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
卡羅斯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就匆匆走入灰白色小樓，一眼見到正在大廳等待自己的古塔夫，身邊已經放好了兩個大行李箱，一副隨時要離開的態勢，卡羅斯微微皺眉：“你不是要住半個月嗎？”
古塔夫摸出一盒雪茄，手腳麻利丟給卡羅斯一支，隨後自己也捏起一支點燃：“總理先生，我是一個識趣的人，我清楚你心裡極其不爽我留在這裡，只是被我用恩情綁架迫不得已讓我小住。”
卡羅斯嘴角掠過一絲戲謔，自己只是有更大事情忙碌，加上趙恆和熊王遠渡倫敦，所以這一個禮拜來纔沒有驅趕古塔夫，跟什麼恩情扯不上關係，不過他沒有把意思表達出來，只是安靜聆聽。
古塔夫拿出打火機點燃雪茄，隨後吐出一口濃煙：“我現在已經住了七八天，趙恆的憤怒應該也散去不少，我該換一個地方匿藏了，免得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我不能讓你受到牽連。”
在卡羅斯不置可否的冷笑中，古塔夫大手一揮補充：“總理先生，謝謝你這些日子的庇護，讓我能夠平安無事活下來，對了，不知道火龍幫一事有沒有消息？孔王爺爲什麼要獵殺我的兄弟？”
“有沒有孔王爺的下落？”
古塔夫雖然對周氏有着忌憚，但他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肉，火龍幫全軍覆沒，十多名親信葬身火海，他怎麼也要討回一點彩頭，要知道，火龍幫可是他一大財路，如今被斷自然惱火。
卡羅斯眯起眼睛看着殺氣跳躍的古塔夫，清楚後者野蠻霸道的性格，聲音平緩而出：“有眉目，火龍幫一案可以確定是孔王爺所爲，他自制毒氣撂翻整棟公寓，然後帶人殺入進去血洗一番。”
古塔夫喝道：“我跟他可是無冤無仇！”
他一直以爲是趙恆對火龍幫下的手，哪怕上次傳來跟孔王爺有關也半信半疑，現在聽到卡羅斯的確認，殺機無形中暴漲了七分：”他有什麼理由殺我兩百兄弟？難道我以前得罪過他或周氏？”
卡羅斯心裡開始轉動着一個陰謀，他讓自己語氣變得肅穆：“你跟他確實沒有過節，他襲擊火龍幫純粹是做實驗，想看看自制的毒氣霸道到什麼地步，火龍幫運氣不好，成爲他的隨機目標。”
古塔夫聞言瞬間攢緊拳頭，眼裡都快迸射出一抹怒火：“媽的！孔王爺未免欺人太甚，找人做實驗找到老子頭上？他真當我古塔夫是軟柿子嗎？還毒氣、、總理先生，你怎麼不全面追殺他？”
古塔夫憤怒之餘想到一事，目光多了兩分理智開口：“日內瓦公約明確規定，任何國家不得研製和使用生化武器，違者可是全世界公敵，孔王爺對火龍幫使用毒氣，你完全可以格殺勿論啊。”
他還目光銳利的看着卡羅斯，語氣帶着幾分斥責：“總理先生，這裡是法國是巴黎是你的地盤，你讓孔王爺施放毒氣已是失職，你再不對他殺無赦就有放縱之嫌，你該派人全面追殺孔王爺。”
“我已經發出全球通緝。”
卡羅斯臉上保持着一抹平靜：“只是孔王爺太狡猾，我們追捕一個星期都沒消息，你該知道周氏在各方勢力滲透何等恐怖，周氏雖然明確表示跟孔王爺割裂，還把後者從周氏陣營驅趕出來。”
他摸出一部手機：“昨天周氏更是懸賞三千萬要孔王爺的腦袋，把周氏跟後者徹底劃清界限，但是你我心裡都清楚，孔王爺敢使用毒氣肯定有周氏的支持，不然他怎會悍不畏死成世界公敵？”
手機顯示一則通告，周氏對孔王爺的懸賞。
在古塔夫狠狠咬着雪茄的時候，卡羅斯又低聲開口：“這意味着，周氏明面跟他割裂，暗地裡肯定有聯繫，有周氏庇護的孔王爺，周旋空間有多大，你我心裡都清楚，哪裡會輕易被我抓到？”
古塔夫獰笑一聲：“火龍幫白死了？”
他心裡也知道卡羅斯所言沒有水分，孔王爺有周氏的庇護，要想鎖定他絕非容易之事，只怕圍捕命令還沒出總理大樓，孔王爺就已經收到消息，只是他心中頗爲不甘：“兩百人就這樣算了？”
“你也不要惦記什麼火龍幫了！”
卡羅斯把手中雪茄丟在桌上，目光銳利看着古塔夫出聲：“你先顧慮自己的安全吧，你此時離去不是什麼不給我添麻煩，你是擔心趙恆對付你吧？也是，宗親會已滅，你的處境變得堪憂了。”
在古塔夫臉色微微一變的時候，卡羅斯又聲線平淡開口：“趙恆雷霆踩掉了宗親會，唐氏父子也變成屍骨，由此可見趙恆的能耐和手段，按道理他要在英國處理手尾，但昨天就飛回了巴黎。”
卡羅斯的字眼帶着一絲殺機：“趙恆雖然是訪法大使，跟法國官方政府洽淡借貸一事，但實際襙作卻是南唸佛和西門慶，趙恆以前沒過問這事，以後也不會介入進來，那他回來巴黎幹什麼？”
