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神醫,她怎麼樣?”南宮炎緊盯着躺於榻上,雙目緊閉的月如霜,擔憂地問道。
此慕神醫正是祈昕師傅,多年前便自江湖中銷聲匿跡的神醫,他與月如霜一樣精醫擅毒,若是他還在江湖,醫毒界第一人還不定是誰。
“她傷得很重,內傷加外傷,甚至鬱結於心,想要救活,着實不易,而老夫還缺幾味藥。”慕神醫看着南宮炎,認真道。
“藥不是問題,慕神醫缺什麼,列一個清單,本王令人去找。”南宮炎道。
“王上,如老夫斗膽,有兩味藥,只怕唯有您去,方能得手。”慕神醫沒有任何猶豫,道:“只是不知王上是否願意去冒那個險。”
“什麼藥?若然失去會如何?可能用其他的什麼藥物代替?”南宮炎蹙眉,一連三問,倒不是他不願意去,只是怕自己走了會生出什麼變故,畢竟,夜墨琛就在距此不遠處。
“那兩味藥是整副藥的靈魂,無可替代,若然沒有,那麼,直接關乎她能否醒來,說得再嚴重一點,關乎她的生命。”
“如此看來,本王是不得不去了?”
“若然王上在乎這位姑娘的話,當如是。”
南宮炎頓時糾結了,當然,也沒有糾結太久就是了,相較起來,他更爲在乎的自然是月如霜的生命了,況且,他的人,只要安排妥當,自然無人敢動。
“本王要去哪裡尋什麼藥?”
“堯國境內密湖之中有一株靈芝草,算算日子,已經成熟了,想來,去取藥之人不會少,王上現在出去趕去的話,或可自那些人中奪取,當然,也有可能無人將藥取上來,那麼,這就需要王上親下密湖去取了。”說話的同時,慕神醫取來一個紫檀木盒子遞給南宮炎:“王上,若然摘得靈芝草,請將它置於此盒內以最快的速度帶回。”
“還有一味藥是什麼?”接過木盒,南宮炎繼續問。
僅僅一眼,他便看出這木盒乃特殊材質所造,且,它應該浸泡過什麼藥,自拿出來那一刻便散發出奇香。
“還有一味在西域沙漠之最,有一種百花草,找到它,然後帶回來。”說着,他又取來一個看起來相同,卻是紅檀木盒子遞給南宮炎:“據說,這種花一草開百花,顏色各異,帶有奇香,會招惹生物主動靠近,且,花期比檀花還短暫,也唯有花開之時才能採摘,且,要第一時間放進這個盒子裡方能保存藥效。”
“本王何以從來沒有聽過有這麼一種東西?神醫可曾見過?”南宮炎問。
“見過,只是,未曾得到。”慕神醫垂下眼簾,聲音中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蒼涼。
南宮炎渾身一震,看着慕神醫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王上,此行兇險,您一定要多加小心,若然無法摘得藥草,便放棄吧。”慕神醫看了一眼靜靜躺在榻上的月如霜,道:“救她固然重要,但是,沒有誰能比王上更爲重要。”
“神醫便等着本王將藥帶回來即可,本王不在這段時間,你替本王照看好她,若有差池,本王唯你是問。”南宮炎沉聲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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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肯定答案,南宮炎並沒有多做停留,深深地看了一眼月如霜,轉身離開。
幾乎是剛出山洞,便與抱着祈昕過來的夜墨琛撞個正着,南宮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而呆在夜墨琛懷中的祈昕只覺得一股冷冽的殺氣襲來,她差點沒有撐住,自夜墨琛懷中跳下來,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在頃刻間變得慘白,細密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夜墨琛,這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若然你再敢對如霜下殺手,那麼,本王不介意親自送你下地獄。”末了,南宮炎又掃向夜墨琛懷中的祈昕,冷冷道:“本王希望你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你記住,本王可以成就你,也能毀了你。”
他是希望夜墨琛可以傷了月如霜的心,令她徹底死心,但是,方法有很多種,而她現在的狀況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夜墨琛冷冷回斥:“本太子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你若有本事,大可來取本王之命,若是沒有那本事,還是不要託大的好。”
祈昕則是被嚇得臉色慘白,她是烏國人,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南宮炎的手段。
世人皆知夜國厲王和邪醫手段殘忍,但是,那兩人與南宮炎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直到南宮炎離開,她都沒有能回神。
“昕兒,你怎麼了?沒事吧?”夜墨琛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祈昕有些尷尬地搖頭,理智也慢慢回籠,聯想到不久前發生的種種,也不難想象月如霜就在她師傅那裡了,她下意識地排斥起來:“夫君,我們走吧。”
“這都到你師傅門口了,怎麼又要走了?”夜墨琛不解。
“我剛想起來,師傅閉關了,還沒有出關呢,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我自己也會醫術,對自己的情況也瞭解,我自己開藥就行了。”祈昕眸光閃了閃,道。
她總不能說月如霜在裡面吧?儘管夜墨琛現在還在身邊,但從之前他的反應來看,她實在沒有勇氣將人送到月如霜面前去。
“你確定?”夜墨琛探究地看着祈昕,不怪他多想,他總覺得祈昕有些怪異,特別是面對南宮炎的時候。
南宮炎離開時說的話如猶在耳,他始終忘不掉南宮炎說話時的憤怒,也不難看出那個男人對月如霜的上心,以及祈昕面對南宮炎的反應,一股不悅沒來由地升騰起來。
“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師傅了,何況,你是南國太子,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走吧。”事情發展到現在,她是越發怕南宮炎。
“走吧。”
最終,夜墨琛沒有拒絕,看來對祈昕寵溺,但心下卻在不自覺間對其設下了一層心防。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山洞內,月如霜還在睡着,本該忙碌的慕神醫卻在月如霜榻前坐了下來。
“一別數年,沒有想到,再見面竟是如此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