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州市四人小組的安全屋裡面,劉卓和家人的見面已經結束,黃瑞和林蒙兩人馬不停蹄地對劉卓進行了審訊,孫浩作爲警局特聘人員進行旁聽。
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所以對於警察的詢問劉卓沒有避重就輕,更沒有耍花招的心思,他老老實實地講訴了自己這幾年的犯罪經歷,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觸目驚心,讓人爲之動容。
劉卓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販毒只是一方面而已,在販毒的過程中,他還參與了多起謀殺案,私藏軍火、非法拘禁更是家常便飯,這些罪名隨便找一條出來都夠得上槍斃。
除了交代自己犯下的罪行,劉卓還提供了不少情報,包括西南販毒集團的大部分製毒工廠和銷售網絡。
靠着劉卓提供的情報,警方可以輕而易舉地剷除掉西南販毒集團這顆毒瘤。
整個審訊過程劉卓都在談自己犯的罪,一旦問起劉新和的事情他就保持緘默,他說這一切都是做的,和劉新和沒有任何關係。
劉卓的態度明顯讓三個審訊人員不滿意,他們需要的是劉新和的犯罪證據,劉卓犯的罪固然重要,卻不是他們追查的重點,如果不能定劉新和這位真正老闆的罪,就算一時間剷除了西南販毒集團,在不久的將來西南販毒集團也能死灰復燃。
三個審訊人員就搞不懂了,劉新和到底給了劉卓什麼好處,或者抓住了劉卓什麼軟肋,能讓劉卓如此維護他,甚至劉卓在知道劉新和要殺掉他全家之後,他依然在維護劉新和。
審訊了大半夜毫無進展,這讓黃瑞很是惱火,向林蒙和孫浩建議道:“算了,不審了,讓這個小子去小黑屋呆着,關他幾天我保證他什麼都會交代。”
“我同意。”林蒙冷笑着點頭,對於這種冥頑不靈的傢伙,她也同意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在關他之前,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孫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黃瑞和林蒙對望一眼,微微頷首,起身走出審訊室,他們知道孫浩有些特別的手段,說不定他出馬能讓劉卓就範。
待黃瑞和林蒙離開之後,孫浩掏出一盒煙扔在桌子上,淡淡地說:“忙活了大半夜,抽支菸吧!”
“多謝!”劉卓也不客氣,拿出一支菸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孫浩也拿出一支菸點上,也不和劉卓多說,就這樣默默地陪着劉卓抽菸,一雙閃着別樣光芒的眼睛不經意地看着劉卓。
不知不覺間,孫浩開啓了他的透視能力,他想通過劉卓的眼睛看出劉卓到底在想什麼,然後他從劉卓波瀾不驚的眼中看見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抖了一下菸灰,孫浩幽幽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在想着怎麼自殺吧!這可不是一個好想法,我不建議你這樣做,人死了可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劉卓一怔,他沒想到孫浩竟然準確地猜出了自己現在的想法,他現在的確在想着如何了結自己的生命,因爲現在這種情況下,他無論怎麼做都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都要死,還不如自我了結,這樣一來他至少能保住保住自己一家妻兒老小的性命。
“看來我猜得沒錯!”
微微一笑,孫浩淡淡地說:“劉卓,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顧慮,所以不願意對警察說實話,但是我不是警察,也許有些話你可以給我說。”
“你想知道什麼?”劉卓問。
“我只好奇一件事情。”孫浩笑着說,“你爲什麼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出賣你背後的人呢?他到底給了你什麼樣的好處?不要忘了,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準備殺了你,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你現在恐怕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且他不但要殺了你,還準備殺了你的妻兒老小,他都如此絕情了,你爲什麼還他死心塌地呢?”
劉卓苦笑搖頭:“你說錯了,我不出賣他的原因不是因爲他給了我什麼好處,而是因爲恐懼,我害怕。”
“你現在還在怕什麼?”孫浩很是不解,“現在你和你的家人都在警方保護下,你要你招供,我相信他不久之後也會落入法網,再也不能威脅到你一家人的生命。”
“你真以爲這件事情有那麼簡單嗎?”劉卓微微一笑,“你覺得我是在怕他一個人嗎?我怕的是一個既得利益階層,警察能夠保護我家人一時,不能保護我家人一世,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一羣什麼樣的人,爲了維持內部秩序,他們首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者,就連背叛者的家人也不會放過,不管過多少時間,不管逃到什麼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不行。”
“真有這麼可怕?”孫浩一臉的不相信,不就是幾個毒販子嗎?能有多可怕?
