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丫頭,想偷懶?!你是活得太舒服了吧?找罵!”一連串惡語從一位打扮得珠光寶氣但又庸俗不堪的中年婦人口中溢出,她正滿臉怒氣地對一名年輕女子訓斥:”哼,不好好幹活,晚飯就別想吃了,免得浪費我們家的糧食!”說完,扭着她的肥臀在一把沙發上坐了下來,她開始美容她的手指,爲它們精心塗抹上鮮紅的色彩.

古佩雪眼裡含着淚水,倔強得咬着自己的嘴脣不讓眼淚掉落.這樣的氣她已經受習慣了,她不滿得瞪了一眼責備她的女人,偏又被她撞見了,想當然,招來的又是一陣難聽的責罵.

“怎麼?不願意做啊?敢這樣瞪我.哼,你還當你自己是古家的大小姐啊?簡直是做夢!也不掂掂自己的斤量,領養的貨色也配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鄙視,陸秀梅瞪了她幾眼之後,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你……”古佩雪最忌諱別人提起她的身世,正想說點什麼,但是,又轉念一想,看在養父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份上,不與嬸嬸多作計較.深吸幾口氣,壓下內心的不滿,低頭做着打掃的事情,就當自己沒有聽見吧.

可是,陸秀梅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她騰得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佩雪就說:”喲!你還想頂嘴,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反了你!”她肥厚的手掌”啪”一聲重重扇在沒有防備的佩雪臉上.

一陣熱辣辣的疼痛感立即涌遍古佩雪的全身,白晰的粉臉上五指印頓現.她撫着自己受傷害的臉頰,緊咬着嘴脣,將牙齒深深陷入脣肉裡,就是不讓眼淚流出來,她的臉是痛,但是,沒有心來得痛!這種痛快讓她麻木了.

“媽,看你又生氣了,何必跟她這種人生氣呢,氣壞了身體,或者多氣出一條細紋多划不來啊!”古婉玲邊冷眼看着這出鬧劇的發生,邊緩緩從二樓下樓梯.她來的自己的母親身邊,安慰陸秀梅的同時,仍不忘損幾句古佩雪:”世上哪有你這種不懂禮貌的人?嬸嬸好言好意說幾句教導你的話,你不聽就算了,卻還敢頂嘴,我媽是不忍心下手太重,換作是我,小心撕爛你的嘴.看什麼看,你的手又沒有斷,還不快做事,傻愣着等吃飯吶!”古婉玲扶着母親重新做了下來,爲她塗指甲油:”媽媽,你看,指甲都花了,不好看了,都是被她氣的,哼.”

“媽媽,我回來了!好餓,晚飯準備好了沒有?”古家的另外一個女兒古婉雲纔剛由司機送回來,一進門便在那裡不耐煩地嚷着.才二十出頭的她打扮得像是一個媚熟的女人,全身上下裝扮得像一個火雞.

“婉雲,你沒有看見媽媽正在生氣嗎?有這樣的人在,我們的媽媽可受苦了.”古婉玲意有所指地瞥一眼古佩雪,簡直視她爲眼中刺肉中丁.也難怪,她自己無論長相還是學歷都不如古佩雪,所謂同性相斥,更何況兩人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刁鑽,蠻不講理的古婉雲從姐姐的話中聽出了端倪,腦筋一轉,一個主意涌上心頭,她故意在沙發一角踩了一腳,又理直氣壯地怒道:”喂!你瞎眼啦,這麼髒的沙發也能坐人?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衣服好貴的,弄髒了怕你一輩子也賠不起啊.”

古佩雪心裡明白,這一定又是婉雲的鬼主意,只不過還是個孩子,替她媽媽出氣罷了,古佩雪忍氣吞聲地俯下身用紙巾擦拭髒處,她不是怕古婉雲,而是不想和她對抗.

