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聯軍在珊瑚港以卵擊石之事按下不表。
且說歐洲,清晨時分,F國BL市,一場秘密的誓師大會正在聖潔聖母院內進行。
聖母像前,牧師正在講經,對象是50名善男信女,確切地講,有35男、15女。
“神斷不行惡,全能者斷不作孽。以人所爲予報應,使人照所行得報。神必不作惡,全能者亦不失公平。誰使其治平大地,安定世界?他若專心爲已,將靈氣收歸於己,凡有血氣者必同亡,世人必歸塵土。”
牧師翻着經書認真地導讀,善男信女們認真地聽。
“神行善治,全能者欲治其地者,必先治其城也。去城東南向15公里外,有哥特建築立焉。子夜時,匿行藏,默入其境,不擾諸象,潛行而上,待入其頂,見巨蜂築巢者,不宜擅動。屏息躡行,輕壓其巢格,有物彈出,其狀如腦者,惡魔也!持銳擊殺之!如此反覆,悉查其巢格,無餘孽方止。若惡魔驚起,全能者以必死之志,出暴雷以同亡,世人亦皆銘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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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講的什麼經?
乍聽起來,似乎是聖經的內容,可仔細一聽,似乎又不完全是聖經所述!
聖經裡有這樣一段講述全能者與惡魔之戰的內容嗎?
再看看牧師和善男信女們,都不像修身養性的主兒,男的個個都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樣子,女的個個都精神幹練、目光凌厲。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牧師和信徒。
所謂講經的牧師其實歐洲聯軍第五師師長弗蘭索瓦·杜蘭,本世紀初,他曾在F國實施對利比亞的軍事打擊中立下戰功。
所謂聽經的善男信女們,其實是分別從歐洲聯軍中5個師裡精心挑選出來的特戰精英,大都是參加過當年打擊利比亞戰爭的老兵。
在聖潔聖母院“講經”,其實是一個戰前交底會。
因爲這50名特戰精英分別來自5個師,但臨時組建的新戰隊隊員間如何才能形成默契配合,讓戰隊戰力發揮到極致,必然有許多事情需要交待。
但弗蘭索瓦·杜蘭相信,憑異德的監控能力,人類軍隊的任何作戰方案,即使做到再極致的保密工作都可能等於直接擺在異德的案前。因此,必須選擇作禮拜這樣看似公開的方式通過一些暗語來進行作戰方案的交底。
弗蘭索瓦·杜蘭的作戰方案只能保存在腦海裡,並不敢付之於書面。他不得不採用“講經”的方式給戰隊講解攻打異德基地的作戰方案。
在他所講述的“經文”中,“神”一詞並無所指,只是裝模作樣假借經文的語氣,以期達到混淆異德監控的目的。
惡魔當然指的便是異德,而異德基地正是“經文”中說到的BL市中心東南方向15公里外的那座哥特式建築!
“經文”中的主角是“全能者”!
全能者是誰?
全能者便是指代的在場50名特戰精英——穿着民用便裝打扮成信徒的這羣“聽經人”。
根據弗蘭索瓦·杜蘭的方案,攻打異德歐洲基地的時間定在今晚23:00整。
屆時,50名特戰精英每10人一組,共分爲五組,分工協作,趁夜悄悄潛入異德基地,並上行到達異德基地頂樓,那裡便是異德大腦“蜂巢”所在地。
到達頂樓的特戰精英要小心翼翼地按壓“蜂巢”的金屬格,成功打開後,用特製的利刃殺死金屬格中的異德大腦。
如果成功將每個金屬格里的大腦殺光,任務就算完成。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異德驚起並反抗,特戰精英必須立即引爆隨身攜帶的高爆炸彈,與異德和“蜂巢”同歸於盡。
如果成功,特戰精英的貢獻之於人類,將幾乎無異於聖經中的全能者,所以,弗蘭索瓦·杜蘭爲這次特戰行動命名爲“全能者行動”。
“講經”儀式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後,“牧師”和“信徒”盡皆出門,在蕭瑟的風中,隨秋日翻飛的落葉散去,如同平常的一次禮拜,各回各家,各行其事。
BL市的深秋夜,很涼。
弗蘭索瓦·杜蘭走在街道上,不自覺地將外套的衣領立起來遮擋秋風。
儘管在外套的裡面,另有一身特戰戎裝,武器的僞裝完全可以屏蔽警方“天眼系統”的偵察,以免機器警察干擾。裡外相加,穿在身上的衣物之於秋日不應該感到寒冷,但弗蘭索瓦·杜蘭還是隱隱感覺得到兩脅的肌肉有輕微的顫抖。
這當然不只是寒冷,而是涼意、緊張、興奮三者綜合作用的結果。
弗蘭索瓦·杜蘭曾有過這樣的體驗,那是當年他第一次執行特戰任務就被派往利比亞實施敵後偵探時,他生平第一次採用徒手方式割斷敵方一名哨兵喉嚨前一瞬間的狀態。
“該死的異德!”
