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京城並不太平,可謂是人人自危。
許多富戶都被冠以謀反的罪名,被查抄家產,同時還被抓捕入獄。
李玉成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覺得自己這幾日的走動,都已經非常的小心了。
如今藏身在京郊的一處尋常人家,這個小院就是他買來的,也不知道哪裡露出馬腳,居然被找上門來。
“老王,你帶着小花和小草從後門走,前面的讓我來引開。”李玉成凝重的說道。
“這怎麼行,殿下,您可是儲君,怎麼能讓您以身犯險,還是讓老奴來引開他們,你帶着小花和小草趁機逃走。”老王嚴肅的說道。
“外面那是皇兄麾下的頭號謀士韓仁,我若是不出面,他怎麼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勢必連累小花和小草。”
就在這時候,小院外傳來敲門聲。
韓仁打聽到此處住着一戶外來客,一對小夫妻帶着老小買下此處房地,並非真正的知道里面住的人,正是他要搜尋的人。
就在韓仁敲門的時候,突然一道劍氣從門的另外一端射向韓仁。
韓仁身邊的一個侍從突然一把拉過韓仁,同時腰間佩劍出手了:“大人小心……”
大門瞬間粉碎,一個身影突然疾馳而出,劍光瞬息之間,抹過那個侍衛的脖子,同時掠過數丈,朝着原池疾馳而去。
韓仁睜大眼睛,心中瞬間狂喜不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以爲只是個外來戶,卻不曾想,居然在此抓到正主。
“追!給我追,拿下此人!”
至於這戶人家中是否還有其他人,對韓仁已經不重要了。
李玉成並不戀戰,而是佔着輕功優勢逃竄。
李玉成的底子本來就好。在無量山的這些日子又有不小精進,特別是這輕功身法,那是在無量山上下跑動練出來的。
可是韓仁這次帶來的人,也有不少高手,一時間李玉成也難以甩脫衆人的追捕。
幾刻鐘的追捕,終於還是讓這幾個高手追上。
李玉成的手頭功夫不算高明,畢竟極少與人交手。
韓仁則是不急不緩的帶着大部隊趕來。並沒有費多少功夫,就拿下了李玉成。
“三皇子,許久不見。”韓仁帶着一種勝利者的笑容,微笑的看着李玉成。
李玉成此刻有些狼狽,看了眼韓仁。
曾經,他也向韓仁伸出過橄欖枝。可惜韓仁對大皇子忠心耿耿,從未對他有過辭色。
李玉成抓到,那麼大局已定,這是韓仁的想法。
李玉成看了眼韓仁帶來的人馬,也不慌張,或者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慌張過。甚至還有一點欣喜。
而李玉成的臉色,哪裡逃的出韓仁的目光,韓仁心思縝密,目光一凝:“在院中還有其他人?”
“你說呢?”李玉成的笑容燦爛之極,絲毫沒有因爲被俘而露出絲毫的沮喪。
“裡面是花間小王子?”韓仁的臉色一變,語氣有些不那麼自信起來。
李玉成帶着幾分嘲諷的眼神,用眼角瞥了眼韓仁:“如果他在裡面,你覺得我需要以身犯險嗎?”
韓仁看了眼自己的周圍。據他了解,花間小王子確實是武功不凡,可與天下五尊齊名的人物,自然不簡單。
不過韓仁的眼前不禁一亮:“花間小王子不在京城?”