可是,古婉雲並不這麼認爲,她得意地看着古佩雪低聲下氣得動手清理,感覺還不解氣,又狠狠從背後推了一把:”別粗手粗腳的,這可是名貴沙發,擦乾淨點!”見古佩雪的頭撞在沙發上,她才釋懷一笑:”哈,真笨!”

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陸秀梅則眉開眼笑得直誇自己的女兒:”我們的婉雲真是越來越聰明瞭.以後一定有出息!哦,對了,你說餓了,我早就吩咐李媽在準備晚餐了,過一會兒就好,別急.”繼而轉向古佩雪,臉色驟然之間晴轉陰,用命令的口吻說:”還不快去廚房幫忙,死站着幹什麼?”

盯着古佩雪乖乖走向廚房的方向,母女三人露出幾乎相同的笑容,那笑容讓人不寒而傈!

廚房裡,李媽和小惠正忙着幫助廚師洗菜切菜.一見佩雪進來,小惠關心地問:”佩雪姐,你沒有事吧?是不是太太小姐又爲難你了?”在古家,小惠和古佩雪關係是最好的.本來,小惠還在私下稱她小姐,佩雪爲避免帶來什麼麻煩.就以姐妹相稱了.

“小惠,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會有事的,我能忍受得住.”古佩雪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好讓小惠放心.

“還說沒事,你看,你的臉都腫了.唉,雖然我只是個下人,但起碼的人情事故我還是懂的,太太她們真是……唉.”李媽在這個家裡已經幹了多年,她深知太太和小姐姐的脾性,但身爲下人也不方便說什麼.

“李媽,你的意思我懂.可這能夠怪誰呢?只能怪我的命不好吧,唉,真是命該如此吧.”古佩雪不怪任何人,誰讓自己命運多坎坷呢?但是,她是不會向命運低頭的,絕對不會!

“佩雪姐,我不明白太太和小姐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對你呢?”小惠的手上沒有停止切菜的動作,看了一眼佩雪問到.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的身世吧,也許是她們故意要這樣對待我.”佩雪幽幽得說.

李媽不想讓佩雪陷入痛苦之中,便藉端菜之名來沖淡傷感:”來,來,佩雪啊,你把這菜端出去吧.小心點哦,別燙着.等會兒就開飯了.別想這麼多了,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佩雪認同地點點頭,重拾心情,端上盤子走向餐廳.

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擺了滿滿一桌,看了就讓人垂涎三尺.古婉雲望望餐桌上的菜色,不高興地撅起了嘴:”怎麼沒有我最愛吃的鮮奶小蛋糕?哼,我不想吃了.”一甩筷子,賭氣似的坐了下來.

“婉雲,你想肥死是不是?女人要隨時保持苗條的身材!那麼高的卡路理你還想吃?”古婉玲說到.

“我就是喜歡那種蛋糕的味道,吃完我再吃片減肥片不就可以了.”

“小姐,今天先生不回來吃晚飯,他沒有吩咐要買蛋糕,所以沒有準備.”小惠小心翼翼解釋說.

“怎麼?本小姐突然想起要吃蛋糕不可以嗎?難道爸爸不在,我們就不吃飯了?”古婉雲尖銳地問.

小惠被說得無言以對,幸虧古佩雪站出來解圍:”小惠不會說話,請不要怪她,蛋糕我去買就可以了.”小惠感激地看着替自己說話的古佩雪.

“你去買?也好!記住,我要吃的蛋糕只有在’祥’記才能買到,別的地方買來的我不要.”

古佩雪一聽,吃了一驚,買個蛋糕還要跑好幾條馬路,但是爲了小惠,她只有選擇接受.她正想去找司機鍾叔接送,猛然記起車子在送婉雲回來後就送去例行檢查了,又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可以代步,而這裡又是臺北高級住宅區,是根本招不到計程車的

正當佩雪爲路程而有所籌措的時候,古婉雲挖苦說:”不是說要去買蛋糕嗎?怎麼,沒有腿啊?還是想讓我餓死?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現在是六點半,限你半小時之內趕回來.”

