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家族剛剛被指定的繼承人元和英明就在顧佳彤右側不遠的地方跪坐着,自從顧佳彤走入大廳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中就閃現出無限怨毒,任何人在自身利益受到威脅時都會失去鎮定,元和幸子被宣佈死亡不久,家族也是剛剛決定將執掌元和家族的大權‘交’給元和英明,今晚原本是正式宣佈的日子,卻想不到元和幸子卻又離奇的死而復生,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元和英明繼承的正是元和幸子留下的家族財產,現在元和幸子活着,他的繼承權就成了一個可笑的空話。
顧佳彤冷冷掃了元和英明一眼,她並沒有開口說話,此時蕭國成在一羣蛟龍會骨幹的陪同下進入會場。
現場鴉雀無聲,蕭國成的臉上一掃昔日儒雅可親的表情,變得不苟言笑,他的目光定格在顧佳彤的臉上,‘脣’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然後來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雙手撐在大‘腿’內側,向衆人深深一躬:“諸位辛苦了!”他的日語極其標準。
所有人同時鞠躬。
蕭國成道:“今天是我們蛟龍會公投選舉的日子,在公投之前,我先還有幾件事要宣佈。”他的目光向顧佳彤望去:“第一件事就是關於元和集團的未來發展。”
元和英明恭敬道:“山野先生,我們元和集團以後一定會在山野先生的領導下竭盡所能,忠於組織……”
他獻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顧佳彤打斷:“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元和集團說話?”
元和英明怒道:“我現在纔是元和集團的總裁……”
顧佳彤冷冷笑道:“我還活着。元和家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我們元和集團內部的事情也輪不到任何的外人說話。”她說話的時候。雙目望着蕭國成。
蕭國成居然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向元和英明道:“你出去!”
元和英明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出去!”蕭國成的聲音中充滿了森森的寒意。
元和英明不敢違揹他的意思,慌忙站起身來,惶恐不安的退了出去。
等到他離開之後,蕭國成微笑望着顧佳彤道:“幸子,我還不知道,你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顧佳彤道:“你應該最明白纔對!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恐怕有些事大家永遠都不會明白,我這次前來,只是爲了把一些事說清楚,每個人都會死,但至少要落個明白。”
蕭國成點了點頭道:“你說!”
顧佳彤環視衆人道:“諸位還記得蛟龍會的宗旨嗎?”
蕭國成皺了皺眉頭,他開始覺得顧佳彤此次有些來者不善。
顧佳彤道:“蛟龍會的宗旨是龍騰四海,光耀亞洲!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日本國的利益,從有蛟龍會的歷史開始,我們也一直都是這樣去做,可是最近我卻感到‘迷’惘了。”
她轉身望向蕭國成道:“我不知道最近組織一系列動作背後的目的是什麼?我所看到的卻是身邊的夥伴一個接着一個的離去。在中國內地,我們接連損失了數十名武士。既然我們選擇了蛟龍會,選擇了爲日本國的利益而努力,那麼我們就不會害怕犧牲,但是我們不想糊里糊塗的死去。中國內地是我們最爲重要的一個戰場,可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山野雅美出了車禍,生死不明,井上靖、中島川太一干骨幹全都被中國國安控制,而我也被人設計,險些死在那場爆炸之中,可以說我們在中國區的組織十多年的努力成果幾乎在瞬時間消滅殆盡,我想問問,爲什麼會發生這種狀況,發生了這些事究竟誰應該對此負責?”
蕭國成冷冷道:“難道你不應該對此負責嗎?如果不是因爲你和張揚發生了情感糾葛,他本該在濱海就已經死去,怎會造成以後我們組織這麼大的傷亡?”
顧佳彤道:“你這句話是不是等於已經承認,我在東江明康路32號寓所經歷的那場爆炸就是來自於你的計劃?你還記不記得組織的原則,就算我違背了組織的規定,也要經過公開審判對我定罪,而不是像你這樣對自己人‘陰’謀暗殺!”
衆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蛟龍會內部有着嚴格的法規,組織內部嚴禁相互暗殺,如果元和幸子被一案真的是蕭國成所策劃,那麼他這個蛟龍會的現任領導者顯然執法犯法了。
顧佳彤道:“山野先生,你之所以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是因爲大家推舉你的緣故,三年前,我投你一票,今天我不會再選你!你執掌蛟龍會的這三年,我沒有看到組織有任何的發展,看到的只是更多的血腥和殺戮,看到的只是我方人員不斷地犧牲,看到的是我方勢力在中國內地的全面潰退,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身爲蛟龍會的領導,你應不應該對此承擔責任?”
