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隨着一陣液體滴落在地上發出的輕微響聲，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一連串暗紅色、甚至可以說有些發黑的血液，從希瑞克腹部被滾燙利劍貫穿的傷口處流了出來。
毫無疑問！
那是神血！
蘊含着神性與神明最本質力量的血液！
作爲強大神力中的一員，謊言王子的血與晨曦之主洛山達一樣，擁有凡人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
要知道當初後者僅僅是被銀火打傷流下的下四滴血，都可以被稱之爲神器。
其能力包括，任何人只要能取悅晨曦之主就可以通過這幾滴血獲得類似“通神術”的效果，直接提出問題從洛山達口中獲得一些“是”或者“否”回答。
如果是信徒、牧師或者聖武士的話，還可以透過神血每天施展四次“治療致命傷害”、一次“死者復活”，以及每兩天一次可以讓四肢或內臟器官重生的“再生術”和一次“復原術”。
除此之外，它還具有偵測和辨識謊言的能力，同時通過提高自身溫度來拒絕非信徒的持有。
區區四滴神血都擁有如此力量，那數量多起來自然更不得了。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精靈主神科瑞隆與獸人主神格烏什在某次大戰中流出的血匯聚到一起，孕育了上古邪物品——伊迪亞克-奧瑞迪爾（Ityak-Ortheel），又名精靈吞噬者。
與混沌魔犬柯茲夫一樣，這玩意也是無法通過正常方法殺死的類神力怪物。
只不過它在無底深淵復活的時間比較長，需要整整十年，而不是像前者那樣僅需要幾天。
目前獸神瑪拉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這個上古邪物，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其召喚到費倫大陸精靈聚集地展開殺戮和破壞。
由此可見神血這種東西所蘊含的東西絲毫不比神力差多少，甚至擁有憑空創造類神力生命、上古邪物乃至半神的能力。
而此時此刻，被扎瑞爾貫穿腹部的希瑞克流出蘊含邪惡瘋狂力量的神血，已經多到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大灘，開始深入荒蕪的土地深處與整個喧囂空隧位面產生某種詭異的共鳴。
才短短几秒鐘之內，方圓數公里範圍內的就已經呈現除了被神血侵蝕後的明顯變化。
周圍不管是其他祈並者軍團，還是那些跟隨風元素親王跨位面而來的元素生物，也都紛紛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以極快速度想要遠離。
可遺憾的是，那些反應不夠快、亦或是距離太近的倒黴蛋就沒這麼幸運了。
紛紛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拉入深不見底的地下裂縫中。
由於喧囂空隧位面的地形極其複雜多變，全部都是由相互盤旋扭曲於固體岩石中的巨型隧道構成。
而且每一條隧道都會充斥着呼嘯而過的強風，普通人連想要站穩都是個問題。
所以如果沒強大飛行能力的話，想要在這裡快速移動基本就是白日做夢。
但是已經完全沉浸在戰鬥與殺戮快感中的扎瑞爾卻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是自顧自的舔食着手掌和手指上沾染的神血，咧開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原來這就是神血的味道嗎？
還真是意外的不錯呢。
在這血液之中，我品嚐到了恐懼的滋味。
親愛的謊言之王，告訴我你這是在對即將到來的失敗感到恐懼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滾開！”
被一名類神力的地獄層面領主傷到，顯然讓希瑞克這個自詡“國度內唯一的真神”陷入了狂怒，猛然間從身體內迸發出巨大的能量旋渦。
其驚人的破壞力即便是扎瑞爾也不敢輕易硬接，瞬間藉助爍油噴射引擎提供的高機動速度飛出去上千米開外。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超凡神力的一種“神力風暴”。
