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似乎都得到了命令,也沒有什麼人會計較什麼,畢竟堂堂西晉的太子都去鎮守最危險的正德門,其餘人還能說什麼。
氣氛變得極其壓抑,然而,還有更壓抑的事情,因爲秦涼逸並沒有說完他最後的一個命令,緊接着,“四門即開以後,所有城門關死,一旦有人敢將人放進去,立斬!”
所有人心情變得更加地沉重了,這西晉太子未免太狠了一些,鎮守的將士必須將所有敵人殺死,否則的話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好一個釜底抽薪之法,真是層層激發所有人的戰鬥力!
只見秦涼逸拿起桌子上的寶劍和盔甲,穿在身上,目光深邃,身後是緊緊拉着他的寧輕顏。
阡陽侯這才意識到,眼下情形危機,若是夏侯鈺進城,必定大肆屠殺,別說城中人,怕是朝廷發的官員也會大換血。這一次秦涼逸可是把所有人的性命都運於指尖了。
寧輕顏隨即走了過來,出言獻策,“這一次我們還可以擾亂軍心,這夏侯鈺不是皇上與靜妃的孩子,而是死去的靜妃的爹爹南夏侯的孩子,南夏侯當年與皇上一同征戰沙場,最終爲保護皇上而死,只剩下一個人丁稀薄的孩子,皇上心懷愧疚,便讓靜妃養在身邊,維持南夏侯的血脈,這也就是爲什麼榮王叫夏侯鈺而不叫南懷鈺的原因。”
聽到此,阡陽侯也是一愣,隨後面色大喜,原來這榮王是私生子,那就更沒有本事和他爭皇位,難怪這麼早就篡位。
秦涼逸一聽,便吩咐道,“兵部侍郎,你去將夏侯鈺是南夏侯之子寫在紙上,綁在利箭紙上,射出城牆外,先亂了他們的軍心!”
兵部侍郎俯身,趕緊退了下去,隨即便讓人趕緊寫紙條,綁在了利箭上,在四個門上剛利箭射出。
寧輕顏緊緊地拉着秦涼逸的胳膊,也算是倒抽一口氣,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隨後阡陽侯、左丞相、兵部侍郎分別集齊,聽着秦涼逸的一聲令下。
秦涼逸聲音鏗鏘有力,“一刻鐘之後出戰,出城便關死城門,不勝必死!”
一聲令下,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都緊接着下去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各自去鎮守各自的城門。
秦涼逸從懷中掏出龍紋玉佩,放到了寧輕顏的手上,柔聲道,“我把龍紋玉佩交給你,從此,你便是我秦涼逸的女人,事成之後,你若不當我的妻子,就是食言!”
通透的玉佩放在掌心上,寧輕顏眸中滲出了一層淚水,在這個時候,他還想着讓自己當他的妻子。
寧輕顏將玉佩放在他的手心中,“不,我要你活着回來!”
一句話抵得上千言萬語,活着,是這個世界上最奢望也是最難的事情,她重生一世,自然知道活着的可貴!
秦涼逸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眸中嗜血,嗓音喑啞,“等我回來!”
寧輕顏的淚珠落在了他冰冷的鎧甲上,魂魄彷彿也隨着他一齊走了,巨大的失落的漩渦讓她的心瘋狂扭動。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正德門,我親手爲你關上城門。”
秦涼逸擦着她臉上的淚珠,溫柔地笑了,“好。”
千言萬語似乎都抵不上一句好,隨後寧輕顏便緊緊地跟着秦涼逸,目光堅定,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釋懷了,與夏侯鈺的過往雲煙在京城所有人的性命之前變得微不足道,她只想要秦涼逸平安,讓京城的百姓平安,如此,足以。
正德門前,守城的士兵正在一聲令下,“放箭!”
數十支夾雜着白色字條的箭射了出去,榮王穿着鎧甲,駕着馬,看着守城的不足一百人的官兵冷笑,“去給我看看那箭上寫得什麼東西!”
一個士兵撿起來身旁的箭來,打開字條,突然臉色大變。
榮王皺着眉,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寫着什麼?”
那士兵吞了口口水便說,“這字條上說您不是……不是皇上的孩子,是南夏侯的孩子,所以叫您夏侯鈺,今日謀反,其罪當誅。若是被迫謀反的官兵可以放下武器,其罪不糾。”
士兵此話一出,後面的軍心頓時大亂,都在竊竊私語。
榮王一看,再繼續等下去怕是夜長夢多,剛打算攻城便看見城門徐徐地打開,只見秦涼逸身穿鎧甲,騎着戰馬,手執生冷的寶劍,大喝一聲“殺!”
不足三百的士兵衝出城門,全部都眼色猩紅,凡是擋在前面的人都殺瘋了,沒有一個人敢往後退。
寧輕顏就這樣看着他騎着戰馬,像是英雄一樣衝了出去,留下一個背影,對面是上千人的叛軍,而秦涼逸只有三百老弱殘兵。
背影漸漸地模糊,眼淚搖搖欲墜,寧輕顏咬牙狠狠地說,“關城門!”
守門的士兵將門關死,插上木條,外面早已經是殺掉血雨腥風。
寧輕顏擦了擦眼淚,屏住氣息,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幫助秦涼逸!
一步一步走上了城門,外面殺地難解難分,寧輕顏已經找不到秦涼逸的身影了,叛軍已經越來越近,有些都開始攀爬城牆了。
突然,一個士兵冒出頭來,生冷的劍便刺向寧輕顏,寧輕顏沒有留意,胳膊被刺傷,感激灑出來五毒粉,士兵頓時七竅流血。
寧輕顏靈機一動,趕緊剛五毒粉撒在城牆的邊緣處,隨後吩咐上面的士兵那些火和火把上來。
士兵們紛紛幫忙,但是體力都有限,只能搬動少量一些,寧輕顏吩咐道,“將這些火把點上,朝着下面的叛軍扔下去!”
幾個人紛紛開始仍火把,下面的叛軍仍然源源不斷地往上爬,寧輕顏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只能用火把燒爬城牆的叛軍。
形勢萬分危急。
此時,神武門的情形仍然不容樂觀,阡陽侯被打得節節敗退,慌張地對守城的官員說,“打不過了,快放我們京城,我可是阡陽侯!”
然而,守城的官員卻說,“上面有令,違反軍令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