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你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好,去一旁休息吧,我一個人就可了。”祈昕扭頭看着夜墨琛,笑道。
說來,夜墨琛是南宮炎爲他洗去記憶後的第二日才醒來的,她一直在那守着,他醒來後,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很迷茫,但是,很快他又試探性地開了口問她是誰?與他是什麼關係。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睜好開的雙眸,那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眸,乏一眼看去像是黑色,但是,真正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那是一雙藍到極致才泛黑的眼眸,波光流轉間,盡是溢彩流光。
那一刻,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如雷搗鼓的聲音。
她聽到自己的回答:“我是你的妻子昕兒,你忘了嗎?”
“我的妻子?昕兒?”夜墨琛低低地重複,然後,腦子裡就不停地思索着,搜尋着關於妻子的一切。
他的大腦有些空,似乎忘記了一些東西,但是,他又能夠肯定自己是真的有妻子。
他看着她,她頓時委屈了:“你不相信我?”
“我應該相信你?”夜墨琛本能地問道。
然而,話音落下後,他又陡然驚醒過來似的,當即又道:“我並非不相信,只是,我好像忘了一些東西,但是,我想不起來。”
“忘了一些東西?”祈昕歪着腦袋,頗有幾分擔憂地問:“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爲什麼要到這裡來嗎?”
“我叫夜墨琛,原本是夜國的厲王,後來回到南國,成了南國的太子殿下,我與人一起到封城,是爲了處理封城的蟲災。”他低低地說道。
好像,他並沒有遺忘什麼呀。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起來。
可是,他跟誰一起來的呢?他心有疑惑,想要看清那人身影。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那個人是祈昕,祈昕真是他的妻。
他記得,他是因爲意外摔下山崖的,祈昕答:“我是追着你跳下來的,然後,被師傅所救,師傅將我救好,又在努力研究救你的方法。”
“師傅?”他怎麼對這個詞那麼陌生呢?隱隱地,好像他所在乎那個人從來就沒有師傅呀。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似的,但是,具體的他又完全想不起來。
“恩,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祈昕道:“我的醫術都是師傅教的,他是這個世界上醫術最高的人。”
“你師傅是邪醫?”夜墨琛問。
就他所知,天下間,醫術最高之人莫過於邪醫。
然而,祈昕當即搖了搖頭,否定道:“邪醫不過聲名在外,而師傅他老人家只是不想理會世俗之事。”
話到這裡,她並不想再繼續,說到底,她心裡也只是有些害怕罷了,在他再開口前,她說:“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除了頭有些暈以外,也沒有什麼。”夜墨琛想了想,道。
“那你便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些飯菜。”說完,在得到對方點頭的情況下,她便轉身離開了。
她對月如霜,對邪醫的瞭解都是非常具有侷限性的,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惡補一下。
待到她離開,夜墨琛再一次思索起來,他很確定自己是忘了什麼,但是,他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很快,祈昕端着飯菜回來了,他也沒有再過多地糾結,安心地吃飯,睡覺。
他剛醒來,頭還有些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爲了讓他更好地恢復,祈昕直接扶着他去牀上躺着,然後親自喂他吃飯,喝藥。
他接受得很理所當然,可是,又總覺得有些彆扭,就好像明知道有東西在裡面,卻是拼盡了全力還取不到手。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而他再想的話,便會痛苦之極。
“你慢慢來,不要急,也沒有人逼着你。”祈昕道:“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有哪裡忘記了,我可以幫你慢慢的想。”
“恩。”應了聲,他也沒有再執着。
畢竟,他很清楚,再是執着也沒有用,他的身體確實不好,似乎之前那場意外掏空了他。
在那之後,祈昕每天都會給他做好吃的,也會給他準備好藥,幾乎所有一切,她都會準備得好好的,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似乎很瞭解他,漸漸地,他越發相信她就是他的妻,畢竟,他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隨着時間推移,他的情況逐漸好轉,也會主動幫她做些事情了,她很感動,可又不捨得真讓他做什麼,這才發生了上面那一幕。
幾乎每一次,他要搭把手,她都會拒絕,之前,他的身子不好,拗不過她,他也只能聽話地坐到一邊去。
然而,這一次,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並不想聽話地坐到一邊,他好像對藥草也有着一定的熟悉感。
他不會診病開藥,可卻對藥草有一定認識,這是他未曾料到的,看到她在那裡揀藥,他突然就很想證明一下。
有了想法,他自也不會輕易改變,祈昕終究是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她說:“阿琛,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若是累了,便到一邊去休息,不能逞強,知道嗎?”
“恩。”夜墨琛輕輕恩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越是繼續下去,他越是發現自己真的認識很多的藥,不必問祈昕,也能自己分門別類地放好。
一旁的的祈昕也看得有些心驚,直覺得是月如霜之前教他的,心下更是警鈴大作,她必須要更加的努力,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他的心。
她笑着走到夜墨琛身邊,一邊與其一起分藥,一邊說着話。
她問,他答,或者,他問,她答,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話題,可是,兩人間的氣氛卻是越來越好了。
月如霜隨着南宮炎踏入小院之時,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她頓時覺得那兩人的笑很是刺眼。
瞳眸一眯,快步走了過去:“阿琛……”
“你是誰?”夜墨琛扭頭看着月如霜,蹙眉道:“你我並不相識,你那般喚我,未免太過於親密了一些?姑娘還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