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南宮御澤,你該死的快放開我,聽見沒有……”夏雲依又氣又惱的往他身上一陣亂打。
無視於她宛如捶麪糰似的綿軟力道,他面無表情的抱緊掙扎不止的她,大步往後院的方向走,直到一座花團錦簇的花園躍入眼裡。
“下去!”南宮御澤將她摔進水池裡,命令道:“把臉給我洗乾淨,快點!”
“你幹什麼!你這個瘋子!”夏雲依忍不住叫喊起來。
話聲方落,她整顆小腦袋已經被有力的大掌按進了池水裡,另一隻手還粗魯地用力在她臉上塗搓。
驚慌加疼痛,夏雲依拼命搖頭企圖掙脫。
反抗只是徒勞。南宮御澤毫不溫柔的動作將她的髮髻給扯得一片散亂,眼前也盡是溼潤一片,分不清哪是淚還是水。
池水隨着呼吸進入氣管,火辣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了,南宮御澤終於一把拎起她的衣襟,將她拖出池塘,然後一把扛起她往弄雲居而去。
砰的一聲,她被狠狠的摔倒了牀上。
夏雲依被摔的頭昏眼花,溼衣服吸水變得沉重貼在她身上,又冷又陰的非常難受。
“你給我聽着!”他捏緊她的下巴,用力扳起來。“你要是敢再跟穆風偷偷往來,我絕對不饒你!”
夏雲依顧不得疼痛和暈眩感,硬是使勁扳開南宮御澤的手,忿怒地瞪著他。
“不要碰我!”甚至歇斯底里地吼著。
“不要碰你?!”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南宮御澤霍地笑了,聲音低沉如鬼魅。“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從皇上把你賜給我的那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妃子了,我爲什麼不能碰?”
夏雲依面色一白,看着他逐漸逼近的身影,拼命往後退。
他冷冷一笑,猛然威逼下去,將她壓倒在牀上,整個身子罩住她。
“啊——”被壓倒在牀。上的一瞬間,她感到胸前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掠過,隨後一聲布料碎裂的聲音。那件她喬裝的衣服瞬間被撕成了兩半。
“再讓我知道你在我的地盤使陰謀詭計,你的下場就像這件衣服一樣,聽見沒有!”南宮御澤的口氣似溫柔的響在耳邊,可裡面卻含着讓人凍結的寒霜。
她的雙手被壓在頭頂,不停扭動的身子被狠狠壓住。那種窒息感讓她無比的害怕。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混蛋……”她怒氣衝衝的大罵道,藉以來掩飾心中的恐慌。
“該死的你!”南宮御澤冰冷的黑眸中跳動着怒火。她居然敢咬他,看來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陰鷙着臉,沒有一絲憐惜,猛然把她推倒在地上,用力壓制着她雙腿。
“你住手!放開我!”再度被他壓制着,夏雲依十分惱火,想也不想便揚手扇向他的臉。
沒有想到,南宮御澤卻突然悶哼一聲推開她,痛苦地蜷縮着身,跌在地上。
夏雲依見狀,不由得愕着眼,不明白他幹嘛突然這樣。
“你……怎麼了?”她不安的問道,他看起來似乎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難道是自己剛纔把他打傷了?不會吧,她有那麼大力嗎?
夏雲依不由得關切起來,但一想到南宮御澤對她的粗暴又使她氣上心頭,她哼道:“痛死活該,誰讓你那麼可惡!報應來了吧!”
南宮御澤喘着氣,猛然上前捉住她的手,“你……你……”他緊盯住她,俊顏痛苦地扭曲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幹什麼,放開我?”他的神情令她害怕,手臂本能的一掙,居然輕易便掙脫他的箝制。
想不到他虛弱到如此地步。
“你……快到櫃子裡……拿紫色的藥瓶來。……”他咬着牙,額上已沁出汗珠。
夏雲依正要朝按他的話去做,卻轉念一想,這不正是逃走的好機會嗎?她再也受不了天天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現在不走還待何時?