這種能量旋渦的本質是神明自身陣營所賦予的力量，因此可以對相反陣營造成無法想象的巨量傷害。
只有那些影響力和等級足夠高的神纔有可能將其釋放出來。
很顯然，希瑞克的陣營是邪惡混亂，因此對於守序邪惡陣營的魔鬼來說，絕對擁有相當可怕的威脅。
如果是普通魔鬼被捲入風暴，即便是最高級的深獄煉魔恐怕也會瞬間變成渣渣或者粉末。
唯一可以在一定程度與之對抗的，就只有那些擁有類神力的地獄公爵和層面領主。
這也是爲什麼左思在經過再三考慮後，會答應阿斯摩蒂爾斯加入地獄成爲一名大魔鬼。
在神這種生物面前，如果沒有類神力與之對抗，正面交戰的話實在是太容易吃大虧了。
可一旦有了類神力，神明的優勢就不再那麼明顯。
至少成爲地獄中的層面領主之後，可以獲得自己統治層面從靈魂壓榨出的“神聖能量”分配權。
而這種“神聖能量”則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抗神力。
所以地獄中任何一個層面領主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儲備，要遠比深淵中所有次級惡魔領主，以及大部分不是那麼出名的一整個層面領主強大許多。
就連比熾天神侍低級的異界神侍，都會經常帶着任務前往深淵中擊殺某個惡魔領主來刷業績。
當然，像深淵三巨頭，一些比較出名且差不多壟斷了自己種族信仰、極有可能像蜘蛛女神羅絲一樣兼具惡魔領主和神雙重身份的傢伙例外。
釋放神力風暴將扎瑞爾逼退之後，希瑞克迅速止住了腹部流血的傷口，從身體裡釋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濃霧，並且漸漸凝聚成了初具人形的樣子。
只見他兩眼迸射着駭人的紅光，嘴裡像神經病一樣唸唸有詞。
“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
你這個低賤的雜碎怎麼敢攻擊和傷害到偉大的唯一真神！
我要撕碎你的身體！
啃食你的血肉！
讓你的靈魂在承受無盡痛苦之後徹底湮滅！
我是至高之王希瑞克！
世間一切紛爭與陰謀的源頭！
謊言與欺騙的主宰！
沒有任何凡人和神可以違揹我的意志！
你們唯一應該做的就是服從！”
“噗哈哈哈哈！看來父親說的沒錯，你病得還真是不輕呢。”
扎瑞爾屹立在天空之中發出了嘲弄的笑聲。
不光是她，後方觀戰的諸神都迅速對這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發言表達出了輕蔑跟不屑。
儘管諸神早就已經知道，希瑞克的瘋狂是因爲他讀了自己用謊言神職編撰的《希瑞克經》，眼下的意識並不處在理智的支配下。
但問題是，從整個晶壁誕生到現在經過了那麼多年，連神都換了好幾茬，可是被自己創造出來神器洗腦的神，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光憑這一點就已經可以被稱之爲“神界之恥”了。
更不用提希瑞克自打從凡人封神之後那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的騷操作。
其中在《希瑞克經》中最後幾個篇章裡詆譭神上之神艾歐的部分，更是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作死的最高境界。
一些心思比較陰暗的神，比如說莎爾，已經開始懷疑克蘭沃成爲死神、暴政之神班恩復活，搞不好都是這位艾歐陛下的手段。
畢竟在這個晶壁系內，想要成爲神就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否則無論是從凡人封神，還是來自其他世界的神想要進入，又或者某個死掉的神復活，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儘管這位神上神並不是每次都會明確表態，通常只是一言不發的默許。
可撕裂原本屬於死亡三神的神職和神力，其本質就是在削弱希瑞克原本屹立於強大神力頂點的力量。
“閉嘴！偉大的希瑞克豈是你這種骯髒的魔鬼能夠評價的！”
