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先生呢,我幫你通知他吧。”
吳老師的臉色立刻就黯淡下來,撇過頭沒有說話。
白晨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
先前王河民就說過,他這個本地人都沒見過吳老師的丈夫,自己當時沒放心上。
只是,白晨不知道吳老師和她男人是鬧彆扭,還是說她男人弄大了吳老師的肚子就跑路了。
不過看吳老師的臉色,可能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謝敏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白晨和那位急救醫生都是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在美國的時候,有個朋友。”白晨淡然說了句。
只是這沒頭沒尾的話,卻讓衆人都是呆呆的看着白晨,謝敏急切的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話說一半,說也說全啊。”
白晨笑了笑:“我那個朋友和吳老師的情況很像。”
“那男的也是玩完就撂下女的不管了?”
“那個男的不是不管,而是管的很徹底,他不想要孩子出生。”
“爲什麼?”
“因爲那男的有家室啊,她擔心我朋友把孩子生下來,會讓他的妻子知道,然後他就想了個辦法,誣陷我朋友入獄,這還不止,他還試圖殺了我朋友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反正是鐵了心不想要孩子出生。”
“不會吧?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
“那最後怎麼樣,最後我那個朋友殺了那男的。”
“不是吧?這結局太悲慘了,最後還是要坐牢。”
“自衛是不用坐牢的。”
“那還好,那麼孩子呢?”
“孩子啊。現在剛過了滿月。”白晨微笑的看着吳老師:“雖然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可是那個孩子的身邊,還有許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她父親不能給她的愛,由他們來給。”
白晨拿出手機。裡面有幾張愛麗絲的照片。
白晨將手機遞給吳老師:“你看,這就是那個孩子,她叫愛麗絲。”
“好可愛的小公主。”吳老師驚喜的看着照片上,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白晨儲存了許多的照片,還有不少是大家的合影。
“你在哪裡?爲什麼這裡面沒有你出現?”
“我啊,我就是那個照相的啊。”白晨當然出現在照片裡了。只不過他們沒有發現而已。
“這位母親經歷了很多,可是當愛麗絲出生後,她感覺自己曾經的苦難非常的值得,愛麗絲彷彿就是上天賜予這個母親的天使一般。”
“我怎麼感覺這個愛麗絲像是混血。”
“她的確是混血。”
到了醫院後,吳老師就被推進了急救室。不過也只是檢查一下。
很快吳老師就被推出了急救室,送入了病房。
白晨一直都陪在吳老師的身邊,在進入病房的時候,吳老師淺淺的說了聲:“白老師,謝謝你。”
“任何一個三觀正常的人,在那種時候,都會盡可能的保護一個受傷的孕婦。”
“不,我是說在救護車上。你說過的那番話。”
“沒什麼,只是你讓我想起了那個朋友。”
“對了,我發現那幾張照片裡。有個小男孩,他和愛麗絲一起的照片出現的頻率最高,那個男孩很像你,是你的什麼人?”
“秘密。”
“對了,在那張照片裡,我還發現了好幾個大人物。白老師,我是越來越看不清你了。你在國外認識的,似乎都是億萬富翁。”
“額……我認識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記得我。”
“是這樣嗎?”
“吳老師,我最怕的就是和聰明的女人交朋友了,女人的心思本來就細膩,再加上聰明,我就跟光屁股似的,從頭到腳都被放在放大鏡下。”
“我看那位母親,她也是個聰明人,而且是非常聰明的女人。”
“所以和這種人交朋友,很累的,這是前車之鑑。”
就在這時候,吳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凝:“現在是放學的時間吧?”
白晨看了眼時間:“都五點多了。”
“立剛這時候應該……”
“糟了……吳老師,抱歉,我不能陪你了。”
“快去快去。”
白晨急匆匆的衝出病房,白晨前腳剛走,後腳阿呆就進了病房。
只是,看阿呆滿臉的眼淚,眼眶紅腫,顯然是哭過一場。
一進吳老師的病房,吳老師也嚇了一跳。
“立剛,你怎麼來了?”