“半小時?如果是坐車去就綽綽綽有餘,但是,如果是走路去怎麼可能呢?”她在心裡捉摸着,但是,爲了讓婉雲不再爲難小惠,她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最好你永遠別回來!”古婉玲對着佩雪的背影又出惡語.佩雪還沒有走遠,她聽得一清二楚,強壓住心中的忿悶,當作沒有聽到.

路上的行人並不多,有的只是偶爾開過一兩輛豪華的私家車,周圍很靜,天已經暗了.路旁的行道樹投下長而亂的陰影,風一吹,發出刷刷的聲音,佩雪獨自走在樹下,不自覺地縮了一下,一陣孤寂襲來,讓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多變的命運:

她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嬰兒.才一個多月大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很幸運,不出幾天,就被一對善良的有錢夫婦收養.爸爸是個精明強幹的商人,擁有自己的大公司,生意很好,媽媽是個賢惠溫柔的婦人.因爲他們結婚七八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就去孤兒院把可憐幼小的她領養了.

養父母視她如親生女兒,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因爲爸爸叫古天豪,媽媽叫劉佩芝,小可愛長得像雪一樣白嫩,就爲她取名古佩雪,她在愛她的父母精心養育下健康愉快得長大,她不僅生活得富裕,而且長得聰明伶俐,在學校表現非常出色,進入國外大學後,又因爲成績突出,能歌善舞,深受大家的喜愛.

可是,正當她生活無憂無慮,學業也即將畢業的時候,命運之神又跟她開了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玩笑.爸媽在一次出國旅行途中,由於飛機發生故障,雙雙身亡.噩耗傳來,她幾乎面臨崩潰.但是,堅強如她,好不容易完成大學學業返回臺灣,繼承遺產問題卻讓她身陷虎穴.

古天英,是古天豪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叔叔,他是個貪得無厭的小人,有自己的公司還不知足,卻眼紅哥哥的公司和鉅額遺產,說什麼要好好照顧侄女,幫她暫收遺產,其實根本就是霸佔,還四處想證明她是父母的養女,沒有資格繼承古家的遺產.這些說到底也不算什麼,她是領養本來就是事實,可是,更讓人氣人的是嬸嬸陸秀梅和堂姐妹總是處處故意刁難她責備她甚至打罵她,將她當下人使喚,拿身世挖苦她.

有時候,她也恨過自己的親生父母,爲什麼要把自己無情拋棄,狠心讓自己在外面受這種傷害?但是,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他們,他們會這樣做,一定是有自己苦衷的.

佩雪邊想着邊快步走着,不知不覺來到”祥”記蛋糕店門口,這裡她跟着李媽來過幾次,熟門熟路了.身穿粉色店服的服務員微笑着接待每一個顧客.

“小姐,您想買點什麼?我們的蛋糕都很新鮮的,品種也很豐富.”一位女服務員招呼剛進門的古佩雪.

“我要買一個鮮奶的小蛋糕,是那種心型的.”古佩雪深知古婉雲只愛心型的那一種款式.

本來以爲服務員可以很快遞上一隻這樣的蛋糕,自己可以回去交差.可誰知女服務員滿臉歉意得說:”對不起,小姐.這種蛋糕我們剛好賣完了,實在抱歉,不如你買個別的吧,我們的蛋糕味道都是很好的.”

“剛剛賣完了?請問最後一個你們賣給誰了?”佩雪之所以這麼問,是希望可以從最後買走這個蛋糕的人手中買回來.她知道婉雲的性格,到時候沒有吃成一定會大發脾氣連累其他人的.

“喏,就是那位長得特帥特酷的先生.”女服務員指着一個男士的背影告訴佩雪.