伴隨着刺耳的尖叫，希瑞克瞬間施展神力從腳下所在的位置直接傳送到扎瑞爾的身邊，揮舞手中的神器狠狠刺了下去。
與他一起做出同樣動作的，還有身後那個巨大的陰影。
“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那些被戳到痛處的失敗者。”
扎瑞爾冷笑着諷刺了一句，隨即瘋狂從地獄位面抽調能量強化自身，沒有半點畏懼之色的迎了上去。
下一秒……
轟！！！！！！！！！！！！
象徵秩序的地獄能量跟希瑞克那瘋狂的混亂神力發生了直接碰撞。
僅僅是瞬間所產生的爆炸就直接撕裂現如今腳下這個巨大的隧道，轟鳴聲更是沿着媒介迅速向遠處傳播。
部分實力比較弱的祈並者，僅僅是被聲波和衝擊波碰到，便立馬粉碎成刺眼的血霧。
那刺眼的白光更是比太陽明亮一千倍、一萬倍。
漫天的碎石、塵埃與無處不在的狂風攪拌在一起，最終演變成恐怖的碎石風暴。
其中所蘊含的能量餘波，都能把成片成片的風元素生物輕而易舉消滅。
透過那漫天的風沙、碎石和從頭頂掉落下來的石塊雨，諸神清楚的看到了扎瑞爾從天空中掉落下來狠狠砸在地面上的景象。
毫無疑問，在這場直接力量的碰撞下她輸了，而且輸的相當慘。
不僅身體上大部分的機械構造都完全崩潰、損壞，背後的翅膀也差不多全都折斷了。
海量黑色的爍油從體內噴涌而出，迅速污染侵蝕了周圍多到根本數不清的屍體和骸骨，還有些更是滲透到地面之下，與希瑞克之前流出的神血混雜在一起。
侵染！
掠奪！
吸收！
在意識到與對手硬實力的巨大差距後，扎瑞爾徹底激活了原本屬於非瑞克西亞生物的潛在蜂巢意識。
她需要更多、更強大的力量才能繼續戰鬥，甚至是戰勝眼前這個可怕的神。
很顯然，希瑞克在這一擊中將自己強大神力的身份展現的淋漓盡致。
儘管他愚蠢、愚昧、極度自卑又自大，眼下整個人都瘋瘋癲癲，但所擁有的神力卻一點都不弱。
剛好相反！
由於其瘋狂本質與喧囂空隧特性極爲契合，所以還獲得了位面意志的加持。
“戰爭之女好像已經撐不住了，我們得去幫幫她。”
正義之神提爾第一個拔出了自己心愛的“審判長劍”打算加入戰鬥。
可還沒等傳送過去，戰爭之神坦帕斯就制止了他，並且用充滿喜悅的聲音說道：“彆着急！扎瑞爾還沒有認輸呢。
她還有強烈的戰鬥意志，並且發自內心渴望挑戰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
這是一種偉大且不容褻瀆的精神！
一種戰爭中最爲寶貴的品質！
以戰爭之神的名義！
我將自己的神力賜予她！”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一道血紅色由神力構成的光柱從天而降，直接灌入半跪在地面之上的白色恐虐天使體內。
幾乎與此同時，班恩也舉起鐵拳沉聲說道：“以暴政的名義！我也將賜予她神力，幫助其獲得足以與希瑞克對抗的力量。”
瞬間！
又一道黑色的神力光柱籠罩在扎瑞爾的身上。
力量！
無比強大的力量！
扎瑞爾甚至能夠感覺到體內的爍油正在發出歡呼，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把這些神力運送到爍油引擎內，並對整個身體進行升級、改造與強化。
不僅如此！
那些融入到地下正在侵染中的爍油，也因爲神力幫助變得格外活躍。
才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她腳下這座由數百萬乃至上千萬屍骸堆砌而成的高山，還有之前希瑞克流出的神血就這樣一股腦的消化吸收，源源不斷涌入體內被轉化成爲能量不斷地壓縮、壓縮、再壓縮。
成千上萬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並且從內部噴涌出黑色的爍油，最後就連骨頭都會遭到分解。
等所有的屍體全部消失，可以看到的就只剩下一片巨大的爍油湖。
如此詭異驚悚的畫面，頓時讓諸神聯軍感到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莫名恐懼。
作爲唯一知道部分真實情況的知識之神歐格瑪，眼下也不敢打攪正在給風元素親王誦讀《希瑞克真傳》的左思。
只能強忍着好奇心不斷使用超凡神力——真知，試圖搞清楚在扎瑞爾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種能力是極少數擁有“知識”神職的神才能使用的能力。
