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課的鈴聲響起,兩邊的人立即精神抖擻又滿懷期待的等待着病患的上門。
剛纔還寧靜安逸的校園突然間轟動起來,然後便聽到猶如千軍萬馬在奔跑的嘹亮聲音。
有人流開始朝着這邊涌來,度如開閘的洪水般,轉瞬即至。
看到中醫藥學院和西醫藥學院各有一羣人在這邊搞義診,他們都會好奇的打量幾眼。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尋醫問藥。
沈靖宇在旁邊急得跺腳,恨不得衝上去拉幾個人過來充數。
方鴻掃了西醫院那邊一眼,他們也沒有開張。看來,醫學院的學生都是非常愛面子的,他們本身也是醫生,不太願意跑來讓其它人來給自己治療。
終於,一個女學生向這邊走過來。在即將走到中醫藥學院的義診點前面的時候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間轉身向西醫院的義診點走去。
於是,在幾十名中醫學生的眼神注視下,她坐在了西醫院的義診點前,和一個女學生在交談着什麼。很快的,女學生便根據她的病情開出了藥方,對面領頭的老師看了藥單後,點頭認可,於是就有人送來了女學生所需要的藥物。
女學生連錢都不用付,百般感謝地離開了。
西醫院領先開張,他們那邊傳來學生們歡呼的聲音。
中醫藥這邊的學生面若死灰,因爲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輸了一籌。
不得不承認,在一些突性的病症面前,西醫確實有獨特之處。
只是從剛纔那個女患者的臉色,方鴻就能夠診斷出來她的病情是風寒引起的感冒。而對於這種疾病,只需要兩粒感康就可以治癒。
所以,那個女孩子最終選擇了西醫。因爲她清楚,西醫的見效度更快一些。現在正是期末考試的關鍵時刻,他們實在耽擱不得。
“西醫藥學院免費義診,家常備用藥品免費贈送。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西醫藥學院那邊有一個男學生跳到了桌子上,像是街頭郎中似的,竟然大聲的吆喝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的吆喝起了效果,還是那個女孩子的選擇起了什麼表率的作用,那些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學生終於開始做出了行動。他們一股腦兒的涌向了西醫藥學院的攤位面前。
如果他們自己去藥店購買的話,一粒感康就需要一塊錢。雖然這一塊錢不算多,可是,終究是免費贈送的不是?
再說,最近天氣寒冷,感冒人數非常的多。所以,這類有需要的人羣就把西醫藥學院的攤位前擠得水泄不通。
中醫藥的攤位前也不是沒有患者,只是,他們都聚集在顧彤的桌子前,問的也都是些‘學妹叫什麼名字?’‘我們是不是見過’之類的問題。他們得的都是‘春病’,無藥可救。
方鴻看得出來,如果不是怕影響這次的考覈,怕是顧彤早就要爆了。
沈靖宇跑過來,一臉怒氣的對方鴻說道:“方老師,他們擺明了是來和咱們打擂臺的。”
“我相信你們是最後的勝利者。”方鴻拍拍沈靖宇的肩膀,笑着說道。
“可是他們實在是太無恥了。竟然用免費贈送藥品的方式來拉攏人心。咱們要有那麼多藥送,肯定不會比他們差。”沈靖宇忿忿不平的說道。
方鴻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正規醫院或者診所的話,能夠靠這個來拉攏病患嗎?”
沈靖宇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能。那家醫院都不會賠錢。”
“所以說,他們這是投機性行爲。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方鴻安慰着說道。
“可是他們把人都拉過去了。”沈靖宇指着西醫院那邊人山人海的擁擠場面,說道。
“他們用饋贈拉人。我們就要用醫術拉人。”方鴻滿臉自信的說道。看來,今天自己也要出手了。
當初在燕京跟西院老師擺擂臺義診,醫王齋天時地利人和,自己還不是一樣能做起來?
“我們一定會贏得。絕對不會給方老師丟臉。”沈靖宇惡狠狠的說道。好像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大戰鬥似的。
方鴻點了點頭,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
沈靖宇轉身跑開,然後拉着兩個同學小聲的商議着什麼。
很快的,那兩個學生就站起來大聲喊道:“玄鍼傳人現場診斷,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啊。大家不要輕易錯過。”
“華夏日報,華夏最主流媒體追逐報道的玄鍼傳人方鴻老師懸壺濟世,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大家不妨一試。”
聽到這兩個學生的吆喝,其它的學生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玄鍼的傳人都在自己這邊,無數的媒體都爭相報道過,他們怎麼不知道利用這個來炒作呢?
