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的態度很堅決,無論惡狼如何求他都不肯收徒,甚至撒潑打滾,王師傅依舊不動聲色,孫浩看不下去惡狼的作爲,向王師傅告辭之後,拉着惡狼就離開了東昇搏擊館。
兩人來到外面,惡狼悻悻地說:“老闆,對不起,我把事情給辦砸了。”
“你多厲害啊!”孫浩瞪了惡狼一眼,沒好氣地說,“讓你來學習搏擊術,你卻來踢館,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惡狼無辜地說:“他們的搏擊術的確不堪入目嘛!我怎麼知道有高人坐鎮?要不我再去賠禮道歉,求王師傅教我們搏擊術。”
“算了,王師傅對收徒的事情好像有心結。”孫浩搖頭,“你去撒潑打滾也沒有用,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其實你今天還是作對了一件事情的,如果你不踢館的話,王師傅恐怕也不會出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重新找一家嗎?”惡狼無奈地問。
白了惡狼一樣,孫浩說:“高手就在眼前還去找另一家,你腦袋壞掉了是不是?王師傅有本事,我們一定要拜他爲師。”
惡狼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已經把王師傅得罪了,他恐怕不會教我們什麼。”
孫浩自信地說:“我覺得王師傅對我們很有興趣,他根本不會怪罪你踢館的事情,只要我們拿出誠意,他一定會收我們爲徒。”
“誠意!什麼誠意?”惡狼好奇地問,“準備一份很厚的拜師禮嗎?一百萬還是兩百萬?”
“白癡!”孫浩忍不住罵了惡狼一句,“如果身外之物能讓王師傅動容的話,以他的本事,他早就成億萬富翁了,只要他在媒體上一曝光,自然有大把的人送錢上門。”
惡狼撓着頭說:“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那就難辦了!”
孫浩說:“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先得找出王師傅不想收徒的心結是什麼,然後再緩緩圖之,用我們的誠意打動王師傅。”
“你不會是要讓我去調查王師傅吧?”惡狼驚訝地問。
“算你聰明。”孫浩笑着說,“明天這個時候我要王師傅所有的資料,你趕快去幹活吧!”
“背地裡調查別人可不是有誠意的表現!”惡狼嘀咕了一身,扭頭上車,前去辦事。
待惡狼離開之後,孫浩扭頭看了一眼東昇搏擊館,只見王師傅正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看着自己,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的申請。
對着王師傅笑了笑,孫浩扭頭離開。
其實能不能拜王師傅爲師,孫浩也沒有把握,現在只能試一試,如果的確沒有辦法的時候,孫浩心中倒還有一個人選,可以教他和惡狼搏擊術,那就是裴駿。
只是裴駿是光業集團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孫浩不想和光業集團的人沾邊。
在一家麪館隨便吃了點晚飯,孫浩又回到診所,在實驗室裡忙碌到凌晨兩點,他現在需要賺更多的錢,而賺錢的方法則是製作出更多藥劑,醫治客戶的疑難雜症。
直到凌晨兩點半,孫浩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一進家門他就聞到了一股煙味,不消說,惡狼這傢伙來了。
打開燈,惡狼果然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孫浩問:“我不是讓你去調查王師傅嗎?你呆在我家裡幹什麼?”
惡狼聳聳肩:“王師傅又不是什麼神秘人物,我花了幾個小時就把他調查了一個底朝天。”
沒想到惡狼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孫浩好奇地問:“你都調查到了什麼東西?”
“王師傅怪不得這麼厲害,還真是不簡單呢!”惡狼笑了笑,開始講述王師傅的事蹟。
王師傅叫王煥,帛州市本地人,今年六十五歲,奇怪的是王煥一輩子都沒有娶妻,也沒有後代,更沒有收一個弟子。
至於王煥的功夫,據說是祖上傳來的,王煥從小習武,天分極高,不到十歲就掌握了王家祖傳的拳法,不到二十歲就成了一名高手,當時號稱打遍帛州市無敵。
後來年長,王煥開始遊歷天下,又學習了其他流派的武功,並且融會貫通,成爲一代宗師,只是後來改革開放,國外各種搏擊術傳入國內,國術式微,所以王煥和他的國術也被人們忘記,成爲一段不見記載的歷史。
二十五歲那年,王煥被軍隊看中,被特招入伍,然後一走就是三十年,五十五歲才重新回到帛州市,並且開了一家搏擊館,以此謀生。
王煥出手的次數不多,上一次出手還是一個空手道教練上門踢館,那人和惡狼一樣,把搏擊館的弟子全部打趴在地,並且大放厥詞,說國術全都是騙人的玩意,空手道纔是最厲害的搏擊術。
然後他就被趕來的王煥扔了出去,據說當時王煥很生氣,對空手道教練說:“國術博大精深,就算現在式微,也不是爾等崇洋媚外的無知之人可以侮辱的。”
從此之後再也沒人敢到東昇搏擊館鬧事,那位空手道教練大約是覺得丟人,所以也沒有大肆宣揚,所以王煥仍舊籍籍無名,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東昇搏擊館的館長是一位高人。
正因爲如此,不知情的惡狼纔會做出踢館的荒唐事。
聽了惡狼的講述,孫浩皺眉說:“在軍隊的三十年可能是王師傅心結的所在,就是不知道他的心結是什麼。”
“這個我還真沒有查到。”惡狼無奈地搖頭,“可能王師傅的從軍經歷是關鍵,但是我們是看不見咯,軍隊裡能人太多,我怕一不小心被抓住,然後給我安上一個間諜罪什麼的。”
思索一番,孫浩說:“既然查不到,那我就登門拜訪,把事情說清楚。”
“你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惡狼撓着頭問,“現在怎麼突然又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拜訪王師傅?”
