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綺玉笑着環顧了一下院中的所有人,方笑道:“可是看這架勢,綺玉怎麼覺得這老羊精就快要命不久矣了呢?”
妖凰冷冷一哼,道:“關姑娘,本殿是看在天明殿下的面子上,纔對你禮讓三分,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一道更加冷冰冰的男聲傳來,讓所有人再次循聲看過去。
小院門口,天明的身影緩緩出現。
依然是一身暗紋錦袍,玉冠玉佩,只是這一次,他的衣襟和腰帶都帶上了一絲其他色彩,與他衣衫的繁複程度相得益彰。
“師父。”關綺玉連忙迎了上去,並對着天明微行一禮。
天明依然沒有正眼看她,而是徑自向妖凰走過來。
只是此時他的眼底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還請妖凰殿下不要總是嚇唬我家這個沒用的徒兒纔好。”
天明話語說完,腳步也在小院中停了下來。
關綺玉亦跟着天明的身形停下腳步,站在他身側雖然躬身低頭,但是那目光中的驕傲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殿下。”妖凰雖然很不想見到天明,但是眼下卻不得不站起身來,扯出三分笑意,道:“看來本殿手裡的老羊精,是殺不成了。”
天明也隨和地一笑,道:“承蒙妖凰殿下看得起,實在是抱歉。”
妖凰:“天明殿下在妖界時日也不短,可有何收穫?”
天明微微掃了一眼玉東和老山羊,方道:“妖凰殿下覺得,此處可是閒聊之地?”
妖凰這才故作爽朗地一笑,道:“實際上,本殿要這隻老羊精也無甚用處,既然殿下想要,那便將她交給綺玉姑娘吧。”
“多謝殿下。”關綺玉連忙對着妖凰微一福身,纔將目光在老山羊精身上掃了個遍。
妖凰卻只是看了玉東一眼,但只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並吩咐道:“將玉東少主收押,本殿另有用處。”
“是。”那兩名鳳簇護衛又上前押住了玉東的雙臂。
“殿下,這獅王大人怎麼處理?”一個護衛首領走過來,低聲請示。
“放了吧,怎麼說獅王大人也是我們妖界的重臣。”
“是。”
“罪臣多謝殿下。”獅王被放開,連忙跪伏在地,以示自己的爲臣之心。
妖凰:“獅王大人。”
獅王:“罪臣在。”
妖凰:“飛羽的死,沒有這麼簡單,你若是想早日替令公子翻身,那就在飛羽之死這件事上,多儘儘心。”
獅王:“是,罪臣定當竭盡所能,儘快查出兇手。”
妖凰不待獅王的話說完便回過身來,看着天明恭敬一笑以表歉意,道:“讓殿下久等了。”
天明則是不以爲意地一笑,道:“妖殿客氣了。”
妖凰既打算將老山羊精作個順水人情送給天明,是以也就不再計較這件小事了,話鋒一轉,笑道:“本殿新得了兩壇桂花釀,不知天明殿下可肯賞臉前去嘗上一嘗?”
“既有這等美事,天明怎可拂了妖殿美意?請。”天明的俊臉上,笑意越發明顯。
“請。”妖凰吩咐完,身形一晃,便在半空出現。
天明的身影也在原地緩緩消失,下一刻,便是在雲端之上。
待這兩個大人物閃身離開,地上的十幾護衛也押着玉東出院而去,於是,這個略顯擁擠的小院,到現在才空曠起來。
獅王站直身形,欲言又止地看了關綺玉和老山羊精一眼,卻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你管你的主子叫二小姐?”直到這間小院裡只剩下老山羊精和關綺玉兩人,關綺玉纔開口向老山羊提問。
“是。”老山羊精雖然老實地回答着關綺玉的問題,但是她從妖凰與她們的關係中就看得出來,這個笑盈盈的姑娘,怕也不是好惹的。
關綺玉依然輕笑着,道:“那你可知道,妖狐大人的妻子楊新葉,在家也被人稱爲‘楊二小姐’?”
這條消息可算是將老山羊精狠狠嚇了一跳。
她猛地擡起了頭,盯着關綺玉時,眼神是變了又變,良久,她方低垂了眼瞼,道:“老奴不知道姑娘在說些什麼,更不知道姑娘所說的妖狐大人的妻子,與我家的二小姐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關綺玉走過去,在老榆樹下的一個石凳上坐了,才又笑着擡頭看向老山羊精,道:“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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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楊新葉坐在離小院兩條街遠的一處茶攤前,以破妄之眸目暏了小院中發生的一切後,便起身離去。
直到那十幾鳳簇護衛押着玉東快要進入妖王宮時,楊新葉才自某棵大樹上躍了下來,站在這處四下無人的空曠之地,顯得異常突兀。
只不過眼下她身着一襲白色勁裝,墨發高挽輕垂,襯得她身影纖長而消瘦,遠遠地就能感受到她那種清冷出塵的氣息。
雖然這些鳳簇護衛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玉東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楊二小姐。
“什麼人?”護衛首領看着前方擋路的白衣女子,高聲大喝。
他的話音落,身後的衆人立刻將玉東圍在中間,雖然不知來人是誰,卻還是個個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實在是,在這妖王宮外、鳳簇護衛面前,像楊新葉這樣大膽攔路的女妖,還真是第一次見。
看到那隊鳳簇護衛不再上前,楊新葉便腳步輕擡,向他們緩緩逼近,微風逆向吹來,在她的衣襬和袖口,還飄着若有若無的香氣,沁人心脾的好聞。
“好香啊。”一個護衛低聲說了一句。
被他們圍着的耷拉着腦袋的玉東,卻自嘴角扯出了絲明顯的笑意,只因他自始至終都是低着頭的,便也沒有被發現罷了。
“香就對了。”楊新葉在離他們三丈開外停下腳步,易容出來的那張絕美的臉上,還溢上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有毒。”就在大家都看得愣住時,那個爲首的護衛隊長連忙大聲提醒,卻不料他剛捂住口鼻,身形就一個踉蹌。
“隊長。”旁邊兩人連忙就要伸手去扶他,然而,先倒地的卻是他們自己。
“你使毒?”護衛隊長見捂住口鼻也晚了,素性就放開了手,對着楊新葉怒目而視。
“是又怎樣?這是本小姐新制的香粉,好聞麼?”楊新葉看着那個護衛隊長越來越紫的妖臉,眼底的冷笑也越來越深。
護衛隊長還沒來得及發火,他身後的那十幾護衛便陸續軟倒在地,倒是玉東還搖搖晃晃地杵在那裡,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
“你……”護衛隊長更加地目瞪口呆,本來還想着,聚衆人之力料想楊新葉一介女子也翻不了天,可是現在人家根本沒有動手就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