一聲,把頭一偏。
眼淚已經幹了,整張臉都覺得緊巴巴的,極不舒服。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他怎麼偏偏不放過她,盯着她不說,還咄咄逼人地追問她,讓她心煩之極。
她不耐煩的轉過頭面向他,“你先放開我再說。”
聞言,傅星闌頓了半天,終究還是放開了她。一得自由的傅夢琪二話不說,一腳直直的朝他揣去,豈料傅星闌早有防備,身手靈活的一個側閃,堪堪躲過了她的突襲。
然而傅夢琪卻順着那股力道重重的朝樓梯下面栽去,見狀,傅星闌心裡一緊。眼疾手快的帶着她轉了個身,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兩人隨着層層階梯滾下去,傅星闌的揹着地,咯得生疼,卻將她好生的護在懷中。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終於落地了,只聞一聲悶哼,傅夢琪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身上。
------題外話------
有讀者問爲毛琪琪的戲份這麼多,俺只能告訴乃們,俺偏心,捂嘴偷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