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些女子已經規矩了些,楊新葉這才自空間拿出一小袋金幣,遞給那老鴇,道:“媽媽點點數,這是賞錢,待會兒花費另算,只是,請媽媽安排上房。”
那老鴇一見金幣,眼裡都要冒出光,忙接過錢袋高聲假笑道:“是,貴公子樓上請,阿貴,去把春夏秋冬四丫頭給我叫來。”
話音落,便親自將楊新葉往二樓引去。
楊新葉這才輕輕擡步,負手而行。
那些剛纔還蜂涌而上的女子們,見楊新葉這樣一個俊俏又多金的貴公子,就這樣自他們面前溜走,立刻就垮了臉,擰着手中的帕子扭臉瞪眼,卻又被別的男人拉了去。
而楊新葉已經跟着老鴇走上了二樓的迴廊,不經意間,一女子迎面走來。
那女子雖然一襲素衫,輕盈小巧,但她那氣息內斂的樣子,和她肩頭上描着的七葉花,卻逃不過楊新葉的破妄之眸。
楊新葉在不經意間一捏手指,一縷香風便悄無聲息地攏上她的裙襬,而自己也跟着老鴇進了一間靜謐的廂房。
“公子,這裡是我這醉煙樓最好的廂房了,若公子不吩咐,是絕不會有人打擾的。”老鴇滿臉堆笑地討好楊新葉。
確切地說,應是討好着楊新葉手中的金幣。
而楊新葉並沒有答話,只是清淺地一笑,回身漫不經心的打量着房間,那輕挽的紗帳,和淡淡的薰香,以及那向陽而開的窗櫺。
還真讓楊新葉有點溫柔鄉、帳中客的感覺。
只是不知爲何,蘇向靈身上攜帶的小飛蟲,到了這裡就斷了氣息,看來是有強大的結界禁制,隔開了蘇向靈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這讓楊新葉一瞬間就想起了蛛女下在一線天的結界。
若是再遇上那般強大的妖魔,別說救出蘇向靈了,就是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如今沒有了狐狸,誰又會幫自己與妖魔對抗?
想起狐狸,以及眼前的困難,楊新葉的心裡就像是壓了塊千斤巨石,堵得心痛。
那老鴇見楊新葉不說話,也很有眼色地閉了嘴,立在一邊。
片刻,那阿貴便領着一行侍女魚貫而入,待一應茶水點心上齊,侍女也退了下去。
接着便走進四名畫着精緻妝容的女子,個個如楊似柳,面若繁花,那纖細的曼妙身姿不盈一握。
“公子,這就是我們醉煙樓的頂級姑娘了,春蘭,夏荷,秋月,冬梅,公子可還滿意?”老鴇殷勤地小心詢問着楊新葉。
楊新葉自顧自地往桌邊一坐,一手搭在桌上,卻是眼皮也沒擡,道:“都會些什麼?”
老鴇立刻笑道:“琴棋書畫,還會些歌舞。”
楊新葉這才微擡眼睫,看了眼那四名女子,道:“都留下吧。”
老鴇聞言愣了愣,有些爲難地道:“公子,若是她們四個都留下,您得先付帳呢。”
“多少?”楊新葉不由冷了幾分臉色。
老鴇有些討好地道:“四千金幣。”
楊新葉聞言,輕輕一聲嗤笑,擡手一扔,一個半大的小布袋便“嗒”地一下,出現在圓桌上。
“點點吧。”楊新葉頭也不擡地自己動手沏茶。
那老鴇忙伸手拎過布袋,拉開一看,立刻滿臉堆笑,道:“春蘭,你們幾個還不給公子沏茶斟酒?”
說罷,便走到一邊開始點金幣。
那四名女子也齊齊柳腰輕扭,笑吟吟地向楊新葉走過來。
剛要碰上楊新葉時,楊新葉卻是一擡手,那四人也很有眼色地立在旁邊,不敢說話。
老鴇的動作也是飛快,片刻就點清了金幣。
走過來笑得老臉上的褶子都擠出粉來了,對着楊新葉道:“金幣剛好夠數,奴家這就退下,公子請盡興,你們幾個,可得把公子伺候好了。”
說着話,人也飛快地拿着金幣往外行去,出了門口,便隨手帶上房門,房間裡立刻便安靜下來。
楊新葉這才一擡手,四百枚金幣嘩啦啦地流了一桌,對着那四名女子道:“這是給你們的,一人一百,拿好錢,都會什麼樂子,用出來吧,只一條,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這要求一出,讓那春夏秋冬怔了怔,卻立刻去各自拿了金幣,便開始奏樂、跳舞。
幾乎是千百個媚眼向楊新葉拋過來,使出渾身解數,想愽楊新葉一笑。
而楊新葉獨自坐在桌邊,沏着茶水自己喝,卻斟上酒水讓那四名女子喝。
看到她們喝一杯,楊新葉就笑一笑,那春夏秋冬見狀,也樂意喝酒逗樂,盡力讓楊新葉滿意。
殊不知楊新葉已經在酒水中加了迷幻粉,但分量不多,每杯一點點。
只是在她們走過來端起酒杯時,楊新葉也學着那些嫖客的樣子,拉散她們的腰帶,或是衣襟。
那春夏秋冬只當是公子的情趣,也就不會阻攔楊新葉的手指了,被拉散的衣服也不整理。
酒過三巡,春夏秋冬便醉態百出,各種露的也都露了,卻愣是噙着一絲清醒,不敢碰楊新葉半分。
到最後,便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了,嘴裡卻還在怨怒癡嗔地互相調笑。
看到她們都稀裡糊塗滿眼醉態,楊新葉也就慢慢放開,眼底藍光滑過,瞬間這一整座醉煙樓便盡收眼底。
但除了那各個房間裡的春宮圖和奏樂舞姬,愣是沒發現蘇向靈的蹤跡。
倏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撞進楊新葉的眼簾。
還是那勝雪的白衣,輕揚的銀髮,還有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捻着酒杯,和那坐在椅子上的慵懶側影。
但他那溫柔淺笑,卻盡數給了在他身前輕歌慢舞的絕豔女子,那紅衣女子的傾城容姿,簡直讓楊新葉自慚形穢。
“蒼奈……???”就在楊新葉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時,那房中的蒼奈也側頭向新葉看過來,但那好看的桃花眼裡盡是淡漠。
楊新葉忙收斂了破妄心法。
卻不知爲何,心竟比曾經扎進短刀時還要疼痛,她覺得,這一次的心頭血沒有流出來,卻流進了胸腔。
那種要炸裂般的鈍痛,讓楊新葉手軟腳軟,拿着茶杯的手都在輕輕顫粟,但卻很爭氣地沒有涌出眼淚。
良久,她將手伸向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然而,卻因爲手腕都在微微顫抖,而將酒灑了一大半。
再伸手去拿酒杯時,杯子卻被她捏得碎成兩半,手心的血水和着酒水流出來,她卻不覺得痛。
片刻後,楊新葉微微勾了下脣角,繼而輕笑出聲,強忍着溢滿眼眶的淚花,以手支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動彈。
良久,楊新葉才站起身,出了房門,往那房間飛快地奔了過去。
走到門口,一把推開房門,卻哪裡還有狐狸的影子?
看着那空蕩蕩的房間,楊新葉愣住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