很快，伴隨着比之前還要巨大好幾萬倍的爍油引擎轟鳴，扎瑞爾身體被破壞的金屬結構瞬間被一片白色像是骨質一樣的輕型鎧甲所覆蓋。
同時周圍海量的爍油像受到強大引力的作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瘋狂涌入其身體。
最終，泛着金屬光芒的機械恐虐天使，徹底變成了一具“白骨精”，其中一隻手上拎着白骨巨劍，另外一隻手則是不斷髮出刺耳噪音的白骨電鋸。
“現在，讓我們開始第二個回合吧。”
扎瑞爾仰起頭向希瑞克發出了戰鬥繼續的宣告。
此時此刻，這個瘋女人身上閃爍着兩種神力的光芒，以及來自地獄位面神聖能量的加持，顯然已經比剛纔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該死的坦帕斯！班恩！你們給我等着！”
希瑞克惡狠狠的瞪了戰神和黑暗君主一眼，二話不說再一次舉起手中三棱形的長劍，打算聚集神力徹底幹掉眼前的魔鬼大公，至少將其驅逐回地獄位面。
可還沒等來得及鎖定目標，他就發現扎瑞爾瞬間從原地消失了。
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對方剛纔接受了神力的灌注，早就已經不單純是單純的地獄領主，而是相當於一位擁有充沛神力卻沒有神職的準神或者半神。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等希瑞克想起來給自己加持神力防護的時候，臉上掛着瘋狂嗜血笑容的扎瑞爾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並且同時掄起兩柄武器重重砍了下來。
鐺！！！！！！！
謊言之王成功用手中的長劍攔下了對方的巨劍。
但他手裡卻已經沒有任何武器去阻攔從側面砍過來的電鋸。
下一秒……
嗡嗡嗡嗡嗡嗡——
撕拉！
“啊啊啊啊啊！！！！！！！！！！！”
伴隨着電鋸切在肉體上發出的恐怖響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希瑞克半個腰都已經被切開了，刺眼的暗紅色神血更是像不要錢一樣四散飛濺。
身經百戰的扎瑞爾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思考和做出反應的時間，反手一腳就將其從半空中踹向地面。
砰！
這位“唯一真神”再一次被迫上演了他最討厭的當衆出醜。
唯有有些遺憾的是，大部分在凡人看來足以致命的傷口，對於神這種生物來說實際上跟皮外傷沒什麼區別。
哪怕扎瑞爾得到了坦帕斯和班恩賜予的神力，也仍舊無法真正傷害到希瑞克神明本質。
短短几秒鐘的功夫，這個瘋狂的傢伙就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一邊衝向扎瑞爾與之纏鬥在一起。
不過這一次，希瑞克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憑藉強大神力在力量層面上壓倒性的優勢來碾壓恐虐天使，而是要開始與其比拼戰鬥技巧和經驗，結果不出意外的吃了大虧。
作爲血戰中極少數喜歡帶隊衝鋒、完全不在乎自己死活的最高統帥，扎瑞爾的戰鬥技巧、經驗和瘋狂程度連戰爭之神坦帕斯都爲之驚歎，更不用提才從凡人晉升爲神明的希瑞克了。
所以後者身上時不時就會被切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
有時候扎瑞爾還會以自己受到一定傷害作爲代價，引誘希瑞克露出比較大破綻，從而趁機重創對手。
不過由於她終究不是正牌神明，所以沒辦法像神與神之間的戰鬥一樣，直接攻擊傷害到精神本質，最終陷入了神力比拼的消耗戰。
每當這位恐虐天使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聯軍這邊就會有一兩位神站出來賜予其神力，讓她可以繼續拖住希瑞克這個神經病。
另外一邊，當左思誦讀完整本《希瑞克真傳》後，風元素親王也終於擺脫了《希瑞克經》影響恢復理智，立刻給麾下所有風元素生物下達了反向進攻的命令。
那些效忠於希瑞克的惡魔、怪物和祈並者軍團，上一秒還在與這些風元素並肩作戰抵擋聯軍的猛烈衝擊，下一秒就品嚐到了自家神明親手埋下的苦果。