昨天的新聞很多人都看了,這麼大的噱頭名譽,應該利用起來啊!
那些身體有恙的患者聽了這話,也大是心動。玄鍼的傳人在都醫科大學當老師的消息他們早有耳聞,有些人更是親自跑去見識過。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願意出手診治的機會,怎麼可以輕易錯過?
於是,嘩啦啦的,無數的人涌到中醫藥學院的義診攤點面前。連那些原本身體沒有什麼問題的也都跑過來領略神醫風采。
“玄鍼的傳人呢?在哪兒?我要請他給我治病。”
“我牙痛。能不能給我針一下?”
“真的是玄鍼的傳人嗎?你們可別騙我。”
“玄鍼能豐胸嗎?多少錢都行。”
因爲一下子匯聚過來的人太多,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方鴻站到一張桌子上,大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請大家保持安靜。我是方鴻,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玄鍼傳人。今天,是我帶學生們出來義診考覈的時間。大家有什麼問題或者身體不舒服的,都可以向他們請教諮詢。我願意以我的名譽保證,他們都是優秀的中醫學生。如果他們沒辦法幫你們解決的,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哇,他就是玄鍼的傳人啊?好帥哦。”
“我去聽過他的課。非常精彩。要不是怕我爸罵,我都去改行學中醫了。”
“方老師,我愛你。”
沈靖宇這個大塊頭朝着人前一站,大聲喊道:“大家排隊。不排隊的取消診斷資格。”
於是,那堆擠在一起的人羣四散分開。變成幾十個長條型的方隊,緩緩的向前移動着。
西院老師看到這邊的情況,臉色陰沉的怕人。
他們原本以爲自己‘送藥’這一招就能夠把人羣拉過來,把方鴻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沒想到只是聽到他的玄鍼傳人名號,就有無數的人跑去捧場。
難道說,方鴻這傢伙是他們西院的剋星嗎?
前段時間瑞典皇家醫學院來時的風頭就被他搶盡了,前天更是聽說他在那上面華夏中醫研討會上大放異彩,堂堂醫科大,不能光讓這麼個毛頭小子出盡風頭吧?
“你們這兒能免費治病嗎?”有人突然間在他面前開口說話,粗狂的聲音嚇了西院老師一跳。
西院的老師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站着一個鐵塔一般的高大男生。男生的身上穿着一套已經看不清顏色的破舊校服,腳上是一雙土黃色的帆包球鞋。鞋子洗得很乾淨,但是上面卻打滿了補釘。不像是學生,更像是在工地上混飯吃農民工。
男生攙扶着一個老婦人,消瘦的體態與他形成鮮明對比,幾乎都只剩下皮包骨頭了。眼神空洞,單薄的身體在寒風中嗖嗖的抖着。少了那個男生的支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要倒地一般。
一陣風來,西院老師便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他是一名西醫,也拿各種各樣的屍體做過實驗。可是,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難聞的味道。
像是有什麼東西腐爛,然後經過很長時間的酵他實在找不到字眼來形容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味道。
因爲他已經喘不過氣來,快要噁心的吐了。
他原本想立即把這兩個人給趕走,可是現在正是放學的高峰期,此時,正有無數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如果這麼做的話,不是名聲掃地嗎?
“真晦氣!”西院那個老師小聲罵了句。然後他用手捂着鼻子,問道:“什麼情況?”
“不能吃東西。一吃就吐。渾身無力,身上還有濃瘡”那個男生木訥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還沒聽完男生的陳述,西院老師胃裡又是一陣犯惡心。他揮了揮手,說道:“有沒有醫院的體檢化驗單?”
“沒有。”男生聲音低沉的說道。
“先去做體驗。做個全身檢查。然後把體檢報告給我。”西院老師說道。
說完他就轉身了。再和這兩個人呆下去,他會當場吐出來。
“大慫,走吧。回去。娘沒幾天日子了。”那老婦人緊緊的拉着男生的手,聲音微弱但是卻很堅毅的說道。
活了那麼大的歲數,怎麼可能沒有把別人的厭惡看在眼裡?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情況,就是丟出去喂狗,狗都不會搭理的啊。
男生沒有說話,又扶着老婦人的身體走到方鴻面前,問道:“你這兒能免費治病嗎?”
“是你!”
方鴻有些震驚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你不是在燕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