“謝謝!”道聲謝後,佩雪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楚敬軒今天特別高興,是發自內心的,因爲他又爲公司攬了一筆大生意,所以一時興起停下車想爲大哥的兩個寶貝兒女買了一個鮮奶蛋糕.雖然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位不苟言笑對員工嚴格要求的老闆,但是,對於自己的家人,他是百分百的好兒子好兄弟好叔叔!

“先生,請你等一等好嗎?”佩雪見對方沒有在意,又說:”先生,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她追上手上拎着蛋糕正要開車門上車的男子.

楚敬軒的手才碰到車門正欲打開,卻被人叫住了,一轉身,發覺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小姐,我想我不認識你,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商量的.”他的語氣是冷冷的,現在的女人和別人搭訕的方式都是這麼直接嗎?

古佩雪沒有料到此人的語氣會如此冷酷,先前從後面看他,只覺得這個男人高大挺拔,正面一看,不但英俊非凡而且具有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這讓她有點拘謹了:”我,我不會佔用你多少時間的,可以嗎?’說着,撲閃着她楚楚可憐的明眸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徵求他的意思.

不知道爲什麼,楚敬軒一看見這雙似哀似喜的水樣眸子,沒來由的,他的心軟了下來,讓他不忍心拒絕她的懇求:”什麼事?我可以幫你什麼?”話一出口,他差點咬到舌頭.從來就只有別的女人粘他煩他,除了家裡的人,他跟本對任何女人不感興趣,有的只是逢場作戲罷了,但是,這次,他破例想去幫助一個陌生的女人!

聽他這麼問,佩雪有把握”談判”成功了:”先生,你可不可以把你手裡的蛋糕轉賣給我?我可以出同樣甚至更高的價錢買下它.”

“你要買我手裡的蛋糕?店裡有的是,去買一個不就可以了,難道我這個很特別嗎?”楚敬軒奇怪且帶着玩味地說.

“當然不是.只是這種蛋糕今天’祥’記已經賣完了,你這個是最後一個,所以……”

“所以你就想從我這裡買走最後一個是不是?”楚敬軒總算了解了原委,但還是有點不明白:”可是別的鮮奶蛋糕不也同樣美味可口,和這種差不多的有很多啊.”不是他不肯賣,而是他家的那兩個寶貝口味特別刁,最喜歡這種心型的,說什麼心型最好看,唉,真是小孩心理!

“我只要這種的,一定是’祥’記出的,別的不行.”佩雪的樑上滿是無奈表情,如果可以選擇,她就不會在這裡苦苦請求一個陌生人了.

“我還以爲只有小孩子愛使性子,沒想到……”

看對方誤會了自己,佩雪連忙澄清:”先生,你誤會了,我是買給別人的,至於其中的原委,我不方便講明.請問,你可以賣給我嗎?我有急用.”再拖下去,她沒有時間了.

“好吧.既然你急需,我就送給你了.”見她想掏錢,楚敬軒立即阻止她:”聽清楚,我是把蛋糕送給你,不是賣給你.你不用不好意思,這麼小的一個蛋糕花不了多少錢..”沒有任何道理的,他就是喜歡和她說話,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他和一個陌生女人聊這麼久,當然,談生意例外.看見她如釋重負得一笑,他的心裡莫名其妙地舒服極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佩雪信任得朝他一笑,這種感覺似乎是天生的..正要告別,猛一看錶.不禁大呼一聲:”哎呀,來不及了,只有七分鐘時間了.”

“怎麼了?你很趕時間嗎?”楚敬軒問到.

“是的,我必須在幾分鐘之內趕回去.”佩雪說着就開始急了.

“別慌,你等我一下.”他說着又跑去重買了一個蛋糕,又快速返回:”來,上車,我送你回去,你家住哪裡?”不由分說,他拉着陌生的她上了自己的名貴跑車,連自己拉住了她的手也不曾發覺.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過三條馬路,那裡是南段高級住宅區,我就住在那裡.喂,你可以嗎?”