他們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身邊數以百萬、千萬計的風元素生物撕成碎片。
光是巴洛炎魔死後所引發的焚身爆便如同煙花一樣，在戰場上絡繹不絕的綻放。
一次爆炸能清空半徑幾十米範圍內的一切。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鮮活的生命死去！
在頭頂天空中交戰的惡魔、魔鬼、風魔蝠、天使和各種怪物更是如同雨點般的往下落。
毫無疑問，這對於交戰雙方來說就是難以想象的巨大損失。
但唯獨有一個人，正在享受着這場殺戮盛宴所帶來的好處。
那就是從一開始就在瘋狂吸收不同屬性能量，簡直都快要贏麻了的旅法師——左思。
尤其在成功幫助這位風元素親王恢復清醒之後，他不僅成功廢除希瑞克最後的底牌，同時還趁諸神不注意的時候與對方簽訂了一份秘密的契約。
現在，左思不但可以使用傳奇魔法召喚這位最年輕元素親王的分身，還獲得了元素親王的祝福，可以隨心所欲控制風和氣流，並且無視豁免強行魅惑任何風元素生物，包括強大的元素長老。
不僅如此！
只要他願意還可以讓自己變化成爲無形的風，獲得天生的隱形能力和飛行能力。
“感謝您的幫助，索斯閣下，不然我還要被謊言之王欺騙到什麼時候。”
延——西——賓透過氣流發出的嗡嗡聲說道。
透過剛纔那份秘密協議，她已經知曉了眼前這個外形如同人類的生物，實際上是地獄新生第九層的領主，僅次於阿斯摩蒂爾斯的二號人物。
左思微笑着迴應道：“您太客氣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畢竟不管是我也好，還是託瑞爾的衆神也罷，都不希望與元素位面爆發戰爭。
相比起這個，我倒是很好奇您當初是怎麼被誆騙閱讀了那本邪惡的神書？”
“希瑞克那個陰險狡詐的傢伙，故意把自己創造的神器僞裝成一本寫滿了古老神秘知識的書，然後讓我撿到並好奇的閱讀了一遍。”
一提起這件事情，風元素親王立刻變得懊惱且狂怒無比，就連身體周圍的空氣流動都變得格外快速。
與普通元素生命沒什麼腦子不同。
真正的元素親王都是擁有極高智力，並且有些還非常擅長策劃陰謀詭計。
比如說同爲邪惡陣營、曾經與她還做過很長一段時間敵人的土元素王子，有着“石之暴君”稱號的——歐雷莫奇。
所以他們在受到欺騙和算計的時候，往往會跟其他智慧生物一樣產生很強烈的羞恥感。
“您在閱讀前難道沒有施展預言系法術對其進行偵測嗎？”
左思難以置信的挑起眉毛，震驚於對方居然敢如此的“莽”。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高等神器啊！
換成自己的話，半路撿到這樣一本書怎麼也得搞清楚來歷、確認沒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之後纔敢翻開閱讀。
“我大意了。
畢竟在這個宇宙誕生到現在，還從未出現過像《希瑞克經》那樣古怪且充滿神經質的東西。
這玩意壓根就不是正經神能製造出來的神器。
更像是一個玩笑，一個十分惡劣可怕的玩笑。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那本書在整個宇宙中流傳開會是一副什麼景象。”
元素親王用十分懊惱的語氣吐槽道。
左思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確實，希瑞克的腦回路跟正常的神不太一樣。
甚至就連許多住在無底深淵之中混亂邪惡的神，還有號稱最瘋狂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與他一比都顯得那麼理智。
我覺得也許去深淵做個惡魔領主更適合他一點。
畢竟深淵意志就喜歡這種不管做什麼都永遠會出人意料的神經病兼瘋子。”
“我也覺得希瑞克適合去無底深淵安家。
這傢伙能在短時間內收攏如此多的惡魔爲自己效力，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對了，接下來的戰陣還需要我幫忙嗎？”