想到這裡,她猛然站起身,心一狠,腳步就往門外走去。
但,身後痛苦的喘息聲令她的步伐僵住了,她不禁問着自己,真的不要管他嗎?咬咬牙,算了吧,反正等會自然會有人來看他的,他應該死不了。如果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有下一次了。
爲什麼自己會如此不安?是良心的譴責嗎?剛走到翊心殿大門的夏雲依又猶豫了起來,內心在天人交戰着。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毅然的轉身往回走。
就算他再怎麼可惡,身爲醫生的她也不應該對他棄之不顧。
夏雲依飛快的回到弄雲居,驚見南宮御澤已奄奄一息的蜷曲着身子,再也不作多想,舉步往木櫃而去,拿出紫色的藥瓶,瓶內有着幾顆黑色的丹丸。
“是它嗎?”她扶起他,將藥丸遞至他眼前。
他複雜的深看她一眼,點點頭,夏雲依便把藥丸放入他的口中。
南宮御澤頓覺痛楚緩了不少,便閉眼打坐起來,以內力調息。約莫半個時辰,他運功逼出一身汗後,氣息平和了下來,臉色稍霽。
夏雲依守在一旁,見他閉目養息過後,似乎已無大礙,心裡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她接下來的命運又會怎麼樣?
“爲什麼要回來?”南宮御澤緩緩的睜開眼問道。在剛纔那一刻,他真的以爲她會就此逃走,但料想不到,她竟會回來,還救了他。
夏雲依擡起頭,迎上他精光四射的黑眸。
“我不能見死不救!”她淡淡的據實道。
南宮御澤冷鷙的眸緊緊鎖住她,面無表情的道:“你不怕救了我之後,自己又要受罪嗎?”語調冷淡中透着一絲危險。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丟下一個生病的人不管!”她的良心不允許她這樣做。“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挑了挑眉,薄脣勾起輕蔑的冷笑。“這麼快就開始爲下輩子積陰德了嗎?你這輩子還沒完呢!”
夏雲依聞言不禁有些火大,懶得跟他多說,起身就往外走
。
“給我回來!”身後驀的傳來一聲暴喝。“我還未讓你離開呢,你要去哪裡?”
突然感覺皖腕一緊,一隻大手不由分說地扣上她。“你——”夏雲依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拖進了一具硬實的胸懷。
“你又想幹什麼?放手!”她美目一怒,反射性的想掙脫他的手。可惡,這野蠻人,早知剛纔就不要管他。
忽然南宮御澤手一鬆,劇痛再次發作,他渾身抽搐起來,更令人駭然的是,他原本俊美的臉上竟泛起了無數的黑點,雜亂無章的移動着。
夏雲依驚恐的看着面前詭異的畫面,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怎麼一回事。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驚叫聲:“殿下,你怎麼了?”
匆匆進來的是一位身穿官服的俊俏男子,只見他一個箭步的走上前,將南宮御澤扶住,迅速點了他身上幾處要穴,令他暫時陷入昏迷。
夏雲依這時冷靜了下來,驚訝的看着他。“你是……”這男子面生的很,又衣着不凡,他到底是誰?
俊俏男子一笑。“你就是雲美人吧!我叫凌慰琮,是翊心殿的侍衛隊隊長!”
夏雲依也禮貌的朝他一笑,跟着蹙眉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爲什麼會這樣的?”自己厭惡他是一回事,但病人生病又是一回事。
凌慰琮嘆了一口氣。“二殿下半年前被毒蛇咬了後,雖搶救得及,但就留下了這個後遺症,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只能開些止痛的藥給他吃,但是這十幾天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止痛藥都好像不起作用了。”
夏雲依不禁陷入了深思,憶起南宮御澤剛纔發作時臉上的黑點,那不應該是被毒蛇咬的後遺症。而且這種現像她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她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閃,她記起來了,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這不是什麼後遺症,他是中蠱了!”
自己曾經到苗繮做實習,親眼見苗人把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然後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教授說那就叫做蠱。然後他把一隻老鼠拿來做實驗,不出多久,老鼠臉上就有了許多黑點,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但卻沒有死去。教授還說蠱分好多種,有的可以馬上致命,有的卻像慢性中毒,到最後不知不覺的死去,有的還可以專門治毒瘡,就要看使用之人怎麼個用法。
凌慰琮聞言一愣,“蠱?那是什麼?”很顯然,他對這個詞很陌生。
夏雲依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只好簡單的道:“所謂蠱,也是一種巫術,就是幾十種有毒的動物混合在一起,最後化成蠱毒,用來害人。”
凌慰琮聽得似懂非懂。“那你的意思是說殿下中毒了,可是怎麼會中毒的?”
“當然是有人下的毒……”夏雲依說着便上前替南宮御澤把起脈來,好混亂的脈搏,可見中蠱已經一段時間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他中的應該是騾蠱!這種蠱毒是在食物裡下才見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