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嶽雷緊接着就回學校了。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劉嶽雷回來後,便接了一個電話。是葉瑩瑩的。葉瑩瑩說爲了報答劉嶽雷兩次救命之恩,決定請劉嶽雷吃飯。並說這是兌現她當初的承諾。
其實當初劉嶽雷就隨口說說而已,其目的是緩和當時僵硬的氣氛,沒有想到那句話已經被升級爲承諾了。
劉嶽雷站在門口,等了片刻。葉瑩瑩就出現了。她穿了一條碎花米黃色的連衣裙,氣質出衆。劉嶽雷還是第一次見葉瑩瑩穿裙子。不知道是不是他從小對裙子就情有獨鍾,有種特別的情感。他覺得穿裙子的女生很好看。
葉瑩瑩已經來到劉嶽雷的跟前了。劉嶽雷看着秀氣逼人、散發着淡淡女人味道的葉瑩瑩,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真的?”葉瑩瑩已經笑眯了眼睛。
“我們到哪裡吃飯?”劉嶽雷莞爾,接着道。
“要不我們去吃雞公煲吧?”葉瑩瑩道。
“好吧。”劉嶽雷接着道。
然後,劉嶽雷便與葉瑩瑩一同走到距離最近的重慶雞公煲。學校外面有三間重慶雞公煲。
兩人進去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點完菜後,兩人便開始閒聊着。聊着一些沒營養的話題。而劉嶽雷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對着。
忽然空氣中的氣氛好像靜止似的,有點怪異。他們兩個人好像突然找不到聊天的話題了。
葉瑩瑩故作隨意地問道:“認識你那麼久,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你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劉嶽雷回答道。
葉瑩瑩心中竊喜,不過表面還是裝作無事,說:“我纔不信。以你的條件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那你沒有男朋友?”劉嶽雷猛然吸了一口可樂,問道。
“沒有。”葉瑩瑩回答道。
“那就是咯。這不就對了嗎?你也沒有啊!”劉嶽雷覺得葉瑩瑩問的問題有點癡有點傻,不過倒是挺可愛的。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葉瑩瑩心中如有一頭小鹿在撞,很緊張,拿着吸管不停地攪拌着可樂。
“現在還沒有。”劉嶽雷盯着葉瑩瑩問道:“怎麼啦?”他總感覺葉瑩瑩今晚有點怪怪的。
葉瑩瑩似有口難言,不知道該說什麼。愛該怎麼說出口?沒錯,葉瑩瑩明白她已經喜歡上劉嶽雷了。這段時間裡,她每天每夜都在想念着劉嶽雷,時常會在心裡冒出一句話:“如果現在劉嶽雷在身邊就好了。”
剪不斷,理還亂。這便是暗戀!暗戀有多難受,只有當局者才能明白。暗戀比你被一個同志找上了還要難受。這種難受還夾雜着猜測。這些猜測就像瘋長的藤蔓,把你死死地纏繞,讓你永遠生活在窒息的世界裡。
有勇氣的人會撕破藤蔓,反之,則是在藤蔓的纏繞之下心死。
“我……”葉瑩瑩剛開口就被忽而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菜來了。兩位請慢用。”一個學生模樣的服務生端着菜來到他們桌前。
“菜來了。瑩瑩,來!快點吃!別愣着了。”劉嶽雷叫道。
最終,葉瑩瑩還是嚥住了想說的話,慢慢地陪劉嶽雷吃起飯來。劉嶽雷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他狼吞虎嚥地扒着碗裡的飯菜。而葉瑩瑩只是小口口地吃着,時不時會長時間含情脈脈地盯着劉嶽雷看,還給劉嶽雷夾菜。可是劉嶽雷這飯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葉瑩瑩的異樣。
桌上的菜很快便被他倆掃得一乾二淨了。準確來說是被劉嶽雷卷席了。劉嶽雷摸了摸肚子,一頓飯下來,他吃得很舒服,總感覺自己很幸福。可是又說不上來。
夜空上,繁星齊掛,靜謐的夜點綴着繁華的都市。湖大足球場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很多身體。在這個時候,會有很多情侶、朋友來這裡談天說地。
足球場的一角中,兩個人屈膝板着腰坐在那裡。兩人身板十分健壯,一看就知道是運動員了。
林一動看着董博,目光中很平靜。當一個人遇過了生離死別、嚐盡悲痛之後,無論他再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慌張。一切處之泰然,隨遇而安。而林一動現在就是如此。
林一動問董博:“怎麼會想到來找我?”
董博捶了一下林一動的胸膛,說:“你一聲不吭地走了。現在我來找你,還有問題啊?”
林一動緩緩地將目光投向遠處,投向了遠處的夜空,漆黑的夜色一下便將他的目光淹沒了。林一動自嘲地說:“我還能選擇離開的方式嗎?”