眼見遠處戰場防線已經完全崩潰，無論是國度內的祈並者還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衆都在奪路狂奔，風元素親王立馬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詢問道。
很顯然，風元素軍團的臨陣倒戈，徹底摧毀了希瑞克想要憑藉主場優勢擊退諸神聯軍的企圖。
此時此刻，他手下的軍隊已經徹底崩潰再也沒有了半點戰鬥意志，整個國度都暴露在聯軍的攻擊之下。
之前還躲在後面保存實力的魔鬼軍團，這會兒已經如同猛虎出閘，通過傳送魔法直接出現在對方身後，專門挑那些實力不強的祈並者下手。
沒過一會兒功夫，就有數以百萬、千萬計的倒黴蛋遭到攻擊和俘虜。
爲了防止出現逃跑的情況，魔鬼還非常貼心準備了堅固的鐐銬，將這些傢伙的腳一個接一個鎖死在一起。
如此一來只要派出少數軍隊，就能成功將其押送回地獄位面。
左思眯起眼睛大概判斷了一下局勢，很快回應道：“不必了。接下來將要上演的將會是託瑞爾世界諸神的內戰。身爲元素領主，您沒有捲入進來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記得有什麼有趣的神秘知識給我一份，我願意用風元素位面的特產跟你交換。”
說完這句話，這位元素親王便化作一陣狂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其一起消失得，還有大量的風元素長老和其他風元素生物。
她前腳纔剛離開不到半分鐘，魔法女神午夜和死亡之神克蘭沃便憑空出現在左思的身邊。
前者更是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索斯，讓扎瑞爾撤下來吧，她今天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交給我們。”
“沒錯！我跟希瑞克可是有很多陳年舊賬需要算一算。”
克蘭沃眼睛裡閃爍着深深地仇恨。
與前兩代性格陰沉的死神都截然不同，這位可是標準的戰士出身，行事作風有時候相當的簡單粗暴。
他才成爲死神沒多久，就派遣了一個化身前往無底深淵的某個層面開“無雙”，愣是把其中趁亂進入朦朧之域掠奪靈魂最多的一個惡魔領主砍死了。
是的！
你沒看錯！
在許多人眼中唯恐避之不及的深淵意志，克蘭沃壓根沒當一回事。
而且根據遠古死亡之神耶格透露的信息，這位新死神打算把獵殺惡魔領主這項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持續下去。
以後只要有惡魔敢成規模的進入朦朧之域，那麼克蘭沃就隨時有可能再派遣一個化身去斬殺背後策劃這一切的領主。
他要用殺戮和死亡這類對方能聽得懂的語言來告訴其他領主，託瑞爾世界的冥界從今以後不是惡魔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公共廁所。
不得不說，這對於凡人而言絕對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從死亡之後進入朦朧之域到抵達審判之城這段路，會遇到惡魔劫掠最終被帶去深淵腐化、墮落變成可悲的幼蟲。
“如您二位所願！”
眼見這對強大神力的情侶已經做好了接手的準備，左思立刻給正在享受與希瑞克戰鬥、廝殺的扎瑞爾下達了撤退命令。
儘管後者稍微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最終還是選擇服從命令，瞬間一個閃身避開對手的攻擊，隨後啓動爍油引擎向後飛去。
正當希瑞克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發動反擊時，突然感覺有兩股惡意滿滿的神力鎖定了自己。
下一秒……
魔法女神和死神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了中間。
“希瑞克！你還記得在動盪之年欠下的債嗎？”午夜冷笑着開口質問道。
“債？哈！能別逗我發笑嗎？”
希瑞克眼睛裡閃爍着憎恨與惡毒的光芒。
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看到曾經的兩個隊友成爲跟自己一樣的強大神力更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午夜，別跟這傢伙廢話。等我們將其按在地上暴揍的時候，他自然就什麼都會想起來了。”
