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並未理會白染,而是一步步的走到白夙的面前,突然抱住白夙。
淚水,再也無法自已,這一刻傾瀉而下。
不管白染想要僞裝的多麼真實,也不可能真正的瞞過白晨的眼睛。
白染的目光陰晴不定,凌波向白染使了個眼神。
白染凝視着白晨:“人,我還給你了!將仙禍的控制權還回來。”
“這就是你的答覆嗎?”白晨突然回過頭,臉上還帶着未曾乾涸的淚痕。
白染不自覺的退後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這個小孩年紀不大,可是眼神怎麼這麼大的殺性。
“你想如何?”白染咬着牙看着白晨。
“你殺了她,我就要整個九媚宮的弟子陪葬!”白晨的眼中突然迸發出騰騰的殺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從今天起,九媚宮除名!”
“小子,你已經出了仙禍,你覺得你還能辦到嗎?”
白晨獰笑的看着白染,目光又掃過在場的每個人。
那種森然的目光,讓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中慼慼。
一個小孩子而已,爲什麼會給自己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哈哈……這世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區區一個九媚宮而已!”
白染終於壓下心中的怒火,掌心中迸發出迫人的勁力,身姿如虹拍向白晨。
撲哧一聲,白晨小小的身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十幾丈外。
只是白晨再次站起來,大口的噴出淤血。接連噴吐出幾口,笑容更加猙獰:“這一掌是你最後的機會,可惜你沒能殺了我!”
白染的臉色僵硬無比,這時候的她纔是真正的恐慌了。
白晨的這句話,就像是在給她下達了死亡通牒一樣。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掌的威力,她沒有半分留手,即便是同階的人,被自己這一掌拍實也要身負重傷。更何況一個小孩子,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
當她再次接觸到白晨的眼神之時,真的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給我殺了他!”白染的聲音變得尖銳無比,幾乎是用嘶吼的語氣咆哮着。
恐懼讓她的肌肉完全收縮,就連嗓音都變得尖銳。
白染幾乎是在撕扯自己的嗓門,她在極力的壓抑着心中的恐懼。
凌波當仁不讓,這是一個在白染面前表現自我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所以她的劍鋒幾乎是在白染髮出指令的瞬間,已經刺向白晨。
只是,當她到達白晨的面前之時,白晨突然變成一個小火人。
劍鋒與白晨的掌心摩擦之後,帶過一片火星。
白晨獰笑的抓住迫不及待的表現自己的凌波:“小丫頭,你似乎還是沒學乖!”
白染看到渾身冒火的白晨。臉色再次驚變。
因爲此刻的這個小孩,與她記憶中的白晨,武功如出一轍。
這更讓她堅信不移,這個小孩與白晨的淵源。
“住手!”宣九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身如飛凌橫渡而來。
同時一抹寒光掠過白晨的面前。白晨對這抹寒光不躲不閃,想要以同樣的方式抓住宣九媚。
可惜。宣九媚遠比凌波難對付百倍,自然不可能犯宣九媚的錯誤。
宣九媚一感覺到自己的佩劍收不回來,立刻棄劍退後。
宣九媚心中更是駭然,這小孩怎麼回事。
哪怕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在這種年紀,也只是剛剛接觸到武道。
哪怕他就是孃胎裡開始練功,也不可能練到這種恐怖的地步。
自己與他只是交手一招,就已經被逼得棄劍後退。
而且這個小孩的手中,還抓着一個人。
宣九媚胸口氣血不斷的翻滾,如果自己的反應再慢上一拍,恐怕也要如凌波一般,被這個小孩抓在手心中。
“把人放了,本宮給你一個全屍!”白染冷哼一聲,低吼的叫道。
“你還是沒學乖!”白晨獰笑的看着白染。
就在這一瞬,衆人面前的仙禍兇陣之內的雲霧,突然開始翻滾起來。
緊接着衆人就看到,那些翻滾着的雲霧,便似具有了生命一般,開始伸出一個個煙雲組成的手掌。
白染身邊的一個女弟子最是倒黴,一時不察,立刻被那手掌抓住。
緊接着那女弟子便在驚恐的哀聲中,被拽入仙禍之中。
衆人都聽到那個女弟子的人影消失後,雲霧之中閃過一道紅芒,緊接着便是一聲尖利的悲鳴。
仙祭!白染整個人彷彿都陷入了無邊的地獄中。
作爲九媚宮宮主,她手中握着一個記載着關於仙禍的典籍。
這個典籍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裡面記載着許多仙禍的要點,比如說如何製作一面可以避免仙禍攻擊的逆仙令。
比如說如何初步的掌控仙禍,又比如說當仙禍出現了什麼樣的變化之時,需要特別的注意。
仙祭便是最需要關注的變化,當出現仙祭之時,那麼就必須進入九鎖玄天陣內躲避,避免被仙祭吞噬。
