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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禮一擡擡的往白府上送,大家根本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擡了,數着數着就亂了。
因爲太多了。
皇宮裡出來的東西,更不用去辨別什麼好壞了,都是一個字好。
眼紅了多少人,羨慕了多少了,驚呆了多少人。
有些年歲大的,也是見過立後風光的,可跟這一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這皇上,不會是將內務府都搬空了吧。
“楊總管,這放不下啊,反正這明兒個過後,又要擡回去,不如先擺在門口街道兩側,回頭,也好擡,這明兒個,還的從城中各處擡嫁妝過來,哪裡有地界啊。”
黎叔略顯得有些急,不過,心裡是滿心歡喜,小姐的婚事,再風光,也不過。
“也是,就按你說的辦,咱們,怎麼方便怎麼來。”反正也沒人敢動。
所以,這來的人,就看着白府門口兩側,開始一擡擡碼放起來的嫁妝,都要搞過院牆了。
白雲曦和四爺五爺也是累的氣喘吁吁,忙着接待,招呼客人,這送禮的人,要將白府的門口給踏破了,一點的都不誇張。
“白大人,這賀禮,勞煩親自交給錦王。”樊伯牙代替樊家來送賀禮,又單獨拿出一個盒子,如此交代。
白雲曦看了一眼盒子,雙手接過,“樊大人放心,一定親自送到錦兒手中,裡面請。”
青錦現在,是待嫁狀態,是不宜見外男的,即便平時不收規矩,這一兩天,還是守着吧。
“不了,白家上下現在也忙,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
“怠慢了,怠慢了,確實有些忙不過,多謝厚禮,青遠,送送樊大人。”既是錦兒看中了,這孩子將來就是白家的希望,該出來多走動走動。
青遠心領神會,現在,他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際遇,“樊大人,請。”
樊伯牙笑着點頭,剛轉身就碰到墨雲鶴,兩人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該走的走,該進的進。
白雲曦正要捧着盒子去找青錦,就聽的墨雲鶴喚自己,只好回身繼續招待。
“墨大人,勞你們辛苦了。”
“錦王出嫁,自然要來,白大人,這是一點心思,添個喜氣,祝錦王和皇上,日月同輝,千秋與共,子孫滿堂。”說完,揮手,墨水和墨汁立刻將禮物奉上。
公子這次,算是把老太爺的話記全了,一字不落,難得。
“多謝多謝,承您吉言。”白雲曦笑呵呵的招待。
“白大人,這個,勞煩親自交給錦王。”又是一個小盒子。
白雲璽眼皮直跳,接過,這送禮的,怎麼都帶小份的了,還好沒去,否則,還的跑一趟,左邊袖子有一個人,這個接着,放入右邊袖子。
這墨雲鶴同樊伯牙一樣,辦完事,走人。
年輕人,到真是辦事利索,也好,白雲曦一陣跟個陀螺似的轉不停,坐下,喝了口茶潤下嗓子,剛起身要走。
又來人了,這次來的是韓家,這都是…約好的嗎,還是這大家送禮還有時辰上的講究?
同樣韓七也是一番吉祥話,送上賀禮,這個總算沒盒子了,可是他身旁的韓家嫡小姐卻奉上了一個盒子…
連韓七也有些詫異,這小妹,從來不喜歡這樣的熱鬧,最不喜應酬,今天眼巴巴跟來也就罷了,還送了一份賀禮。
女孩家的心思,實在難猜。
這次,白雲曦不敢再有停歇了,見人離開,轉身就往青錦的院子走。
三個盒子,一字排開,青錦手指敲打桌面,這三個盒子,是三家送的,還是個人送的?擡手在盒子上一一劃過,卻不急打開。
“小姐,打開看看唄。”暖春的眼睛,都定在了她大哥送的盒子上。
大哥,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訴說衷腸吧,不會不會,大哥可沒這麼糊塗。
“你想看?”
暖春忙呵呵一笑,“這不都想粘粘喜氣嗎,您隨意,隨意。”
“恩,好似恩科也麼多久了。”沾了喜氣,是好出嫁了。
立刻閉嘴,最近她都要被那個混蛋給煩死了,每天各種花樣的煩,不是在她面前晃一下,就是讓人送個什麼點心來,再不然,就是信。
他是想再整她一次,還是真看上她了?好戲,她就記得這混蛋當初怎麼耍她的,尤其,每次見到他,她就壓不下胸口那一團火氣啊。
吧嗒,手指輕輕一動,一個盒子打開,裡面厚厚的一摞紙,拿起,細細開始看了起來。
完了,大哥不會真寫了什麼不該寫的吧,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千萬別是,暖春有些緊張的眼睛直抽。
恨不得一把搶過自己看。
細細觀察,只見青錦的神色越來越認真,看的速度也很慢。
看吧,嘴角露出一抹笑,這份賀禮不錯,看完,收號,小心放入盒中,蓋好,打開另一個。
心總算落下了,還算正常,應該沒事,接下來,就是好奇心了。
這個盒子裡放的,卻是一把梳子,梳子看上去極其普通,青錦拿起來看看,卻發現梳子的第一個齒和最後一個齒長短不一。
“小姐,還有張紙條。”放在盒子地下,暖春眼角。
拿出紙條,展開,上面有句話,一梳到白頭,此梳乃天象木所制,百毒不侵,所有毒物都不敢靠近。
果然是個好東西,那蚊蟲什麼的,是不是也不能靠近,可以試試。
只剩下最後一個盒子了,韓家小姐的,這到是有些意外,這個韓家小姐,可是從未打過交道的。
打開,卻是用信封裝着的一封信。
眸光一轉,將信取出,一股淡淡的墨香散開,入眼,娟秀中帶着剛勁的筆鋒,好字,不愧是書香門第,沒有多年功夫,根本到不到這個水準。
見字觀人,這個韓小姐,是個柔中帶剛的人。
信的內容也是出乎意料,直接了當,沒有過多的辭藻,直抒其意,看吧,將信摺好,放入信封中,再放入盒子。
只留一把梳子拿在手中把玩,那個長短不一的齒,是個開關,剛纔那紙條上,還有幾排很細很細的字,是薄薄刻在紙上的,落不是她眼力好,根本看不出來。
那幾排字,告訴她這梳子如何用,墨家,果然是巧奪天工之手。
“將那兩個盒子收起來,後天一起帶入宮中。”
這個韓家小姐,特別的讓她有些想結交一二了,這等女子,還真是不多啊。
“小姐。”芽兒從外頭走來,進門看到青錦,雙眼就紅紅的,又想起什麼,“小姐,我做完了所有的事,纔過來的。”鍾先生最近讓她明白了很多事。
“過來,怎麼眼睛紅紅的。”鍾先生果然是個好先生,懂事多了,可是青錦有些惆悵,見這丫頭來看自己,都這麼小心翼翼的,生怕說她。
這丫頭,從小在最近跟前長大,難免感情深厚些,或許是她太苛求了?
