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原本想着進去和榮氏好好的說道說道秦紫蘇進宮的事,見榮氏這樣的態度,便大大方方的說道,“大嫂,昨晚上的事也是弟妹太魯莽了,十萬兩銀子我們拿來了。”
手上的銀票交到榮氏手上,“大嫂,你把字據給我們吧!”
按說應該是一手交錢,一手交字據。
王氏爲了彰顯自己的大氣,顯示自己現在及其暢快的心情,便把十萬兩銀票一起給了榮氏。
榮氏也不說話,拿過銀票,把砍刀放在腳下,點清楚了,然後放進袖袋。
接着又拿起了砍刀。
王氏心中忐忑,榮氏不會收了銀子砍人吧?
“大嫂,字據是不是……該給我們了?”王氏的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慫,眼前的是榮氏,那個時不時被她欺負一把的榮氏。
“聽說三妹妹進宮了,定是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識,以後三妹妹定會飛黃騰達。”
秦紫萱把王氏拉倒自己身後,笑顏如花。
榮氏正在爲女兒進宮心煩意亂,秦紫萱這一問,正戳到了心尖上。
她哆嗦一下,然後站直了,說道:“那又如何?我們大房這邊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置喙。”
即便是蘇兒在皇宮發生了什麼,你們二房也是看熱鬧。
王氏現在顧不上秦紫蘇的事,她得把字據拿到手上。
她抻直了脖子,看着榮氏說道,“大嫂,你把字據給我們可好?我們回去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可沒閒工夫在這裡陪着大嫂嘮嗑。”
站在秦紫萱身後,感覺底氣又足了不少。
“字據?你給了我們多少銀子?”榮氏手上的砍刀動了一下,在陽光的反射下明晃晃的,讓王氏愈加的沒了低。
“剛纔大嫂不是已經數過了,整整十萬兩,一兩也不少。”別不是想要賴賬吧?這可是衆目睽睽之下。
依着平時對榮氏的瞭解,榮氏應該做不出賴賬的事。
在賴賬這方面,榮氏就是個傻癡。
“十萬兩銀子是當初協議上的,你損壞了我們暢春園的寶物,該怎麼賠償?你覺得昨天晚上裝暈就完事了?”
榮氏說着,揮了揮手,倆婆子用大框擡了滿滿的一筐瓷器碎片放在了門口。
“弟妹看看昨晚的這些東西,好好的寶物,你說弄沒就弄沒了。知道的你是無心之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故意的。”
框裡的瓷器碎片最大的也沒有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這是多少人砸了一夜,才能讓那些瓷器碎成這樣?
若是大塊的碎片,說不定還能找出秦紫蘇塗改印記的證據,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
“你!……”這明明是我們雨荷院的東西,你個榮氏拿了就拿了,現在拿着我們的東西,朝我們要銀子,天底下怎麼會有榮氏這樣的人。
王氏一時氣急,感覺氣血上涌。
昨晚昏迷前的感覺重新出現在身上。
王氏閉上眼,穩了穩心神。
自己若是這個時候有暈過去,榮氏鐵定會說自己這是裝的。
早不暈,晚不暈,一說銀子就暈倒,任誰也得這樣說。
王氏穩住了心神,說道:“大嫂,昨晚上那些壞了的寶物,到底是誰的,你我心知肚明,現在你拿這些東西說事,你不覺得良心上過的去?”
你的良心會不會痛?
榮氏手上的砍刀晃了晃,攥着砍刀的手緊了緊。
“當初你拿着本夫人的陪嫁掌家,讓我們暢春園這邊每天青菜蘿蔔的時候,你怎麼就沒覺得過不去?你把本夫人的金絲楠木雕花牀擡到雨荷院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過不去?”
衆目睽睽之下,金絲楠木雕花牀從雨荷院擡出來,秦大將軍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在了眼裡,王氏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重新閉上。
“伯母,當初母親把金絲楠木雕花牀放在雨荷院,是怕大庫房那邊管理不善,損壞了那麼金貴的物件,對不住伯母。再說了,儘管金絲楠木雕花牀放在雨荷院,我母親不是也沒用嗎?”
何況,現在不是已經還回來了?至於這樣不依不饒?
“呵呵!你這樣說來,我的東西,活該被你們拿走?還是說,昨天損壞的東西,就是活該?”榮氏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門外。
王氏和秦紫萱身後站着的丫環婆子一齊後退三步。
大夫人手上拿着的,可是廚房使用的砍骨頭的大砍刀,他們就是鐵打的,也不敢和大夫人手上的砍刀相撞。
榮氏不想在這裡和她們廢話,有銀子拿出來,沒銀子趕緊籌備去。
“王氏!你若是起了這樣的心思,想也別想!”榮氏眯着眼眸,早沒了先前的大氣和寬容。
“欠我們的銀子趕緊送來,不然,這些碎瓷片就是正據,我們刑部公堂上見!”
榮氏說完,回到裡面,命令身後的丫環婆子,“把門關上!以後不想幹的人,三尺之內,就用棍子趕走!”
王氏和秦紫萱在外面相互看了一眼,榮氏今天吃了槍藥了還是咋了。
“母親,今天伯母好似心情不佳,我們就不要和伯母一般見識了,回雨荷院去吧。”
秦紫萱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攙着王氏往回走。
“老賤人,走着瞧!今天秦紫蘇必定會被皇后娘娘懲治,就等着看好戲吧!”離開暢春園老遠了,王氏說了一句。
秦紫萱急忙去捂王氏的嘴,“母親,秦紫蘇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這樣的話若是傳了出去,我們就是煽動皇家內訌的主謀,會被誅九族的。”
秦紫萱一邊小聲說着,一邊捂着王氏的嘴,四下看了看,見都是雨荷院和薔薇院裡的奴才,這才放心。
“橫什麼?不就是學了幾天功夫?莽婦一個,本夫人不屑於和她較量,若是理論起來,十個榮氏本夫人也絕對把她幹趴下!”離得遠了,王氏又開始豪言壯語。
“母親,剛纔伯母可是要我們送賠償的銀子,具體也沒說多少,我們該如何解決這件事?”秦紫萱眉眼上盡是擔心。
相比起王氏的豪橫,秦紫萱更加在乎自己的名聲。
京城的官宦人家,凡是有些身份的,那個不願意娶個知書達理,且家宅和睦的官家小姐爲妻,將來好相夫教子,光耀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