董博說:“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我不怪你離開理工。”
林一動的離開,無疑對長沙理工大學的球隊影響最大。這會讓長沙理工大學的實力降一大半。
董博接着說:“教練已經公佈了你離開的消息了。大家反應很大,都想知道你爲什麼離開。可是他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你在湖大這個消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沒有和他們說。”
“多謝。”林一動對於這個朋友還是很交心的。董博也是球隊裡唯一一個和他很合拍的隊友。
林一動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在球隊中怎麼就這麼不討人喜愛。那些隊友好像都排擠他似的。
董博看着林一動的眼,說:“童微好像很傷心。三天沒有來球館看侯紹民訓練。”
林一動的眼神一直很平靜,董博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漣漪。
“這裡的壞境不太好。”董博道。
“不會,這裡很好。”林一動回答道。
董博再次強調,說:“我說的是湖大的籃球水平不是很好。”
林一動看着董博淺笑道:“我說的也是湖大的籃球。”林一動這段時間已經忘記笑了,現在的笑容讓他感覺到臉部肌肉的僵硬。
“可是它怎麼也比不過長沙理工,比不上聯賽前四的強隊啊!”董博道。
林一動認真地說:“那是以前。”
董博嘆了一聲說:“你一個人能把湖大抗到什麼程度?別累着自己了。”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五天後,我會離開長沙一次。下次再見可能是聯賽開始的時候。”林一動道。
“好吧。到時候我再來找你。”董博接着說。他沒有將重心放在林一動那句“我不是一個人”上面,因爲他認爲湖大最好也就到第六名的水平,和長沙理工比還差那麼一大截。他並不是小看湖大。這是他根據湖大的情況,做出最保守的判斷。而他更希望林一動去一個強大的球隊,比如中南大學、湖南師大、湖南工院,這樣林一動離他的夢想就更近了。除了這些球隊,他再也想不出還有哪些球隊能值得林一動去。
最後,林一動送董博離開了。
很奇怪,這幾天張坤會給他們五人放假。要知道,其他人都在球館裡拼死拼活地訓練着,想要從籃球館裡正常走出來是不可能的。這幾天隊友看着他們四人的眼神都不同了。那種豔羨嫉妒恨的目光每一次掃過他們四人的時候,劉嶽雷都感覺被悍婦強姦了一遍似的,渾身不自在。
可是劉嶽雷怎麼都感覺不對勁。每個死囚行刑前都會有一頓豐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想到這裡,劉嶽雷打了一個激靈。
自從劉嶽雷見過樑綸亮之後,劉嶽雷想提升自己的技術水平的想法越來越迫切了。但是他一往球館裡跑,張坤就會搭着劉嶽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嶽雷,最近你訓練辛苦。回去休息一下吧。”
張坤會對劉嶽雷好,這是衆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但是最最令人奇怪的是,就連陳天一去球館訓練都被他趕出來。這就讓大家都看不透張坤了。
當時張坤同樣是搭着陳天一的肩膀,但是極其認真地對陳天一說:“天一,最近你訓練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只是這個認真的臉孔下,卻靜悄悄的露出一絲奸笑。
陳天一沒有注意到張坤嘴角的笑意,但是瞅見這一幕的王靖等人,心中一陣寒顫,想祈禱卻不知道要祈禱點什麼。
而對於彭陽,雖說是同是一個球隊,可是王靖他們至今都沒有見過彭陽碰籃球,更別說瞭解他的技術、能力,大家一起磨合。
彭陽無疑是球隊之中是最神秘的。對於他的一切,大家都不清楚。而劉嶽雷他們除了知道彭陽是曾經的省青隊長和省MVP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當然這只是對於籃球方面。
見過彭陽的籃球技術的,只有張坤一個人。當時劉嶽雷他們也曾向張坤瞭解過。張坤當時是這樣子說:“遠不及以前。”但是看他那亢奮的模樣,簡直比一大清早起來撿到一百萬還要高興,而且這一百萬還是美元。
劉嶽雷也曾邀過約彭陽一起去打球,但是彭陽拒絕地說:“我怕讓你們失望,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在找手感。”確實啊!對於一個三年沒有碰過籃球的人來說,手感多多少少都會丟失掉的。
而張坤當時的原話是這樣的:“遠不及以前,但是那個天賦還在。那個天賦會令很多人有想死的心。”
而讓張坤最意外的是林一動的加入。開學前的招聘就和林一動擦肩而過了。誰能想到錯過的東西還能再次邂逅。所以說生活就是無所不能,每一天都會充滿奇蹟。
林一動也和大家訓練了三四天了。對於林一動的技術,大家一致讚不絕口。而大家和林一動熟絡之後,發現林一動並不是那種高傲之人。剛來球隊的時候,他平常很少搭理人,大家就已經立馬給他打上了孤傲的標籤。而現在熟悉了他,大家就恍然大悟地覺得他是一個很怕羞的人。
其實除了劉嶽雷誰能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一個開朗樂觀、充滿陽光的人只因爲一場愛情而變得寡言少語。
林一動除了變得很少說話之外,他還有一個地方變了。那就是他的髮型。人們常說:“眼睛是人們的心靈之窗,能夠讀懂一個人。”而在現在的新時代中,還有一樣東西能讀懂一個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那就是髮型。
林一動現在已經把頭髮全部剪掉了,呈現出一個光亮照人的腦袋。每一次陳天一走在他的背後,總是不知不覺、情不自禁地對着林一動的後腦勺撩一撩額前的劉海。
現在只是過去了三天而已。兩天後,他們就出發前往昆明。可是這三天,他們感到度日如年,胸前那顆熱血沸騰的心早就飛到了特訓營。更何況,平常習慣了訓練,現在張坤突然宣佈他們五人不用訓練了,不訓練的他們忽感到渾身不自在,總想找點事做一做。
沒有談戀愛的人真的有很多時間去瀟灑。時間多得可以讓人發黴。劉嶽雷他們只能用這些時間來看書。把這學期要學習的東西都自學一遍。這件事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不是很難。但是對於陳天一來說就不是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