“這個你不要管了。”
孫浩擺擺手,問道:“王師傅住在什麼地方?我們明天一起去。”
惡狼說:“他在郊外有一棟老房子,除非東昇搏擊館有事,否則他不會輕易出門。”
說完,惡狼湊到孫浩面前:“老闆,要不要我去準備一些見面禮之類的東西?”
“不用。”孫浩搖頭,以他的理解,王煥應該是一個不爲名利所動的人,送禮的話反倒會引起他的反感。
孫浩和惡狼都是雷厲風行的人,兩人說做就做,第二天一早便驅車來到王煥的家中。
王煥住的老房子是一個帶圍牆的小院,三間青磚瓦房,在這個樓房遍地的時代,王煥的院子顯得十分突兀,如同從上世紀八十年代扒出來的古董。
最讓人驚訝的是王煥的院子裡種着蔬菜,屋檐下養着雞子,還有一隻趴在門邊曬太陽的中華田園犬,一個穿着普通的老人正在侍弄着蔬菜,正是王煥。
如果在不知情的眼裡,王煥的居所就是一個普通農民的住所,而且還是那種窮困潦倒,沒有錢蓋樓房的農民。
一個國術高手居然住在這種地方,孫浩和惡狼對望一眼,都不由得搖頭,看來王煥還在很是一個低調的人,若是其他人有他的本事,怕早就成知名人物,住着豪宅,開着名車。
見有生人前來,在門口曬太陽的中華田園犬立刻大聲吠起來。
正在侍弄蔬菜的王煥擡起頭,看見兩人,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向田園犬說:“賽虎,來的是客人,別叫了。”
王煥的話很管用,賽虎果然不叫,來到老人的腳邊撒歡。
王煥向兩人招呼道:“來者是客,兩位進來坐。”
儘管王煥看起來是一個和藹的老農,可是孫浩和惡狼卻不敢這樣看,恭恭敬敬地跟着王煥進屋,王煥雖然是一個單身漢,屋裡卻不見邋遢,屋內的傢俱物件雖然老舊,卻收拾得極爲整潔乾淨。
招呼兩人在八十年代的沙發上坐下,王煥又給兩人端上茶水,這才笑眯眯地坐在屋內的太師椅上面。
“王老!”
孫浩小心地措辭:“我們今天來,一則是想爲昨天的事情道歉,二則……”
“不消說了。”王煥淡淡地阻止了孫浩,“我知道你們的來意,而且我也料到你們登門拜訪,你們資質很好,如果用心學習,應該在國術上有所成就,昨天我的確動了收徒的心思,想讓你們傳我衣鉢,但是昨晚我回來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不收徒,你們以後也不用來了,因爲不管你們來多少次,我都不會收徒。”
沒想到王煥一出口就把話說得很死,直接斷絕了孫浩和惡狼的希望。
惡狼着急地說:“既然王老已經動了心思,就收下我們吧,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給你丟臉,一定將你的技藝發揚光大。”
王煥呵呵一笑:“丟不丟臉我倒不在意,發揚光大也也不是我的心願,有些事情壓在我心頭,讓我生不出收徒的心思。”
孫浩皺眉問:“王老,你就真的願意讓自己的一身技藝失傳嗎?”
“當然不願意!”
王煥搖頭,語氣中帶着蕭索:“只是我覺得我這一身技藝失傳了更好,不祥之物,就讓它消失吧!”
“爲什麼?”孫浩和惡狼異口同聲地問,對王煥的決定相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