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暫時安全,雲舟的屬下每天飛鴿傳書給他彙報情況。龍宮令的出現,引動各方勢力彙集沿海一線,先派了探子調查的、直接來人搶奪的,太陽城是我最後出現的地方,現在成各各路人馬的‘打卡’勝地了。
我租船出海的事,有船主在那肯定瞞不住。
他的船出去就沒回來,連同船上的人,一併沒了音訊。
海上混戰也不是密室事件,參與的人多、必然走漏風聲。
我聽了雲舟收到的情報,才知道‘捅死’我的鑿船人是海鬼的人。
海鬼原是海剎幫內的一個部門,裡面全是天生的潛水達人。
他們被訓練成從事水下工作的專業人才,主要工作內容就是鑿幫派敵對者的船。
誰跟海剎幫過不去,他的船出海必沉!
後來海鬼的部門領導和幫主產生了矛盾,領着全部屬下脫離了海剎幫。
不過做的還是老本行,靠鑿船偷搶勒索賺錢。
海剎幫是海邊惡霸,海鬼就是海上的地痞無賴。
而和海鬼在水中搏鬥的那批人,是海剎幫新培養的水下工作者。
海上船與船之間的交鋒,涉及的勢力就更多了。
我從水下逃走,不知道後來又有許多勢力加入戰鬥。
海鬼以爲拿到真的龍宮令,自是拼命護着。
海剎幫的目擊者逃上接應他的船,把看到的告訴了同幫兄弟。
海剎幫又不是個注重保密的機構,龍宮令被海鬼奪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沿海各城。
太陽城裡還在觀望的勢力代表們坐不住了。
趁他們亂,我們抓住機會發展,我的死訊必然會傳回島上。
就算雲舟的屬下不彙報,也人也會故意把消息傳過來。
雲舟對這個消息的反應很重要。
他‘悲痛欲絕’,甚至要‘尋死’。
親自率人到出事的海域尋找,可當天去過的人都知道,鮮血引來鯊魚羣,凡屍體落進海里的人,全都屍骨無存。
雲舟在那片海域徘徊半月不肯離去,護衛賈和溫勉極力勸說,最後見他因絕食餓暈了,他們強行將他擡回金銀島。
雲舟意志消沉、精神萎靡,把島上的正事全撂下了。
護衛賈和溫勉代班,以保證島內的日常工作不延期。
他們按照正規程序給我立了衣冠冢。
雲舟整日在墳前枯坐,如此又過了半個月。
太陽城那邊派人來探他的口風。
我們大張旗鼓地在島上搞建設,原本就沒指望能瞞過熙氏一族。
只因雲舟和熙氏徹底決裂,他那些兄弟才暫時放過他。
等他們中的某人坐上那個位子,回頭再斬草除根也不遲。
我們在固定的地方紮根,反而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不用滿世界去搜捕了。
雲舟半死不活的樣子,被來人看在眼裡。
護衛賈在旁邊添油加醋,唸叨着他如何擔心雲舟的身體,請了幾個大夫,都說雲舟悲傷過度,已損傷心脈,這樣下去恐難長壽。
雲舟本來就瘦,近段時間更瘦了,當然不是因爲傷心過度,是他訓練暗衛累的。
再弄點特效妝化在臉上,臉色蠟黃、嘴脣毫無血色、身板瞧着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爲‘她’與整個家族決裂,雲舟用情之深,怕是已經到了魔怔的地步。
來人並沒表示懷疑,在島上逗留數日便離開了。
護衛賈和溫勉商量過,決定故意拖延時間,製造出島內建設工程變慢,工人們消極怠工的假象。
事實上除了雲舟、護衛賈和溫勉,別人還不知道我活着。
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說,大家不算表演,都是真情實感。
我在樹屋躲着,雲舟在假墳邊上搭個棚子守着。
外面搶龍宮令搶得昏天黑地,前前後後有十幾波人,偷摸上島來刺探情報。
無外乎是看我死了沒有,行事謹慎的人還是比較多的。
我‘死’後,島的歸屬權便落到了雲舟身上。
溫勉手上有我留下的秘密遺囑,當然這遺囑是我回島後寫的。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如果我哪天遇到意外,我的錢和地全由雲舟來繼承。
出海尋寶充滿危險性,考慮周全的人在出發前留下遺囑、交給信任的人保管,再正常不過了。
因此沒人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實性。
我的‘死亡’,給金銀島帶來的影響並不大。
囚犯和海兵到這來是履行‘合同’,他們從這跑掉,回去該坐牢的還是要坐,該受軍法處治的還是要受。
不是從這離開便天高任鳥飛了。
想越/獄的除外,那也得跑得了。
沒了我和雲舟,還有溫勉呢,他的武功多高,島上已經無人不知。
況且金銀島氣候宜人、環境優美,工作雖累但有休息日,伙食一般、但勝在管飽。
比他們在大牢裡強多了,沒人愛在籠子裡關着,見見陽光都是奢侈的事,又吃不飽、又挨凍。
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囚犯們已經打心裡接受了新環境,不想回原來暗無天日的大牢去了。
海兵們是正規編制,更加沒理由逃跑。
在島上幹活,等於是換個地方服役,又不用拼命,沒道理當逃兵。
金銀島是塊不亞於魔教總部的風水寶地,可滋養一切生靈。
人們住在島上,每天神清氣爽,身體的疲勞消除得也比在別處快。
遷來的農戶,還沒見過哪裡的土地這樣好耕種。
土壤肥沃,糧食產量高、蔬菜生長快、瓜果個大味甜。
他們在這裡看到了希望,過上好日子的希望。
只要雲舟還在,島就不會落到旁人手裡。
大家可以安心務農,各忙各的。
而趁着各方勢力追逐龍宮令的空當,陸有康回歸江湖,召集陸家的追隨者,打算重振武林盟。
白牡丹跟在他身邊,有久霜國的一些勢力相助,他們初始的目標就是收回元城。
“那可太難了!”護衛賈仍住在樹屋底下,他給溫勉另格出個單間,兩人每晚收工回來,都在樹下喝酒吃菜聊八卦。
“佔着元城不放的,不止一股勢力,這美味吞下去容易,叫他們再吐出來難哪。”
“覆雨天宮顛覆元城,暗中籌備了多久?”
“是啊,何況毀壞容易、重建難,陸公子有些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