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一刀,沒什麼是無法斬掉的。
至少老人是這麼認爲的,臉上的自信與淡定,刀鋒收了回來。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笑容。
“現在你滿意了嗎?”
白晨的臉上似是震驚,過了半餉才僵硬的點點頭:“滿意……”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老人已經轉過身,就像是對待死人一樣,不多看一眼。
“去死?”白晨突然笑起來:“你的這刀的確很完美,把我的一根頭髮斬斷了,我的確應該表達自己的敬意,可是如果僅僅憑藉這種實力,就想讓我去死,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點?”
老人愕然的回過頭,看向這個不速之客,果然是看到一根頭髮落下。
老人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自己那完美的一刀,哪怕是山都能斬開,眼前這個人怎麼可能不死?
怎麼可能只是斬落一根頭髮?
“很驚訝嗎?”白晨笑起來:“我就是等待着你這樣的表情,你所追求的,柳生家歷代所追求的完美一刀,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是不是很驚訝,很絕望?”
“啊……這不可能!”老人突然暴怒,像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再次提起刀正面的斬向白晨。
可是,這次他的刀刃卻沒能斬到白晨,因爲在他揮出刀刃的瞬間,整把刀的刀身都已經粉碎了。
“黛雪……我的黛雪……這怎麼可能……這這不可能的……”
無敵的刀招,無敵的寶刀,換來的只是這個結果。
這讓他任何接受,如何甘心?
“這世上哪裡來的完美一說,即便是我都不敢說完美。何況是你!跳樑小醜,眼高手低的蠢材。”
白晨擡起右臂,以手代斬。直劈落下。
老人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劈開般,凜冽刀意掠過面門。老人鬢白長垠被刀意帶起,便似狂風在眼前呼嘯一般。
老人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可是等待了半餉,卻發現自己毫髮無傷。
老人不由得一樂,大笑起來:“哈哈……原來你也在徒有其表……徒有其表……”
白晨微微笑起,老人突然感覺不對,下意識的回過頭看了眼,這一看不要緊。卻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噩夢之中。
從他的背後延伸出去一條刀痕,那刀痕不斷的向外延伸,千米之外的山峰也被斬開,而且還在不斷的延伸,大地真的被斬開了。
老人的手腳開始抖,劇烈的抖動着。
自己那完美的一刀,居然是這麼的可笑……
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與眼前這個陌生人的刀法比起來,自己柳生家所追求的極致刀法意義何在?
“可笑嗎?可笑吧?”白晨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劍心刀意,求的是心。不是求完美招式,可憐你們柳生家幾個世代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刀本無情之物。若是隻求刀招,終歸只是一個兵器,便是再完美,又能有什麼作爲?”
白晨的這一斬,斬掉了柳生家的刀,斬斷了柳生家的桀驁,摧毀了柳生家引以爲傲的一切……
殺人易,催心難!
居小柳一個人是無法戰勝這個老頭的,除非他無法再用刀。
居小柳就如一個殺神一般。在柳生家的莊園裡橫行無忌。
不多時,她終於出現在了已經垮塌的大堂前。看到了那個老人。
老人猛然擡起頭看向居小柳,眼中充滿了恨意與憤怒。
“八嘎。是你!是你讓柳生家的刀被摧毀,我要殺了你!!”
居小柳的腳步從慢到快,在她的眼裡,這個老頭與其他人沒什麼區別,甚至更弱。
因爲柳生家其他人至少身上還有凌厲的刀意,可是這個老頭卻只有招沒有氣。
居小柳突然躍起,如飛鴻一般掠過老人的頭頂,再落到老人背後。
老人的動作頓住了,脖子上噴出一道血柱。
居小柳頭也不回的離去,因爲她知道老人已經死了。
居小柳只覺得無比暢快,在那前方不知道多遠,有着令她感到悸動的氣息。
居小柳的腳步越來越快,直線的衝向前方,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阻擋居小柳的腳步。
終於,居小柳到達了最後一個硃紅色的大門前,居小柳又開始猶豫起來,她有些擔心自己的期望落空,擔心自己所害怕的一幕出現。
居小柳輕輕的推開硃紅大門,裡面的一對男女也看向居小柳。
從愕然到驚措,到不敢置信,再到懷疑。
“小……小柳……”柳眉和陌刀客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居小柳,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堅毅中帶着溫柔如水的目光。
“爸,媽。”居小柳已經控制不住,撲向柳眉的懷裡。
只是,柳眉只有一條手臂,可是她還是用那僅存的一條手臂,緊緊的揉着自己的女兒。
居合也只有一條手臂,輕輕的拍着居小柳的背。
父母女三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放聲的哭泣着。
“小柳,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難道那個老東西把你也抓來了嗎?”