蕭國成哈哈笑道:“真是伶牙俐齒!元和夫人果然非同凡響。”蕭國成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當年他用顧佳彤扮演元和幸子,並以蠱術控制她的思維,不僅僅是看中了元和集團的鉅額財富,還因爲元和集團的一張表決票,對他登上蛟龍會首領的位子至關重要,對蛟龍會的其他人來說這都是一個秘密,蕭國成偏偏不能揭穿這件事,如果揭穿,就意味着他曾經對組織撒謊,那麼整個蛟龍會就會對他產生信任危機,這是他所不敢冒險的。
蕭國成道:“你將中國內地所有的失敗都歸咎到我的身上,爲什麼不找找自身的原因?”
顧佳彤道:“找過,我被國安控制的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爲什麼我們在中國內地的活動會屢屢失敗?爲什麼我們會損失慘重,其根本原因都是因爲我們對你這位首領太過信任,我們無條件地服從你的指揮,而你卻爲了個人‘私’利,一次次將我們引入死亡的困境。”
蕭國成怒道:“信口雌黃,你根本就已經被中國人給收買了,將這個瘋‘女’人給我拖出去!”
此時一旁服部蒼山道:“爲什麼不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我們蛟龍會的宗旨不是確保進入蛟龍堂的每一個人都有公平的發言機會嗎?”元和幸子是他的幹‘女’兒,服部蒼山爲她說話也是理所當然。
蕭國成冷冷望着服部蒼山,對方也是蛟龍會的元老之一,他的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又有一人道:“我覺得幸子說得的確有些道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死傷慘重,這一系列的失敗背後,和組織的指揮有着必然的關係。”說話的人是柳生純一郎,在最近一段時間,柳生家可謂是損失最爲慘重的一個,柳生純一郎的兒子柳生義夫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蕭國成點了點頭,他盯住顧佳彤的雙目,他明白,自己對眼前的元和幸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這也讓他深感‘迷’‘惑’,明明他在顧佳彤的體內種下蠱毒,可爲什麼會突然失效?難道感情當真可以戰勝蠱術?顧佳彤如此?連自己最鍾愛的弟子柳丹晨也是如此。
顧佳彤道:“謝謝各位長老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我無意挑戰山野先生的權威,山野家對蛟龍會的貢獻有目共睹,蛟龍會在山野泰治先生的手上發展壯大,山野泰治先生臨終前曾經親手指定了組織的條例,一直以來我們都遵照執行,你雖然是他的孫子,可是也要遵照在會規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
蕭國成冷笑道:“自然遵照!”
顧佳彤站起身來到會場中心,環視衆人道:“山野先生可否將你的身世公開?”
蕭國成的臉‘色’驟然一變,他怒道:“元和幸子,你太過分了!”
顧佳彤道:“有何過分?我並沒有質疑您身份的意思,但是我始終認爲,在蛟龍堂內,每個人都不應該擁有太多的秘密,包括您在內,你從小在薛家長大,你和薛世綸以兄弟相稱,大家知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對付薛家?難道真得只是爲了組織的利益,大日本的利益?當年你的父親被薛世綸的父親所殺,可是他同時又是你的養父,將你撫養‘成’人,我不知道你對這個養父究竟作何感想,如果你恨他,你本有無數次的機會殺死他,可是你始終沒有,你卻對薛世綸這個兄弟恨之入骨,大家以爲這是不是非常的奇怪?”
蕭國成冷冷道:“我的‘私’人事情和今天的會議無關。”
顧佳彤道:“你的‘私’人恩怨卻動用了組織的力量,又怎能無關?你步步緊‘逼’,將薛世綸‘逼’入絕境,其原因只有一個,薛世綸曾經搶走了你深愛的‘女’人,你因此而記恨在心,所以纔對他不停報復,爲此你不惜動用組織力量剷除章碧君,你不惜向國安舉報薛世綸的犯罪事實,全然不顧組織在中國內地的利益,給元和集團造成重大損失的,給組織造成那麼多傷亡的不是別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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