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進入衆仙館內沒多久就出來了,不過身邊還跟着一人。
白晨出現在大庭廣衆下的時候,立刻引起不小的非議。
顯然,大部分人都沒想到白晨這麼年輕,以白晨的年齡來說,顯然與衆人心目中的高人相去甚遠。
只有青煙等人的敬仰目光,才能依稀的感覺到白晨的重要性。
白晨的目光平淡,走到那個病人的面前。
“先生,可有辦法?”青煙擔心,如果連白晨都無能爲力,對於衆仙館的影響將會非常大。
白晨看了眼病人,蹲下身子在病人的胸前摸索了幾下。
然後摸出了病人的一枚玉墜,張鶴仙立刻大喝一聲:“小賊,你敢當衆竊取他人財物?”
說罷,那張鶴仙便要上前搶奪這玉墜,白晨突然抓住上前的張鶴仙,隨手便將玉墜塞入張鶴仙的嘴裡,然後逼着他嚥下。
“你……我……你做什麼!?”
張鶴仙乾嘔幾下,卻無法將那玉墜吐出來。
“做什麼?拿這害人的東西給他,你說做什麼?既然你喜歡這東西,那就還給你便是了。”
白晨淡然說道,說罷又蹲到地上,掌心摁在病人的身上。
病人的皮膚開始恢復光澤,臉上的氣色也開始變得自然,胸口起伏的頻率也快了許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治好了?
“無名神醫……他是半個月前的那位無名神醫……”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時候人羣再次沸騰起來。
無名神醫,半個月前出現過一次,雖然只出現了一次,卻治好了上百個病人。
並且其中不乏幾乎絕望的病症,殘廢、肺癆、失明……
而且最爲震驚的是,他治療只需要觸碰到病人的身體,就能夠治好病人。
無名神醫的名字,就是從那上百個病人的口中傳出的,然後愈演愈烈。
雖然還有很多人表示懷疑,畢竟大部分人都沒有親眼所見。
有很多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屬親友都極力的證明。
雖然有人相信,也有人懷疑,可是不得不說,這無名神醫的名字,傳遍了街頭巷尾,整個洛陽城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可是今日他們信了,因爲無名神醫真的出現了,而且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張鶴仙的臉色驚變,關於無名神醫的傳言,他當然也聽說過。
只不過先前一直都只當作是訛傳,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卻怎料這無名神醫當真存在,而且就如傳言中的一樣,只要摸一下,便能將絕症治癒。
“快……快將那玉佩拿出來!”張鶴仙拉住白晨,急切的叫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身體開始難受,他迫切的嘶吼道。
“吃下去的東西,那就別吐出來,反正那東西本就是你的。”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管你是什麼阿貓阿狗,我的背後可是有一位天潢貴胄,你若是不想死,最好乖乖的聽話。”
“本公子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威脅了。”白晨淡然笑道:“而且吞下了那東西,你以爲自己還能活的了多久?”
“先生,那是何物?便是那東西導致這人重病的嗎?”青煙不解的問道。
“那東西看起來挺漂亮的,綠幽幽的就如同玉佩一樣,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個至邪的東西,它會散發一種叫做輻射的光,如果長時間接觸的話,就會如這人一樣,身患重病,而且無藥可醫,不出幾日就會死於非命。”
衆人聽的倒吸一口涼氣,不少人看向張鶴仙的目光,都帶着幸災樂禍的眼神。
“先生,您怎麼知道那東西是這個老頭的?而不是這個漢子的?”
“你看這漢子的衣着,怕是飯都吃不飽,哪裡有閒錢去佩戴那種東西?從這漢子的身體衰弱程度來看,他接觸這東西大概也就一天多的時間,若是沒人給他這東西,他如何會佩戴?”白晨看向張鶴仙:“年紀這麼大了,還是如此的心術不正,死有餘辜。”
“我錯了……我錯了……救救我……快把那東西取出來……”張鶴仙極其愛惜自己的生命,立刻就跪在白晨的面前。
面子再重要,也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他非常清楚這東西的禍害。
畢竟是他家祖傳下來的,這東西就是一個邪物,家裡的祖輩留下的記載裡,記得非常清楚。
這次他把這枚邪玉拿出來,就是打定主意要將衆仙館弄垮。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事情,這個據說是沒有人知曉的邪玉,居然被認出來了。
張鶴仙很清楚,如果這枚邪玉接觸的太久,就會死的很慘。
他曾經對幾個病人做個實驗,對於那幾個病人的慘狀,可謂是歷歷在目。
沒有一個病人能夠撐得過七天,一般都是三到五天,就會死亡。
初期的症狀就是頭髮脫落,然後就是皮膚開裂,失去痛覺,反胃、噁心,敗血……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最後就是死亡!