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無法倖免於難。
整個絕世凶地仙禍,是一個巨大的圓圈,將整個九媚宮包圍在中間的。
仙禍的存在,讓九媚宮避免了外世的打擾,讓九媚宮安然無恙的存在了數千年之久。
可是,此刻的仙禍,卻成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將整個九媚宮圍困在中間,就如同孤島一般,求生無門。
“你這小雜種!”白染此刻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嘶吼的衝向白晨。
白晨突然轉變方向。抓住白夙的身軀,直接撲入仙禍之中。
白染的腳步頓時止住。憤怒的看着白晨與白夙消失在仙禍中。
“白染,若是九媚宮還能留到明天早晨,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全部撤入宮中!快走……”白染不敢再耽擱,多留半刻,仙禍就會多奪走一個弟子的性命。
九媚宮的弟子陸陸續續的逃入九鎖玄天陣中,白晨扶着白夙的身體,靜靜的站在雲煙之中,看着九媚宮的弟子離去。
此刻的白晨。已經被仇恨吞沒了理智。
原本他以爲自己可以放下親情,可以放下這個母親。
可是,當他從他人的口中知道白夙的變故的時候,當他從白星的口中知道白夙來意的時候。
白晨這時候才明白,原來自己走不到真正的絕情。
以前的種種,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白晨並未盲目的報復,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先帶白夙離開這裡。
白星此刻正焦急的等待着。等着那個自稱是白晨弟弟的人出來。
她不敢向前走一步,那個小孩的眼神與白晨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他說如果自己敢往前走一步,他就會打斷自己的腿。
這一路上,她已經吃過不少那個小孩的苦頭了。
子時未到,她突然發現雲霧之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自己的母親。
白星欣喜若狂的衝上前。此刻的她哪裡還記得先前白晨的話。
白清河也一直守在白星的身邊,看到白晨和白夙回來,也是一陣歡喜。
原本她還在擔心,這個小孩會不會是說大話。
此刻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只是。她發現這個小孩的臉色有些陰沉。
那張小臉上,早已被戾氣佈滿。
“石頭。我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受了點傷,昏迷過去了。”白晨強壓着心頭的怒火,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道。
白清河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
白清河雖然不會醫術,可是卻懂得一點觀氣術。
白夙此刻的身體,毫無知覺,完全是被這個小孩拖着出來的。
一般人即便是昏迷,身體也會不自覺的邁動步伐。
可是白夙此刻,卻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
白清河走上前,輕聲道:“我來扶白姨。”
白清河剛接觸到白夙的手掌,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
“走開!”白晨突然發出低吼的喝斥,白清河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
“她……”
“石頭,清河姐姐只是想幫忙,你幹嘛這麼兇,你身體這麼小,不會是想拖着我娘離去吧?”
“你娘她中了奇毒,旁人碰不得。”白晨好言說道,只是眼角的餘光,卻以警告的眼神射向白清河。
“那你就碰得?”
“你若是想救你娘,就不要廢話!”白晨本來就已經是在強忍怒火,被白星問的不耐煩了,便立刻原形畢露的怒斥道。
死了……
白姨死了!白清河不敢說出來。
她多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白晨的激烈反應,似乎都在說明着這個事實。
白清河的嘴脣微微顫抖,這讓她的心頭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一樣。
三人早前在附近找了一個算是僻靜的山洞,那裡比較適合休息與治療白夙的場所,所以白晨將白夙帶到了山洞中。
這一路上白清河都沒有開口,只是眼中充滿了驚疑。
人都死了,這個小孩到底還要做什麼?
從這個叫做石頭的小孩出現,就讓白清河感覺非常的懷疑。
雖然石頭長的與白晨很像,可是白清河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白晨和他絕對沒關係。
不是父子,更不會是父子。
只是,如果說是師兄弟,他們的氣質與長相,又實在是太像了。
可是不得不說,石頭的武功很好。
特別是他的這種年紀,白清河很想請教一下石頭,到底應該怎麼修煉,才能在他這個年紀練出這樣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