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閃爍,北欣心下意識喊出韓六指名字,雖然已經是二十年不再相見,尾指上的傷口也不再疼痛,但北欣心見到金色小刀,還是想起刀鋒切斷自己的畫面,還有那一股永遠不曾散去的怨恨。
在午馬臉色一冷退後一步戒備的時候,前面持槍探路的另一名親信,環顧四周還沒鎖定韓六指身影,又是一道金芒掠過,午馬的親信慘叫一聲,捂着染血的咽喉倒地,眼裡流淌着一股子不甘。
“韓六指,出來吧!”
在北欣心憤怒不已要衝向刀光閃起處時,肥胖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制止北欣心的衝動之餘,也向前方喝出一聲:“你也算是一個人物,鬼鬼祟祟躲在暗中殺人算什麼?滾出來!”
話音剛剛落下,一個黑衣老者就從草叢中爆射出來,伴隨他身影的呈現,兩把飛刀直接射向午馬和北欣心,午馬臉色一變,把北欣心扯到背後,踏前一步,雙手一錯,把射來的小刀擊落在地。
北欣心一眼鎖定黑衣老者,還馬上辨認出他是韓六指,被恨意矇蔽的她連槍都沒拔出,直接晃過肥胖男子衝了過去,很卑鄙的做法,卻沒有絲毫不合適,韓六指掠過女人一眼,向後退了一步。
拳頭擦着韓六指肩膀過去,在北欣心一拳轟出卻落空時,韓六指反衝了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脖子就往下壓,北欣心雖然肩膀被趙恆打傷,還奔走一夜存有勞累,但敵視和恨意支撐着她的反應。
被韓六指抓住脖子瞬間,北欣心猛然擡起手,狠狠對着韓六指的胳膊砸了過去,動作狠辣,沒有半點留手,韓六指表情更加陰冷,抽回手,擡腿,微微上揚,直接對着北欣心的小腿踢了過去。
這一腳又快又急,狠狠踢在後者小腿上。
北欣心臉色爲之一沉,悶哼一聲,竟然咬着嘴脣抗住,趁着身體一個趔趄的功夫,微微彎腰,一拳轟向了韓六指的腰部,勢大力沉,韓六指輕聲冷笑,微微後腿兩步,避開對面北欣心的拳風。
韓六指腰部用力,稍稍低身,一腳踹向北欣心的胸膛位置,一腿如炸雷,霸道凌厲,彷彿無可匹敵,狠狠印在對方的胸部上,北欣心身軀一震,滿臉的驚駭和訝然還沒消失,就猛地倒飛出去。
“砰!”
北欣心像是大笨雞一樣跌出五米,背部在地上擦出一條長長的痕跡,她努力掙扎站起來卻吐出一口鮮血,望着緩緩走來的韓六指,臉上的敵意已經被凝重代替,二十年,她在進步還突破不少。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她比起當年至少上了三個檔次,仇恨和敵意讓她不斷突破自己,可是沒有想到,二十年的努力在韓六指面前依然不堪一擊,她生出一抹悽然,感覺這麼多年努力全部白費。
在韓六指拉近兩人距離的時候,午馬挪移腳步擋了兩人中間,他淡淡一笑寬慰北欣心道:“北小姐,不要沮喪,你比起當年的自己強悍不少,只是你在進步,韓六指也在突破,輸了很正常。”
北欣心咳嗽一聲,咬着嘴脣沒有說話。
“韓六指,玩這花樣,太無恥了吧?”
此時,午馬把注意力從北欣心身上轉移過來,他冷眼看着不遠處的韓六指笑道:“咱們也算有過交情,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敵人,當初你收的兩千萬,就是我親自送到你手裡的,你難道忘了?”
“擋我們的路想幹嗎?”
韓六指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看着肥胖男子冷冷開口:“我當然沒忘,只是你不記得了,當時咱們的承諾,可是二千萬保北欣心二十年,如今,二十年已經過去,北欣心該回到我的手裡。”
韓六指一如既往散發陰冷氣息,踏前一步堅定拋出一句:“我不管你是誰,也不在乎你的身份,當年我收了你的錢,放掉了北欣心,現在我要把她帶走,希望你也不要阻攔,否則刀槍無眼。”
“哦,對,好像是有這事!”