阿呆直接跪在地上,然後狠狠的在地上磕頭:“吳老師,我對不起你,我爸做出那種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阿呆簡直就是玩命的磕頭着,額頭已經磕的血肉模糊,一片紅腫。
吳老師身上的麻藥還沒過,根本就下不了牀,只能焦急的叫着:“立剛,你快起來,快起來,老師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吳老師,這事沒完,您等着,我這就給您一個交代去。”
“立剛,你要幹什麼去?你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白老師剛去找你了,你先打他電話,不管你要幹什麼,你都先通知一下他。”
阿呆抹了把眼淚:“不,這次我不會讓白老師插手,我剛纔還聽說,那個王八蛋居然收別人的錢,要殺白老師,我是沒臉見白老師了。”
“你給我回來,你想讓白老師難過嗎?”吳老師大叫着。
可是阿呆頭也不回,直接跑出病房。
白晨顯然是不知道,自己和阿呆就那麼前後腳的擦身而過。
“阿呆,你現在在哪裡?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人呢?下課了還不回家?你忘記我今天要家訪了嗎?”
“白老師……我……我這就回去。”
說着,阿呆就掛斷了電話,擡頭看了眼派出所,直接就走進去。
“小子,你找誰?派出所前臺的登記民警看着眼前這個楞頭小子。”
“我剛纔在路上偷了人的錢包。現在來自首。”
“傻?”民警愕然的看着阿呆。
這世界上什麼罪犯都有可能自首,唯獨小偷是不會自首的,他們永遠是被抓獲的。
登記民警疑惑的看着阿呆,滿臉的困惑:“小子,你確定你不是在玩我?”
“是真的,這是錢包。”
阿呆把一個錢包放桌子上。裡面有幾百塊錢。
登記民警查看了錢包後,揉了揉額頭:“行了,我給你登記一下,姓名、年齡、住址……”
在登記完後,阿呆看着民警:“警察叔叔。現在是不是就可以把我關起來了?”
“你這屬於數額較小,情節較輕,而且年紀又小,再加上自首情節,肯定是不用關的,把你父母叫來,給你說道說道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不是啊,我不是偷的。是搶的,一個女的,我還把人給打了。打傷了……可能打死了。”
“什麼?”民警原本還穩如泰山的坐椅子上,一聽阿呆這話,立刻就跳了起來:“小子,你可別胡說八道,這事可不是鬧的玩的。”
“是真的,就在橋頭站附近。那裡一個小時才一路車,估計人還在那躺着。”阿呆很認真的說道。
“你小子。看着挺老實的,怎麼能幹這種事。”民警立刻就拿起電話。通知外勤的同事,看了眼阿呆:“既然你這麼想被關起來,那我就成全你了,正好,今天裡面還關着一個當街行兇的傢伙,你們倒是正好湊對。”
民警帶着阿呆進了拘留室內,縣派出所本就小,所以也就一間拘留室。
裡面的王河民一看到阿呆,立刻露出愕然的表情:“王立剛,你怎麼進來了?”
“喲,你們還認識啊?正好了,相互交流一下。”
說着,民警就把阿呆推到拘留室內,然後就關上了門。
阿呆看了眼離開的民警,轉過頭看向王河民,自己的父親!
這時候王河民正被手銬拷在鐵牀杆上,而阿呆或許是因爲年紀小,又是自首來的,所以完全沒有拘束。
“王立剛,你怎麼就進來了?老子還以爲你是來看我的。”
阿呆自顧自的脫下鞋子,然後從裡面摸出一把水果刀。
在武器的選擇上,這對父子倒是出奇的一致。
看到阿呆那充滿仇恨的目光,王河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就慌了。
“王立剛,你要幹什麼?你tm的給我把刀放下,你別過來,我警告你,你給我滾開,你信不信等老子出去,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你出不去了,你讓吳老師差點流產了,你還想殺白老師,我最喜歡的兩個老師,你都要傷害,我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你就不能再出去禍害他們了。”
“立剛……立剛,是你爸一時糊塗,我也不是有意的,實在是鬼迷了心竅,不過我和你說,那個姓白的是真的值錢,有人花了十萬買他的命,你都有膽子殺我,還不如出去殺了他,這十萬塊錢,夠我們父子爽上一年半載了。”
王河民不說這話,阿呆還沒那火氣,一聽王河民這話,阿呆的臉色更加的憤怒,甚至是仇恨。
立刻就衝着王河民撲去,王河民立刻擡腳將阿呆踹翻在地上,阿呆畢竟還是個頭小了一截,哪裡比的上王河民這老流氓。
不過阿呆顯然不會就此罷休,抹了把臉上的灰塵,又撿起刀。
“救命啊……警察同志,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