弗蘭索瓦·杜蘭暗自在心中咒罵:“他們有那麼強大的科技水平和意念能力,怎麼不讓這世間的氣候一年365天每天都像春天一般宜人?就憑這一點,異德就該被消滅!”
秋夜,即使以浪漫聞名的BL市,街道上也並沒有多少人。弗蘭索瓦·杜蘭裝作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閒逛。
臨近子時,原本少人的街道反倒陸陸續續出現多了一些人,有戀愛的男女,有匆匆的路人,也有剛剛從夜場出來的醉漢。
弗蘭索瓦·杜蘭知道,那些多出來的路人正是他的“全能者”們。
沿眼前這條街道走到底再左拐,便是異德歐洲基地所在的那座哥特式建築。
弗蘭索瓦·杜蘭看了看手錶,最後確認了一下時間。然後走到一隊醉漢面前,拍着其中一個的肩膀說道:“朋友,都快夜裡十一點了,夜晚天涼,早些回家吧。”
“十一點了?”那醉漢喃喃地說道:“兄弟們,咱們回家吧。”
說完,那一隊醉漢便都加快步伐沿街道往前走去。
十一點了?
彷彿十一點真的很晚了似的,原本戀愛的男女也加快了步伐。
街道走到底向左拐,哥特式建築就聳立在100米之前。
整幢建築高大堅挺,但建築內燈火全都已熄,只一幢建築靜靜地立在夜裡,在白色路燈映照下,建築外牆泛着慘白光暈,蕭殺而詭異。
人們更是加快了步伐。
醉漢不醉了,戀愛男女也不纏綿了。
50個人,5組,盡數到位!
第一組10人自動分開,以5人爲一小隊,以建築爲界,分別把守在建築外道路的兩側。
第二組10人,來到建築體下,依次貼牆而立。站在門前的那人,拿着工具弓身開鎖,只幾秒工夫,那門輕易便被打開。
見門大開,其餘30人,隨弗蘭索瓦·杜蘭一招手,共31人敏捷成隊,往身上一輕扯,外套即散落在地,全都勁裝荷槍,順那門口魚貫而入!
待弗蘭索瓦·杜蘭等31人全都入內,門前那人重又將門掩閉。
弗蘭索瓦·杜蘭等衆都配備有夜視裝備,進入樓內,並無視野觀察障礙。
入樓乃是一大廳。
戰前,每位“全能者”早已通過查閱此建築相關資料,對樓宇內結構瞭若指掌,所以,進入大廳後並不稍作停留,每5人呈一組戰鬥隊形,輕手輕腳,從大廳兩側樓梯迅速拾級而上。
弗蘭索瓦·杜蘭隨右側3隊而上,排在第2戰鬥小隊中。
夜深人靜,樓內一個人也沒有,“全能者”們向上行進得十分順利。
樓外的人也並沒有閒着。
除把守街道的10人外,靠牆的10人見弗蘭索瓦·杜蘭等進入樓內並未遇到干擾或抵抗,也都往身上一輕扯,露出勁裝荷槍,隨後,每人都取出一雙特製手套戴上。
這是軍方研製開發的仿生手套,仿的是壁虎的腳掌,藉助它,可以讓特戰隊員輕易地攀牆而上。
準備就緒,10人沿外牆如壁虎一般迅速向上攀去。
很快,10人便順利攀到預定位置——頂層窗戶外。
透過窗戶玻璃向裡窺探,10人不禁有些歡喜。
因爲他們看到長官弗蘭索瓦·杜蘭率領的戰隊已經從樓內成功抵達頂層——看來一卻順利,異德似乎一點防備也沒有!
金屬“蜂巢”就倒掛在眼前!
弗蘭索瓦·杜蘭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潛到“蜂巢”之下,金屬巢格一個個就陳列在額頭之上,看上去安靜得似乎毫無生機,令人懷疑金屬巢格里可能是空的。
弗蘭索瓦·杜蘭向同行的30名“全能者”打了個手語,用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左手豎起1根手指,爾後雙手一起向前一揮。
這個暗語的意思是:包括弗蘭索瓦·杜蘭在內的31名“全能者”同步行動!
在場的所有“全能者”全都將特製利刃抽出來,那是軍方當年研製的第一批綽號叫“斷水”的納米匕首,以“利可斷水”之意極贊其鋒利,不僅吹毫立斷,還可斬鐵削鋼,由於後來進入經濟大繁榮期,未再研發新武器,這批“斷水”納米匕首至今仍是軍方最頂級的近身格鬥兵刃。
衆“全能者”同步隨弗蘭索瓦·杜蘭進行操作:豎起一手之指,輕輕頂壓額頂之上的金屬巢格底板,金屬巢格底板被頂壓後向上凹進約3毫米,隨後便緩緩自動向下彈出。
這個過程說起來輕巧,做起來也無聲無息,但包括弗蘭索瓦·杜蘭在內的所有“全能者”都不由自主地感覺背心和額頭在冒汗。
巢格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