“小姐,沒事,就是高興的,小姐,芽兒沒什麼東西送,家裡翻遍了,發現都是些上不的檯面的,要麼就是小姐給的。”這話說的,有些不知所措。
“高興就笑,紅什麼眼,我什麼也不缺。”
她當然知道小姐什麼都不缺,可是當年她成婚時,小姐那麼待她,她什麼也不給小姐,好像不行,想了半天,最後她決定把她最喜歡的東西給小姐。
“小姐,這個不值錢,卻是芽兒最喜歡的東西。”是當初書生送給她的那對銀鐲子,她拿出一個,給小姐,她已經跟書生說了。
書生也高興同意了。
這是她最珍視的東西,所以送給小姐。
看到那個鐲子,青錦自然知道,這是她最珍惜的東西,沒有拂她的心意,這丫頭,是想將她最稀罕的東西給她,這份心她收下,沒枉費,她白疼她一場。
所以,並非人人都是梵音,她當初抱起這丫頭的那一刻,就選擇了,在相信這世道一次,或許,這丫頭都不知道,她對她,意味着什麼。
“小姐,還告訴你一個喜事。”
“恩?你說。”摩擦着手中的銀鐲,這丫頭,八成跟書生商量過了。
芽兒紅着臉,趴在青錦的耳邊,小聲嘀咕一句,青錦立刻拉着她的手,也是一臉喜色,“當真?”
“恩,昨天晚上才讓大夫看過。”她有孩子了,這一次,她一定小心謹慎,仔仔細細的,將這個孩子照顧好。
“快坐下,暖春,給她拿個軟墊靠着,這書生也是,你都有身子了,還讓你亂跑什麼。”秒邊囉嗦婆。
有身子…這是將軍大人有身孕了啊,怪不得錦王如此小題大做,應該應該,當初那個孩子的事,記憶猶新。
“將軍快靠着,恭喜恭喜,雙喜臨門。”暖春也是打心眼的高興,這對主僕,比親人更像親人。
“是我讓書生在前面幫忙的,看白大人有些暈頭轉向的,小姐是不知道,這白府門外,早就被圍的滿滿當當的,整個白府,也就你這清淨了。”就連那些夫人,都是個個忙的腳打後腦勺了。
“小姐,有兩位老太君登門上府道賀,老夫人讓問問,您過去嗎?”齊媽媽親自來傳話,沒法,這個院子,一般人,進不來。
“哪兩位?”對這皇城的老夫人,她還真不太熟悉。
“一位姓馮,一位姓元,聽說…都是南邊的客。”齊媽媽聲音有些小,這老夫人也拿不準注意,才讓她跑一趟。
青錦已經起身,對芽兒吩咐了句,“好生在這等着,我過會回來,別亂動聽到沒。”
她知道,這個孩子,她早就盼着呢,她知道小心,“小姐去吧,今晚,芽兒要賴在小姐這睡。”
這丫頭,都要但孃的人了,還這麼皮性,由她,由她,聽說,這懷了身子的女人,最是情緒不穩定,她高興就好。
暖春在後面默默搖頭,有這麼寵丫頭的嗎?其實~嗚~她有些羨慕。
跟着齊媽媽到了老夫人的松鶴堂,裡面也是滿滿當當的人,白太妃也一同回來照應了。
“兩位老太君依然健朗。”如今可是沒有不同立場了。
“我們兩個老婆子,來給錦王道喜,不嫌棄我們來打擾吧,一別一年多,錦王如今越發意氣了。”元老太君已經起身迎來。
馮老太君笑呵呵的接上,“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錦王氣色越來越好,道喜道喜。”
“沒想到,兩位老太君也來了,何時到的皇城,怎不說一聲。”果然是掌家的老夫人,這麼大老遠,爲了子孫後代,不記旅途奔波,這是要融入上面這個圈子的意思了。
如此也好,說明他們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大錦的人,沒了芥蒂。
“快坐,快坐。”青錦招呼人坐下,自己也坐下。
兩位老太君是什麼人,明顯就察覺到青錦的變化,這如今的錦王,和當初可是多了些人情味。
順勢坐下,元老太君笑着開口,“我們啊到了兩天,錦王是大忙人,我們這兩個婦道人家,沒什麼事,怎好打擾,今日也是藉着這天大的喜事上門湊個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