“你可以試試!”劉卓淡然一笑,“孫大夫,接下來的時間你應該會陷入麻煩之中,因爲你已經得罪了這個既得利益階層,現在他們可能還沒有注意到你,等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和你身邊的人都會是他們獵殺的目標,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現在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所以你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出賣他們。”孫浩微微一笑。
“對,就是這個原因。”劉卓點點頭,“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扛下來就死我一個,如果我敢亂說一句,不但我活不成,我的家人也活不成。”
孫浩冷笑道:“可是就算你不說你家人好像也活不成,他可是準備把你們一家人全部滅口。”
淡然一笑,劉卓自信地說:“那是在之前,現在我落到了警方手裡,如果我把所有的案子都扛下來,後果自然會不一樣,我的家人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應該會放了我家人一馬。”
“只是應該放了你家人一馬嗎?”孫浩呵呵一笑,“也就是說你也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放過你家人一馬,劉卓,你現在在賭博對麼?”
“對,我在賭博。”劉卓點點頭。
“你就不怕賭輸了嗎?”孫浩又問。
“只是有可能輸。”劉卓解釋道,“我把事情扛下來可以說是立了功,他們歷來獎賞分明,我立了功,他們自然不會再和我的家人爲難。”
“這個方法還是不保險啊!”孫浩嘆了一口氣,“劉卓,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可能我的建議更加保險也說不定呢!”
劉卓笑着問:“和警方合作嗎?”
“對!”孫浩點點頭,“反正輸贏各半,你爲何不找一個更加保險的方法呢?你可以和警方合作把他們統統剷除,他們完蛋了,自然對你的家人不能產生威脅,在此之前警方應該可以保護你家人的安全。”
“統統剷除,我是該你說你心太大,還是該說你太天真呢?”
劉卓嘿嘿一笑:“孫大夫,你對這個組織真是一點兒也不瞭解啊!他們有人、有錢、有武器,僅憑一個市級城市的警察局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警方的保護工作總有疏漏的地方,如果他們不主動放棄對我家人的暗害,僅憑警方保護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難道還能和國家機器對抗不成?”孫浩難以置信地問。
“他們當然沒有。”劉卓搖搖頭,“問題是他們潛藏於暗處,動用國家機器也許能夠暫時瓦解他們,但是想要根除卻遠遠不夠,只要利益還存在,他們就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
“這倒是一個問題。”孫浩點點頭,“不過這件事情和我的關係不大,我只是想要懲處一個人而已,我也不和你說廢話了,如果你能夠和警察合作幹掉那個人,我可以爲你做一些事情,保住你的性命我不敢說,但是我可以保證你的家人安全。”
劉卓頷首:“你說說。”
“在此之前我想問問。”孫浩好奇地問,“所說的組織,他們的勢力範圍都在什麼地方?”
劉卓說:“整個遠東和東南亞吧!”
“也就是說他們的勢力還沒有大到在全球搞事的地步。”
孫浩微微一笑:“這樣,如果你肯和警方合作,我可以送你的家人出國,歐美怎麼樣?出國之後,我可以給他們製造一個新身份,他們可以在國外安全的生活,你弟弟可以去國外留學,至於你父母和妻兒,可以去米國某個人跡罕至的小鎮當農場主,你知道,米國持槍是合法的,到時候你父母妻兒完全可以人手準備一支槍,就算有人想對他們不利,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孫浩的話讓劉卓開始動搖,如果孫浩能夠把他的承諾付諸實踐,這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其實劉卓早就送家人去國外,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畢竟劉新和還需要用他家人的生命來拿捏他的行動。
可是劉卓卻不敢立刻答應孫浩,因爲他也不確定組織會不會去國外追殺他的家人,以他對組織的瞭解,他們似乎並沒有在米國搞事的能力。
火眼金睛的孫浩看出了劉卓的猶豫,他知道劉卓對自己的提議很動心,他也不逼迫劉卓,淡然地看着劉卓,等待着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