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擡頭,只見一個瘦瘦小小、身背藥箱、身穿杭緞長袍的老頭疾步走了過來,必是那錢大夫了。
只見他氣喘吁吁也不顧說話,就把手搭在了吳小姐的手腕上。
很快,錢大夫收了手,“還好,還好。”
擡手拿過筆墨,很快就寫了方,交給蓮兒:“速去抓藥!”
肖瑤伸頭看去,錢大夫藥方上有“胡桃肉、仙靈脾、肉蓯蓉、鵝管石”等物,不由皺起了眉頭。
肖瑤上前攔住要去抓藥的蓮兒,對錢大夫說:“我有一事,想請教錢大夫。”
被急匆匆地拉來,氣兒還沒喘勻呢,哪有功夫搭理一身粗布棉衣的小丫頭?錢大夫撇了一眼肖瑤,“沒空!”
肖瑤看錢大夫一臉不耐,簡短地說:“哮喘患者偏腎氣虛、陽虛怕冷、腰腿痠軟、夜尿多者可加以上藥物,這吳小姐乃久病宿疾,耗傷人體正氣,致抗病力量日益減弱,所以一遇勞累或寒襲風吹,就會導致舊病復發,如果加以上藥物,對她的病十分不妥!”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錢大夫老臉一沉,“吳小姐這病我看了六年,每每藥到病除!依你之見,倒是老夫錯了六年?!”
如果你能做到“藥到病除”,那吳小姐還用看病吃藥六年?
這老頑固!
肖瑤忍住一口氣,低聲但有力地說:“你的這種臨時治療,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現在看着她的病暫時痊癒了,可是病人本身的正氣並沒有恢復,要想徹底治癒就遙遙無期了!”
錢大夫在這明城也算是名醫了,要不也不會被吳知府請去給寶貝女兒看病。
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黃毛丫頭打了臉,錢大夫登時氣得濃眉倒豎、嘴脣哆嗦,“你,一派胡言!”
肖瑤毫不氣餒,“吳小姐之症應投以降氣疏肺之劑!”
錢大夫臉色紫漲,猛地起身,對蓮兒說:“扶吳小姐去回春堂!”
然後背起藥箱,看也不看肖瑤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吳嬌氣喘吁吁,呼吸都困難了,還不忘找茬:“報上、報上你的名字,本小姐如果、如果有事兒,我爹不會饒、饒了你的!”
肖瑤冷笑一聲:“明城西北五十里外,胡家莊肖瑤!”
吳嬌兩手哆嗦,指着肖瑤:“好!你、你給我等着!”
蓮兒拿着錢大夫的方子,又抖了抖肖瑤開的方子,鄙夷地說:“不知道哪裡來的丫頭,還想給我們小姐開方子!留着這罪證,有你好受的,哼!要你逞能!”
蓮兒把兩張藥方都揣到了懷裡,惡狠狠地瞪了肖瑤一眼,扶着吳嬌,上了門外的馬車,急匆匆地朝回春堂去了。
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肖文和趙秀麗相互看了一眼,卻暗暗鬆了一口氣。
被這吳嬌一鬧,肖瑤一家也沒有什麼心思購物了,挑了一些春裝衣料、牀單和被套用布,結了賬,離開了祥泰布莊。
出了門,看着吳嬌和錢大夫離開的方向,肖瑤嘀咕道:“吳嬌那個大小姐,跟着那個錢大夫,治不好多受幾年罪!哼!誰讓你不聽本姑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