“是白大哥帶我來的,他帶我來救你們了。”
“白大哥?是誰?”居合和柳眉都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幾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女兒卻變得那麼的陌生。
她以前不是最愛自己的那一頭長髮的嗎?她怎麼捨得將自己的頭髮剪成這樣?
雖然居小柳變得他們都不敢相信,可是他們並不懷疑居小柳的身份。
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血緣,外人根本就無法冒充,也沒必要對他們這對囚犯冒充。
“爸爸,你不知道嗎?白大哥不是你的朋友嗎?”
“老公……你知道?”
“爸爸,你忘記了嗎?那天晚上,你還和他去喝酒,我那天晚上還看到你們在一起的,就是出事前的兩天。”
居合終於想起來了:“你說的是他……”
“老公,到底是誰?這個人是正是邪?他把小柳弄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柳眉可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她可是真正的俠女,雖然已經歸隱多年了,可是依然保留着江湖人士的警惕。
“媽,白大哥不是壞人,而且他根本就沒必要。”
居合苦笑着點點頭:“柳眉,小柳說的沒錯,那個人的確沒什麼惡意,他是真正的絕世強者,小柳的改變,多半就是他的手法培養出來的吧,也只有他才能讓小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脫胎換骨。”
“爸爸,白大哥不是我的師父,白大哥是把我介紹給另外一個師父,是女的,不過也是絕世高手。”
柳眉突然湊近居小柳的身上,嗅了嗅:“小柳,你殺人了?”
居小柳臉色一僵,面對柳眉沒來由的露出一絲恐懼。
不管她再怎麼變,她還是居小柳,還是那個怕老媽的居小柳。
“媽……我……”
“那個人是怎麼搞的,他既然是絕世高手,何必讓你幹這種事,當年我和你爸退隱江湖,就是不想你招惹江湖上的是非,如果知道你會爲了我們變成這個樣子,我和你爸還不如現在就去死。”
居合苦笑着,不止是居小柳怕柳眉,他也怕,他們父女都怕。
只是,人家畢竟是幫了他們夫妻,而且還帶着居小柳殺到柳生家裡來,他也不好說什麼不敬的話。
“小柳,你白大哥呢?”
“不知道,我進來就沒見到他了。”居小柳說道。
“難道是在和柳生冢伊那個老鬼決鬥?”居合的臉上露出一絲憂色。
“柳生冢伊是誰?就是他把你們抓來的嗎?”
“柳生冢伊就是柳生家的家主,我們的手就是被他斬的,爲了練他的神魔刀法。”居合凝重的說道:“以那老鬼的悟性,若是讓他煉成了神魔刀法,恐怕白兄弟也不好對付他。”
“爸,你想太多了,不管你說的那個柳生冢伊如何厲害,他也不可能打的過白大哥的。”
“小柳,你現在的變化雖然讓我們驚訝,可是你畢竟不知道刀境,那老鬼的可怕,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的。”
“爸,你不是認識白大哥的嗎?你應該知道他的實力吧?”
居合苦笑:“我哪裡認識他,其實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遇到他,因爲那天晚上,我被一個東西襲擊了,而恰好他在追捕那個東西,所以我們就切磋了一招。”
“原來是這樣啊。”
“老公,那個人真能對付柳生冢伊老鬼嗎?”
“我看不出他的深淺,那個人非常的可怕,不過他並不用刀劍。”
“爸媽,你們就安心好了,就連師父都說了,不是白大哥的對手。”
“對了小柳,你那師父又是什麼人?”
“我師父是神……”居小柳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
“胡說。”
“我真沒胡說。”居小柳非常認真的說道:“師父不止是神,而且還是神話中的人物。”
“神話中的人物?誰啊?”
“黃帝的女兒,魃。”
“胡說,哪裡有這麼說自己師父的,那你師父不就是殭屍了,你有沒有被她變成小殭屍?”
“媽,你怎麼這樣啊……”
“小柳可沒有撒謊哦。”白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晨微笑的走了進來:“她師父的確是黃帝的女兒,魃,不過她更喜歡現在的名字,你們見到她的時候,可以喊她軒轅羽,或者軒轅,可不要喊她魃,不然的話,她真的會把你們變成殭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