“我不叫喂,楚敬軒.放心吧,我的技術絕對可靠,坐穩了.”車子一發動,便疾駛向前.

“我是古佩雪.”她才說了一句話,她的心隨着車子的高速而起伏着,還好,這裡車子不多,不然就有安全隱患了.

“前面再轉個彎就到了……好了,我就在這裡下車吧.”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再加上進去的時間剛剛好.謝謝你,楚先生.再見!哦,對了,還要謝謝你的蛋糕!”一下車,佩雪就急匆匆往家裡趕.楚敬軒注視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口中不禁低喃:”古佩雪?好名字.”

古佩雪一進餐廳,她們母女三人已經在用餐了,她把蛋糕放到了餐桌上:”我把蛋糕買回來了.”

古婉雲對於佩雪能夠準時到家非常氣不過,乾脆一拍桌面,瞪着她說到:”買個蛋糕要這麼長的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是你自己說半小時內趕回來的,我沒有遲到.”佩雪說.

“我說半小時了嗎?那如果我說一年,你是不是一年後再回來啊?哼,我現在已經吃飽了,不想讓你撐死我.”話音一落,就拿起蛋糕豪不猶豫地扔到了地上,接着又冒出一句氣人的話:”還不知道這隻蛋糕是從哪裡冒充來的!”

古佩雪忍無可忍了:”你不吃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損人!你太欺負人了!”

“啪”!今天的第二個巴掌向佩雪打來,她只躲過了一半,打在了她的身上.陸秀梅是又動手又動口:”你這個死丫頭,越來越囂張了.敢這樣頂嘴,今天,我要打醒你.”

在一旁看好戲的古婉玲不但不阻止,反而火上澆油:”媽媽,要動手何必你親自來呢,讓我來就可以了.”說罷,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古佩雪,一副兇狠尖刻的模樣.

正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李媽跑來說:”太太,小姐,先生打來電話,讓你們馬上去輝煌大酒店見他,他有事情找你們,來接你們的車子馬上就到了,還讓兩位小姐打扮漂亮一點.”

陸秀梅聽了.就說:”好吧.我們馬上去.婉玲,婉雲,你們快去準備一下,換套漂亮衣服,小如小同,去給小姐幫忙換衣服.

“是,太太!”傭人小如小同異口同聲地說到.眼前的場景嚇得她們連大氣也不敢出.

‘算你命大,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古婉玲氣呼呼得說完,上樓了.

“小如,幫我梳個漂亮的髮型.”古婉雲也上去了.

“死丫頭,等我們出去後,把地上打掃乾淨,”陸秀梅狠留下一句話,跟在女兒後面上樓.

好不容易等到三個女人出門後,李媽這才拉住佩雪的手,心疼得問:”你沒事吧?她們可真狠心吶!”見佩雪搖頭,她又說:”佩雪,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們不該這樣對你,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關於古佩雪的身世,李媽從她口中知道個大概,但是,除了安撫她之外,也無可奈何.

“佩雪姐,你爲什麼不離開這裡呢?你是有能力的人,不應該在這個家裡做他們的傭人,任他們打罵.”小惠邊將地上的奶油除去邊輕聲問.

“我也想啊,但是,叔叔把我所有的有效證件都扣起來,而且還凍結了我的銀行戶頭.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她說不定早就離開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了.

“佩雪姐,你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和李媽就可以了,他們一定很晚才能回來的.”小惠說.

輕輕點點頭,古佩雪默默朝自己的小房間走去.一關上門,她就再也忍不住地潸然淚下:”爸,媽,你們爲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就走了,我過得好累啊,也好孤單.”她像想到了什麼,從脖子上拿下一個玉墜,這個已經陪伴她二十三年的玉墜仍然發出幽綠圓潤的光澤,她對着它說着:”媽媽,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女兒想念你,我好無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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