說罷，克蘭沃便掄起重劍砍了過去。
希瑞克二話不說便舉起長劍招架，結果這一下是擋住了，但卻沒能擋住魔法女神的法術。
只見一道駭人的藍光在空氣中閃過，緊跟着他整個人便被一個蘊含着神力的巨大力場巴掌死死抓住。
克蘭沃抓住了找個機會，掄起劍柄便狠狠砸向希瑞克的臉。
砰！砰！砰！砰！砰！
他的每一擊都會把後者那張蒼白且尖酸刻薄的臉打到變形，甚至偶爾還會飛濺出牙齒和血漿。
從那熟練的配合不難看出，午夜與克蘭沃兩人不僅僅是情侶那麼簡單，而且早在還是凡人一起冒險的時候就建立了非凡的默契。
甚至都不需要語言和眼神上的交流，直接就能知道對方下一步想要幹甚，自己應該如何配合。
再加上掌控魔網的魔法女神實質上擁有神上之神以下最強大的力量，所以希瑞克不出意外的成爲了克蘭沃和午夜發泄內心怒火的沙包。
最慘的是，無論他想要攻擊還是防禦，都要先過死神克蘭沃這一關，根本無法對午夜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威脅。
而放任施法者隨意釋放法術的嚴重後果，凡是有點常識的人都一清二楚。
所以場面上看起來就是希瑞克一直在被午夜使用各種神力法術控制，然後不得不承受克蘭沃的痛毆。
要知道身爲魔法女神，午夜在施展法術的時候是完全不受任何限制的。
不管是對凡人禁止的十環、十一環還是十二環魔法，還是從魔網核心抽取像銀火這樣原始的能量，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很快，同樣跟希瑞克有仇的暴政之神班恩也揮舞着鐵手套加入了圍毆的隊伍。
第四個動手的則是記仇屬性點滿的夜之女神莎爾。
她可不會忘記希瑞克之前罵自己罵的有多麼難聽。
總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時刻終於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商量好了，所有的神攻擊時都專門朝希瑞克那張令人感到厭惡的臉上招呼。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位自稱“國度內唯一的真神”，原本消瘦的相貌就腫脹成了豬頭。
作爲始作俑者的左思則站在不遠處，饒有興致欣賞着這一出衆神痛毆希瑞克的好戲。
甚至還通過魔法將這一切記錄下來，打算帶回費倫大陸向自己統治區域內的民衆反覆播放，確保這傢伙的信仰永遠都不可能在西海岸死灰復燃。
畢竟信仰是一種唯心的力量。
這也是爲什麼，幾乎所有的神都要保持威嚴和神秘感，讓凡人看到自己之後就會產生敬畏心理。
像這種被諸神羣毆、打到快要生活不能自理的畫面被播放出去，希瑞克基本就相當於社會性死亡。
但凡有點理智的凡人，都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既沒牌面、也沒有威嚴的傢伙作爲自己的守護神。
如此一來，希瑞克的影響力就會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淪落到只能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傳播的超小型教會苟延殘喘。
想到這，左思臉上浮現出了無比陰險的笑容。
“父親，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跟那個瘋神繼續打下去？”
已經恢復到重裝機甲形態的扎瑞爾低聲詢問道。
左思輕聲回答道：“因爲這場鬧劇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以你目前所擁有的力量，雖然已經足以跟神明在一定程度上進行對抗。
但想要殺死一個強大神力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與其繼續浪費時間和殘留的神力，不如讓諸神也發泄一下他們內心之中對希瑞克的不滿與憤怒。
對了，你體內的一號爍油應該已經在神力和神血的作用下發生變異了，對吧？”