“他雖然不在,可是我皇兄依然贏不了。”
韓仁聽到這個消息,卻表現的無比的狂喜。
只要花間小王子不在京城,那麼一切都好辦。
韓仁自認爲自己的才智僅在花間小王子之下。倒不是他自謙,這天下多少人都是如此認爲。
將花間小王子捧爲第一,然後自己甘列第二,這已經讓韓仁足夠驕傲。
只是。當李玉成與白晨接觸後,再與石頭接觸後,他突然發現,以前他所尋求的那些謀士那些智者,簡直就是狗屁不是。
眼前的韓仁也是,見識了石頭的年紀與他不相稱的手段後,李玉成更是如此的認爲。
“只要花間小王子不在京城,你還能依靠誰?這天下我只敬花間小王子,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堪一擊。”韓仁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是個人才,可是絕非花間小王子那種天才,而這次幫我的人,則是花間小王子同等的人物,所以,你贏不了。”
“哈哈……太可笑了,如果他真的這麼厲害,你又怎麼會落到我的手中。”
“那你就這麼肯定,讓我落入你的手中,不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李玉成當然知道這不是石頭的計劃,可是爲了唬住韓仁,他還是故意如此說道。
韓仁一愣,眯起眼睛看着李玉成,許久未曾說話:“在下便拭目以待,看看讓殿下落入我的手中,是何等偉岸的計劃。”
李玉成現在不是爲自己的處境感覺爲難,而是感到難堪。
石頭在暗中幫他處理事情,可是他卻落到大皇子的手中,實在是丟臉至極。
如果說李玉成現在最不想見的人,那一定就是石頭了。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落入大皇子的手中,一定又要被他冷嘲熱諷。
“將三皇子殿下帶回去,不可怠慢了他!”韓仁冷笑的看着李玉成。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地方是真正密不透風的,那一定是天牢。
嚴密至極的布控把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就是天牢。
沒有什麼花哨的機關設計,就是用嚴防死守將天牢圍成一個黑獄。
想從裡面救人很簡單,一個就是直接殺進去再從裡面殺出來,還有一個就是聖旨。
如今整個皇城的府衙機構,完全在大皇子的掌控之中,天牢所屬的大理寺自然也不例外。
李玉成自然是被關入天牢之中,在整個京城,只有兩處有重兵把守,一處是城牆,還有一處就是天牢。
李玉成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一方面他不想讓石頭救他,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對迫切的希望白晨能把他撈出來。
李玉成的待遇,沒比其他的犯人好多少,關押在這裡的,哪個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就拿與他同房的兩個犯人來說,這兩個犯人在兩天前,在京城犯下了滔天大案,居然當街殺了戶部侍郎。
在被抓獲後,一經審查,差點沒讓調查的人嚇軟了腿,這兩人正是十五年前,犯下滔天血案的兩個在逃人犯袁泰和郢仇。
至於他們爲何當街刺殺朝廷命官,這已經不重要了。
這兩人可謂是嗜殺成性,進入大牢的第一天,就把同牢房的五個獄友也全給殺了。
然後又被關到更深處,又是殺了一個,最後調到了此處天字一號房,連判決都不打算判決了,只等着秋後問斬。
就如同客棧的天字一號房一樣,能被關押在天牢的天字一號房的人不多,這兩個窮兇極惡的惡人有這資格。
李玉成只覺得,自己一進入這牢房中,便感覺到這兩個犯人對他已經虎視眈眈。
就如同小綿羊遇到大灰狼一樣,韓仁站在鐵牢外看着李玉成。
“殿下,您就暫時委屈,在此小歇些許時光,在下覺得,您很快就不用住在這了。”
韓仁將李玉成關在此處,自然是別有用意。
若是他或者大皇子親手殺了李玉成,這多少有些不妥。
這畢竟是弒親的罪名,對於一個即將登基的皇子來說,有非常大的影響。
可是,留着李玉成又擔心夜長夢多,所以李玉成必須死,可是又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韓仁看了眼同監牢內的那兩個犯人一眼,那兩個犯人毫不吝嗇自己兇惡的目光,惡狠狠的盯着韓仁。
韓仁不怒反笑起來:“殿下,好好享受在這天牢中的最後時光吧,哈哈……”
鐵牢外傳來金屬門的聲音,那是天牢的九重門,只要被關在這天字第一號房內的人,就算有人帶人殺到外面,也不可能出的去。
這時候袁泰站了起來,目光閃爍的看着李玉成。
李玉成只覺得頭皮發麻,此刻他的手腳被鐐銬鎖着,武功施展不出來。
同時他也知道,哪怕是自己的手腳沒有鐐銬,以自己養尊處優的身手,也打不過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
“聽剛纔那人說,你是皇子?”袁泰冷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玉成。
“正是,你又待如何?”李玉成不卑不亢的哼道,他不想求饒,同時也不想得罪這兩個屠夫。
“老子這輩子殺了那麼多人,就是沒殺過皇子,嘿嘿……”
坐靠在牆角的郢仇也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臨死之際,居然還能再拉個皇子墊背,某家這輩子倒是值了。”
“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皇子,別被剛纔那人糊弄了,隨便找個癟三小子來,就說是個皇子。”
李玉成翻了翻白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韓仁有必要糊弄你們兩個都快人頭落地的大盜嗎。
“你是癟三還是皇子?”
“孤王不消騙你二人。”李玉成冷哼道,被人指着鼻子說成癟三,誰會樂意?更何況還是兩個江洋大盜。
以李玉成的心高氣傲,若是尋常時候,早就已經動手了。
“都要性命不保了,還在大爺面前裝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