古塔夫淡淡回道：“我哪知道他幹嗎？”
卡羅斯嘴角勾起一絲譏嘲，踏前一步看着氣勢削減的老朋友：“你當然知道他要幹什麼，秦霜霜和她男友死的這麼慘，以趙恆的鐵血性格，他不把你幹掉是絕對不會罷休，而且絕對是虐殺。”
在伸手拍一拍古塔夫的肩膀，一字一句涌入後者的耳朵：“趙恆會把你千刀萬剮，或者剝掉你身上的皮毛，像你虐殺非洲婦孺一樣慘絕人寰，不要質疑趙恆的膽量，唐思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狠狠打擊着古塔夫的信心和狂妄：“你也不要以爲自己能逃掉，我敢說，以趙恆能耐怕是早查清你我的關係，甚至還可能知道你躲在總理府邸，沒有出手揪你出來，不過是給我一個面子。”
“你現在離開這裡，有八成機率會在半路出事。”
卡羅斯看着臉色難看一臉抗拒的古塔夫開口：“趙恆怕是早派人盯死這裡，只要出了總理府大門就對你下手，就算你逃離了巴黎，他也會去瑞典找你晦氣，古塔夫，你已經沒什麼路可走了。”
古塔夫呼出一口濃煙，隨後重重哼了一聲：“我承認趙恆比我想象中要牛叉，頃刻就把諾大宗親會滅掉，但要想我死也不是容易的事！”接着他又腦袋一偏：“夥計，你好像不贊成我離去？”
“你要我繼續躲在這裡？”
他撇撇嘴：“你不怕我牽連到你？”
卡羅斯無視他的冷言冷語，輕輕咳嗽一聲回道：“在你躲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牽連到我，我以前抗拒你拿總理府做避風港，但現在也不想你胡亂離開送死，當然，躲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古塔夫煩悶熄滅菸頭：“什麼意思？”
卡羅斯眼裡閃過一抹猶豫，但隨後又讓自己神情變得堅定起來，他身軀一挺踏前一步，看着古塔夫的開口：“躲不是辦法，逃也不是辦法，你要活命只有一條路，也是唯一的路，殺了趙恆！”
古塔夫一愣：“殺了趙恆？”
沒等古塔夫追問什麼，卡羅斯又一按他的肩膀：“古塔夫，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殺掉趙恆可以殺掉孔王爺的機會，根據我的絕密情報，孔王爺和趙恆今晚會在巴黎劇場進行一場火拼。”
“你帶你的人做漁翁！”
卡羅斯眼裡迸射出狠戾，連呼吸都變得粗重：“殺掉孔王爺，可以給火龍幫兩百人出一口惡氣，殺掉趙恆，你以後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躲避，殺掉他們，我會爲你掩飾，宣告他們殘殺至死。”
他吐字清晰的補充：“絕對不會把你牽連出來成爲周氏和華國報復漩渦，古塔夫，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你沒必要得到全部答案，你只要知道，今晚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就足夠。”
“怎樣？做不做？”
古塔夫嘴角止不住的牽動，他當然不覺得卡羅斯是爲了自己，後者肯定蘊含不爲人知的陰謀，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卡羅斯，感覺老夥計有點陌生，連訪法大使都要做掉，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古塔夫把雪茄狠狠熄滅在菸灰缸中，隨後涌起一抹獰笑開口：“做！當然做！恰好我一批非洲兄弟抵達了巴黎，再加上我從瑞典調來的護衛，大概有六十名槍手，這批人手夠不夠做掉他們？”
“當然夠！”
卡羅斯臉上劃過一絲欣喜：“爲了讓你能夠順利幹掉他們，我還會讓人從黑市購買一批防毒口罩和催淚彈武裝你們，古塔夫，我可以做一個承諾，如果你今晚凱旋歸來，我把卡米爾嫁給你！”
古塔夫一怔，隨後大笑：“痛快！”
“當！”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記刺耳的聲響，卡羅斯一把按住要衝出門的古塔夫，大步流星轉身走到門口，只見一個花盆被踩翻在地，些許泥土灑落在地板上，擡起頭望去，正見卡米爾消失的背影。
卡羅斯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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