午馬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恍然大悟點點頭,依稀記起當年跟韓六指的交易,兩千萬借北欣心二十年,午馬當時以爲韓六指是用這種方式來減少對趙定天背叛的愧疚,卻沒想到會是今日的藉口。
畢竟借一個犯人二十年,跟直接無罪釋放沒多少不同,可看着韓六指認真的樣子,午馬又只能綻放一抹微笑:“當初確實是說借她二十年,不過二十年都過去了,北欣心的錯誤已失去意義。”
“你不可能帶她回去入罪,更不可能重新受審。”
午馬善意的提醒着韓六指:“那會讓你也成爲貪贓枉法的罪犯,趙定天可以容忍你對他背叛,但一定不會罷休此事,所以你帶她離去有利無弊,我再給你兩千萬,你今天把這條路讓開如何?”
午馬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一個示弱的信號了,只是北欣心清晰見到,他揹負的雙手微微攢緊拳頭,宛如在凝聚一場對戰,北欣心下意識想要摸自己的槍械,卻發現剛纔被韓六指踹飛時跌落。
她只能手指貼住匕首,靜等韓六指的最後回答,此時,韓六指正把金色小刀拔起,擦掉鮮血重新放回口袋,隨後坦然迎接午馬的目光:“兩千萬放在二十年前可以買命,但在今天少了一點!”
“這位朋友,再加一點如何?”
韓六指很淡定的開出條件,正如多年前要兩千萬一樣,這幾句話說的也是很自然,彷彿真的是掏心挖肺的樣子,只不過他腳步無意識錯開,身子以極其細微的弧度微微彎起,標準的進攻姿態。
他還流露一抹譏嘲:“其實你們本來也不用再出冤枉錢,如果二十年前肯讓我加入你們組織,今天我就是你們的人,你們不僅不會有生命危險和麻煩,我還能協助你們殺掉趙恆,真是可惜!”
“確實有點遺憾!”
午馬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輕聲接過韓六指的話題:“只是我們這座廟太小,難於容下韓先生這種大人物,所以纔沒有跟韓先生繼續合作,事實也證明,韓先生的成就超出常人想象的輝煌。”
韓六指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開口:“廟太小?這話說得圓滿,可惜不是你們本意,你們沒有接過我當年的橄欖枝,只不過是對我不放心,覺得我連趙定天都背叛,難保哪天把你們也出賣了。”
北欣心按捺不住,搶先一步喝道:“韓六指,心知肚明就好,你還給臉不要臉啊,你就是三姓家奴,趙定當年培養了你,你把他捅入荒漠十八年,北無疆器重你,也是兵敗如山倒謝罪天下。”
在韓六指一臉陰沉神情中,北欣心不顧午馬眼色喝道:“金貴妃跟你合作,她在監獄自殺了,南長壽籠絡了你,結果也死在天山,韓六指,你說,你這樣的災星和叛徒,周氏怎麼會接受你?”
在韓六指心裡微動,午馬眉頭一皺的時候,依然殺意流淌的北欣心,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她踏前一步,咬牙切齒的一點韓六指:“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永遠都不可能!”
韓六指淡淡一笑:“沒錯,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
老奸巨猾的午馬眼神閃動,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咱們不是朋友,但也未必是敵人呵,合作不成交情在,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能相安無事,多個敵人多堵牆,韓先生,你說是不是?”
韓六指臉上保持着如水平靜,聲音清冷回道:“不是朋友,那就剩下交易了,正如我剛纔說的,兩千萬在二十年前可以買北欣心的活路,但今天,兩千萬不好使了,何況還有你這樣的人物。”
肥胖男子深深呼出一口長氣,他已經嗅到韓六指散發出來的敵意,眼底深處一絲冷芒再也遮掩不住,沉默了下,他笑着摸出一本支票簿,點點頭回道:“那你開個價吧!無論多少錢,都行!”
異變突起!
這位身材龐大的周老貼身保鏢,在笑容綻放到最旺盛的時候,腳步像是踩到滾珠一樣,毫無徵兆的朝着韓六指竄了過去,揮拳,拳式狠辣霸道,竟然是正宗的金剛拳,而且顯然有不俗的火候。
一直挺拔身軀沒有絲毫異樣的韓六指,面對這次偷襲沒有絲毫慌張,似乎早預料到對方的反應,同樣揮拳,硬碰硬,力道猛然爆發,兩雙拳頭狠狠撞在了一起,北欣心見到兩人出手馬上站起。
她等待捅刀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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