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孟老的聲音,他在叫我,叫我起牀。可是我還沒睡夠啊?我不想起牀,只想一直沉睡下去。
沒過多久,我又聽到了秦晴的聲音,也在叫我,不過她大聲的告訴我,如果我再睡下去,就會被吃掉。
我下意識的擺了擺手:“別胡鬧,正睡覺呢,你纔會被吃掉!”
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伸出去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有些冰冷的觸感,但是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啪!”
這一聲特別的響亮,我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驚恐的大喊道:“是誰?誰打我?”
睜開眼之後,我第一個看到的是秦晴,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兇狠的瞪着我,她要是隻狗,我懷疑她會直接衝上來要我幾口。
餘光瞥見了孟老的身影,他面無表情的立在一旁,像雕塑一般,也就是習慣了,纔不會那麼害怕。要是別人在醒來的時候看到孟老在牀邊站着,肯定會被嚇尿。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依稀記得自己一個人躺在屋裡,突然身體有些不舒服,又是冷又是熱的。難道剛剛是做夢?
不,絕對不是做夢,我的衣服如今還是溼淋淋的,輕輕一嗅就能聞出汗味,應該是剛剛出汗時汗透的。
秦晴白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說道:“沒什麼,你剛剛做惡夢,剛醒過來。”
搖了搖頭,我的思緒漸漸清晰,剛纔分明是有人打了我一個耳光,活活把我給打醒的。我滿是狐疑的看着秦晴:“是不是你打我了?你爲什麼要打我?”
“我纔沒打你,是你自己做惡夢了,說不定是你夢裡做了什麼壞事被打了吧。”秦晴看也不看我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纔不會相信她的話,我分明記得自己沒有做惡夢,只是夢見孟老和她都在叫我起牀。剛剛那個耳光無比響亮,至今我的臉上還火辣辣的,肯定是秦晴打的!
我不忿的盯着秦晴:“你別狡辯,肯定是你打的。孟老,你跟我說,到底是不是她打的?”
話剛說完,我就有些後悔了,孟老這個沉默寡言的老頭,怎麼可能會站出來作證。他肯定會黑着臉,根本不搭理我們倆。
萬萬沒想到,孟老在聽完我的話之後竟然笑了,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秦晴一眼。我有些傻眼,孟老的笑容,比秦晴的更難見到。我從他的臉上看出了追憶之色,很可能是想起了什麼。
我還想問些什麼,孟老卻突然扭過頭去,明顯的不想搭理我,大概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所以不大好意思。
“孟伯?你真的是孟伯?我沒看錯吧!”我輕呼道。
秦晴分明也被孟伯的笑容震驚了一下,很詫異的看了孟伯一眼。不過他不搭理我們倆,扭過頭去之後,就再沒出聲。
突然,我想起自己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很舒服,簡直想讓人再摸幾次。
“秦晴,我剛剛是不是摸到了什麼東西?挺爽挺舒服。”我努力的回憶着,試探性的問道。
“啪!”
尼瑪,又是一巴掌,秦晴這一巴掌打來的時候,我可是在清醒着,丫的還想狡辯?
我抓住這個機會,跟秦晴對質,但是她卻直接扭頭離開,臨走的時候,又惡狠狠的瞪了我幾眼。
“你神經病啊!動不動就打人!”我很憋屈的嚷道。
暫時我也只能憋屈的嚷幾聲,一來我打不過她,二來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虛弱,完全沒有從牀上爬起來的體力,根本拿她沒辦法。
白白捱了兩個巴掌,我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嘀咕道:“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這個時候,孟老才轉過頭來,有些無奈的看着我,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你覺得怎麼樣了?沒想到那隻大頭鬼如此兇戾,看來需要點手段才能把它從你的體內趕出來。”
我一下就傻了,大頭鬼在我的體內?開什麼玩笑,它不是已經見光死了麼?怎麼可能會進入我的體內?
“孟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大頭鬼,在我體內?”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孟老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沒錯,幸虧你頭頂的戒疤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不然你的靈魂已經被大頭鬼吞噬。”
經過孟老的一番解釋,我漸漸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頭鬼在大虎打開門的一瞬間,進入了我的體內。
因爲我的身體太虛弱,而且當時因爲大虎破門而入,注意力轉移,警惕心下降,他很容易就潛伏在了我的體內。
等入夜之後,大頭鬼就開始出來作亂,想侵佔我的身體,吞噬我的靈魂。幸虧我頭頂的戒疤,及時的有了反應,才阻擋了大頭鬼。
孟伯發現我的異常,匆匆趕來的時候,我已經暈了過去。現在大頭鬼還沒有從我體內被驅逐,而是深入潛伏了起來。
不用照鏡子我就知道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一方面是大頭鬼對我的威脅,讓我心神不寧,很是擔心。另一方面,我也很惆悵,萬一我的腦袋也像大頭兒子一樣,驟然大了幾倍,以後還怎麼見人?