“是的。
我體內的爍油已經把所有的神血一滴不落的保存下來。
同時還保存了一部分的神力。
眼下它們正在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變異、進化。
最多一兩個月之後應該就會形成新品種的爍油。
父親，我有預感，這種新型號的爍油可以把從墮落靈魂中壓榨出來的能量壓縮、轉化成真正的神力。
這也就意味着，我們可以成批量的製造足以對神明造成威脅的強大軍團。
也許……
您也應該嘗試接受爍油的改造，讓自己獲得足以媲美諸神乃至凌駕於其之上的力量。”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扎瑞爾眼睛裡閃爍着興奮與狂熱的光芒。
在她看來，身爲造物主的左思居然沒有接受爍油的改造，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到費解和遺憾了。
“別急，現在的爍油還遠遠不夠完美，需要繼續改善、進化才能滿足我的要求。”
左思嘴角明顯輕微抽搐了一下，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把自己改造成半有機體、半機械形態，就像當年約格莫夫那樣？
別開玩笑了！
他可是打算在旅法師這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像老龍尼可·波拉斯、靈龍烏金那樣達成從肉體到精神上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永恆狀態。
除非爍油能夠進化到像神力一樣，以純粹能量的形態存在並加以利用，否則左思纔不會把黑色粘稠的液體注入自己體內。
“爍油還不夠完美？！原來如此……”
扎瑞爾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緊跟着單膝跪地深情親吻着左思的手背，鄭重其事的保證道：“請您放心。我以自己的生命和靈魂發誓，一定會不斷完善一號爍油，直到它達到您的要求爲止。”
“我手上擁有的可不僅僅只是一號爍油那麼簡單。
等你體內的爍油穩定下來，記得拿幾份樣本給我。
我需要用它來促進其他型號的爍油也跟着一起進化。
我倒要看看，當爍油在學會了轉化和使用神力之後，是否可以對神明這種生物進行侵染。”
說着，左思伸出手打開扎瑞爾覆蓋在體表的重型機甲，右手食指輕輕在對方脖子下方白皙的皮膚上劃過，最終停留在突出的巨大爍油引擎上。
通過半透明的隔離層，他可以清楚看到裡邊滾燙的爍油正在沸騰，同希瑞克掉落的神血一起不斷交織在一起。
確切地說，是爍油在嘗試着運用殘留的神力，分解吸收這些神血中所蘊含的力量。
可能是約格莫夫統治非瑞克西亞使其入侵過太多的時空，曾經與神這樣的生物交過手，也有可能是對上古旅法師的火花也有過深入瞭解跟研究，所以爍油居然真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吸收、轉化神血。
雖然這個過程非常非常的緩慢，可每當成功消化吸收一部分神血，爍油工作效率就會成倍增長。
與此同時，扎瑞爾的身體和靈魂也會隨之變得越來越強大。
不出意外的話，當所有神血被吸收殆盡，這位白色的恐虐天使將會達到等同於上古邪物或弱等神力的水平。
“這個世界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左思抿起嘴角浮現出玩味的表情，緊跟着收回手指把目光投向遠處，欣賞機械天使軍團和魔鬼軍團聯手刮地三尺的喪心病狂行爲。
此時此刻，“唯一真神”給自己搭建的巨大堡壘式宮殿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像是廢墟一樣的深坑，就連地基都給挖了個乾淨。
至於裡邊的東西早就被統統搬空了。
國度內任何有價值的礦產，都已經被大量爍油機械佔據並進行掠奪式開採。
如果開採難度實在是太大，那就直接往裡灌爍油。
反正貫徹一個指導方針，即能帶走的就帶走、帶不走的就放放爍油侵染吞噬，再不濟也要徹底將其破壞，絕對不給希瑞克留下哪怕一丁點還能用得上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