張鶴仙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麼悽慘,所以他屈服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不過,他顯然是低估了眼前這個人的殘忍。
“錯了,那就接受懲罰,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白晨淡然說道。
“你……”張鶴仙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給我將他拿下!真以爲老夫拿你們沒轍了嗎?”
張鶴仙的那些家奴立刻一擁而上,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隊人馬從街頭的另外一端過來。
“住手!!”
豹子大喝一聲,卻已經拔刀而出,與狄府的護衛一起,如狼似虎的衝上來。
張鶴仙的家奴平時欺負一下良善老百姓還行,一看到豹子等人,立刻就慫了。
在洛陽城內,能夠動兵器的,只能是官府。
而敢和官府動兵器的,要麼是反賊,要麼就是死人。
張鶴仙一看到來人,心頭咯噔一下。
“閣下,老夫張鶴仙,先帝親封從五品殿前御醫,雖然已經告老還鄉,卻是還有幾分人脈,不如閣下給老夫幾分薄面。”
“你算什麼東西。”豹子冷哼一聲:“某還是御前侍衛,正四品,這是當今聖上欽賜的令牌,敢在某家面前逞威風,你還不夠格。”
張鶴仙的臉色一變,心中已經升起幾分悔意。
難道是武則天派來的?
“原來是御前侍衛大人……老夫失敬了……”
“把人帶走。”豹子不欲多言,揮了揮手,便讓自家兄弟拿人。
“大人,你這是何意?”張鶴仙立刻上前阻攔道。
“什麼意思?我家大人懷疑你毒害百姓,勒索錢財,如今你的百草堂已經被封了,百草堂的大夫和跑堂都已經被關入大理寺鐵牢中,他們對於你的罪行已經供認不諱。”
“大人,你這是要在這青天白日下構陷我不成?老夫行醫多年,一直無愧於心……”
“有愧沒愧,進了大理寺再說。”豹子看似耿直,實則深知爲官之道,所謂說的多錯的多,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給張鶴仙多說的機會。
只要送入大牢中,哪怕是忠良也要先脫層皮。
再說了,從另外一邊去查封百草堂的兄弟那裡得知,這張鶴仙實在算不上什麼忠良。
只要認定了罪行,哪怕是沒證據,也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先生,在下來遲一步,還請恕罪。”豹子向白晨拱手道。
“有勞了,代我向狄大人道謝。”白晨微笑的迴應道。
白晨知道,衆仙館從開業那天起,狄仁傑和武則天就派人在街頭暗守,就是防止有人來搗亂,當然了,也是爲了賣人情。
估摸着如果豹子再遲來一步,到時候來拿張鶴仙的就不是大理寺的官差,而是皇家近衛軍了。
“白先生,這些人怎麼處置?是否一併帶走?”豹子指着地上的那些病人,這些病人大部分都還沒甦醒。
白晨看了眼那些洛陽城的名醫,或者是醫館的東家。
“給他們每個人的五百兩補償安置,少一兩我就讓你們抄家滅族!豹子兄弟,麻煩你幫我盯着他們,若是他們沒按照我的話做,那就別跟他們客氣。”
“在下曉得,若是他們敢在我的眼皮下耍花樣,定當不饒了他們。”
那些人個個面如土色,這次不但沒能達成目的,反而還成就了衆仙館的名聲。
這還不止,他們還要破財消災,而且還惹下這天大的麻煩,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每個人都是有苦難言,心中悔恨不已,卻是不敢反駁。
這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絕對要讓他們傷筋動骨,甚至是傾家蕩產。
白晨看向張鶴仙:“至於他……不用給他上刑,他活不了太久。”
現場圍觀羣衆數十雙眼睛看着這一幕,不少人都拍手叫好,對於這些人他們早就不順眼了。
這些自稱名醫的傢伙,個個都是衣冠禽獸,唯利是圖。
也不知道多少人因爲看不起病,死在他們的門前,而且還對其他同行進行打壓。
如今可好,終於碰上了一個鐵疙瘩,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不過,在人羣中有一雙眼睛,卻是帶着幾分寒意。
“殿下,是否需要老奴將那張鶴仙撈出來?”
“不用,那張鶴仙已經沒用了,再找個人,去接收了張鶴仙的家產。”
“那此人和這衆仙館呢?”
“動了我的人,那就是不給我面子,我便讓他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