“孟老,你趕緊把他驅逐出來啊!讓他這麼留在我的體內,也不是個事啊!”我央求道。
孟老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道:“這種情況我不是沒見過,也有多種手段可以幫你驅逐大頭鬼。但,你頭頂的戒疤,是個麻煩。”
我愣了愣,問道:“那戒疤怎麼了?不是挺有用的麼?”
按照孟老的意思,我還是多虧了這戒疤,才能挺過來。要不是因爲戒疤的保護,我恐怕在已經被大頭鬼侵蝕。
“或許我沒跟你說過,我師從道家,所用的手段,也都是道家傳承。而你頭頂的戒疤……”
沒等孟老說完,我就大致有了猜測,自古以來,佛道兩家的分歧,就非常的明顯。恐怕因爲我頭頂的戒疤是佛家手段,孟老纔有種種限制。
這下可就麻煩了,我身邊就孟老這麼一個高人,如果連他都沒辦法,我豈不是死定了?
雖然我的頭頂有戒疤可以保護,但那種保護,估計也不怎麼靠譜。當時我身體開始冰冷的時候,戒疤處涌出的暖流也太熱了,簡直有把我燒掉的危險。
“孟老,你可一定要救我啊!你看,我都願意留在你這裡了,我拜你爲師,行不行?你可就是我的師父了,師父,趕緊救救我啊……”
爲了活命,我厚着臉皮在孟老面前哭哭啼啼,我不是沒想過直接抱着他的腿,上演各種苦情戲碼,但我剛準備接近他的時候,他犀利的眼神就把我逼退。
無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的哭哭啼啼的哀求着,我特麼都願意拜這老頭爲師了,他總不會不管我吧?
孟老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後冷哼了一聲,道:“你回老家去吧!”
我渾身一震,當時腦海中的第一念頭就是,孟老不管我了,要趕我回老家!
那怎麼行,他要是不管我,任憑大頭鬼在我體內肆虐,我一定會被折騰死的。回老家又有什麼意義?是要我回去多陪陪父母,把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時光留給父母?
“嗚嗚……師父,我不想死啊,我都願意拜你爲師了,你救救我吧……”
孟老深吸了一口氣,白了我一眼,冷聲道:“夠了,我不是你師父!你不回老家找那大和尚把戒疤祛除,我沒法下手幫你。”
剛聽到上半句的時候,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心都涼了半截。不過他的下半句話,卻讓我忍不住眼前一亮,這老頭,還真會折磨人。
我瞬間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連連點頭道:“多謝師父指點,我這就回去找給我點戒疤的和尚,讓他把戒疤祛除!”
頭頂上的戒疤,肯定是有些門道,並不是我隨便就能去掉的。爲了活命,我只能想辦法把戒疤去掉。
孟老皺了皺眉,道:“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師父。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的戒疤祛除,再來找我,我教你點東西,未必就再宿命一戰中輸掉性命。”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想到那個男人,我突然間又覺得壓力山大。如果輸掉,是真的會輸掉性命吧?
跟孟老長談了之後,我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了安排,先幫秦晴解決她體內的陽氣,等身體稍微恢復之後,立即坐車回家。
就算是拖着重病之軀,我也得回家,頭頂的戒疤關乎我的性命,不能不重視。
在孟老離開我房間前,我讓他幫忙把秦晴叫過來。她的麻煩,也是時候解決了,這次回老家,我心裡很沒譜,不知道到底會回去多久。
也說不定,這次回去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畢竟我現在對當年那個給我點戒疤的和尚,沒有一絲絲的瞭解,曾經多次問我的父母,他們也沒告訴過我什麼。
半夜時分,秦晴來到了我的房間,仍然是一臉冷冰冰的樣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我,冷聲冷語道:“找我幹什麼?”
在她離開後不久,我就回過味來,之前摸到的,應該是她胸前的柔軟,怪不得那麼爽。再次見到她,我突然有些心跳加速,小聲問道:“我之前摸到的到底是什麼?還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