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旅法師對於能量的渴望是刻在骨子乃至靈魂之中的。
因爲當點燃火花的那一刻,他們就如同燃燒的火炬需要不斷攝入能量來維繫自身的存在。
尤其當法力池空了的時候還會產生一種無法抑制的強烈飢渴。
眼下的娜希麗就處在這樣一種狀態。
儘管她之前從未接觸過靈魂能量這種在普通人眼中被視作禁忌的東西,可一旦品嚐到其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妙滋味後,立刻就從被動接受轉而變成了主動索取。
那種瘋狂與貪婪甚至令其下意識忽視了周圍的一切,完全沉浸在極致的享受中悄無聲息完成蛻變。
事實上左思正是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狀態,所以才趁虛而入完成了徹底拉對方下水的目的。
從開始汲取這些靈魂能量開始,礫岩術士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徹底與他緊密的綁定在一起。
此時此刻,娜希麗已經從頭到腳都浸泡在靈魂能量之中,胸口的旅法師火花更是不斷閃爍,大量代表巴托地獄邪惡的符文開始以火花爲中心不斷的生長,最終在脖子、臉頰、手臂和後背等位置形成神秘漂亮的紅色花紋。
很顯然,她的反應來看,在之前那場與尼可·波拉斯的戰鬥時,估計所有生效地牌都被清空了,全部進入墓地處在恢復狀態。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她身爲上古旅法師卻如此虛弱的原因。
因爲沒有地牌的連接,所以無法從故鄉贊迪卡時空汲取到充沛的法術力,只能靠從周圍環境中勉強吸收一點,恢復速度能快纔出鬼了呢。
“所以……
尼可·波拉斯和烏金這樣的長老龍旅法師應該掌握着某種清除地牌的力量或手段。
他們之間的戰鬥策略應該是先清理掉對手的地牌,然後再憑藉自身獨特的能力來贏得勝利。
畢竟這對兄弟的力量根本不受地牌連接的限制。
其中烏金可以隨心所欲把物質轉化成能量。
而尼可·波拉斯更是疑似能夠直接操控黑暗虛空中恐怖的混亂法術力。
兩者的破壞力都是滅世級別的。”
透過對娜希麗記憶的讀取,左思迅速根據那場堪稱慘烈戰鬥推斷出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摧毀地牌這一點,是他之前遇到任何一位旅法師都不具備的力量。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要跟尼可·波拉斯決戰,左思只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把地牌當做消耗品來用,使用該時空對應的能力就激活一張,然後等對方來摧毀。
另外一個則是想辦法脫離地牌的限制,釋放爍油或其他力量來確保自己能夠在沒有外界能量補充的情況下,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想到這,左思突然轉過身問站在不遠處的金吉塔廈:“你派人去依夏蘭時空看過了嗎?那邊現如今的情況怎麼樣了?”
“非常抱歉,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那個時空已經消失了,或者說被黑暗虛空吞噬了。”
藍色魔判官語氣中帶着強烈的遺憾。
因爲如果不是整個時空被毀掉,他可以通過很多方法將這場旅法師之間的戰鬥還原出來。
“那娜希麗所在的時空呢?調查清楚爲什麼她的旅法師火花無法使用了嗎?”
左思摸着下巴繼續追問。
金吉塔廈趕忙回答道:“我們目前只知道那個時空的名字叫做山德拉,是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地方,位於黑暗虛空的入口一直在不停的變化。
至於究竟是這個時空自身的原因導致旅法師火花失效,還是永生聖陽就被藏在那裡,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我已經加派了更多探測器,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如果您不想等的話,我建議直接釋放爍油完化這顆星球。”
“不,不必了,我可不想太早暴露爍油和新非瑞克西亞的力量。”
左思直接擡起手拒絕了藍色魔判官的建議。
雖然他幾乎可以確定無論是烏金還是尼可·波拉斯手上都肯定有對付爍油的秘密武器,但在真正決戰之前還是能多隱藏一點就多隱藏一點。
這也是爲何左思幾乎從來不跟傑斯、妮莎這些新生代旅法師有過多聯繫的原因。
他需要這些人對自己的認知仍留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以便來誤導兩條長老龍旅法師,令其不可避免的產生誤判。
如此一來就相當大的概率可以起到“初見殺”的效果。
畢竟在陰人這方面,左思可是專業的。
從起家的時候就一直在貫徹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置敵人於死地的理念。
“好吧,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另外,關於山德拉時空的裂片妖,您有什麼計劃或打算嗎?”金吉塔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畢竟這玩意跟戰錘宇宙的歐克獸人一樣,都是屬於不折不扣的天災,甚至可能還要更勝一籌。
他不確定如果自己不小心玩脫了,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會不會把自己給拆解了。
比如說把那些諸如超人、綠巨人之類蘊含着恐怖力量的超級基因餵給裂片妖,看看這些怪物是否能進化出類似的能力,然後以此爲基礎衍生出足以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天災。
千萬不要以爲這是在危言聳聽。
由於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和道德底線,金吉塔廈在進行實驗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什麼後果。
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有所忌憚的也就只剩下左思這個新非瑞克西亞之父了。
左思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藍色魔判官是個什麼德行,用鄭重其事的語氣告誡道:“你可以對裂片妖進行研究和改造,但前提是要找一個相對封閉的時空,而且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失控,明白嗎?”
“當然。
我保證會讓這些小可愛都乖乖聽話。
事實上在主腦的幫助下,我已經掌握了裂片妖的身體構造和蜂巢意識的源頭。
理論上只要給他們的大腦中植入相應的芯片跟信號發射器,就能將其轉化爲可以操控驅使的工具。
甚至是根據需要釋放爍油對其中一部分進行完化。”
金吉塔廈一股腦把自己腦海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很可惜,介於他的前科,左思對這些保證壓根一個字都不相信,反倒是挑起眉毛質問道:“你該不會還想要把裂片妖和卡塔昌吠蟾、泰倫蟲族的基因相結合,讓它們徹底進化成爲毀滅一切的蟲族大軍吧?”
金吉塔廈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您想多了。
其實我的第一步計劃是先創造出一個主宰。
然後通過控制主宰的方式來控制裂片妖。
稍後我會將所有的研究進度和計劃整理成報告上傳,您可以隨時翻看查閱。”
“你應該知道裂片妖的創造者是如何被它們徹底摧毀的吧?”
左思盯着藍色魔判官的眼睛質問。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凡是試圖搞生物武器的個人或組織,最後往往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遭到了反噬。
金吉塔廈信誓旦旦的點了下頭:“當然!請相信我,這種情況永遠不可能出現在新非瑞克西亞的身上。我會在實驗過程中採取最嚴格的制度、流程。”
“希望如此。
記住!
裂片妖與其他你研究過的生物都截然不同,擁有近乎無限的進化可能。
要是你搞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爛攤子,那就直接把自己餵給它們吧。”
說完這句話,左思便不再理會藍色魔判官,而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已經吸收完龐大靈魂能量正在緩慢甦醒的礫岩術士。
“啊——”
伴隨着足以令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呻吟聲,娜希麗終於睜開了眼睛,身後那條長出來的尾巴更是如同從身體衍生出的肢體,非常自然的緊密纏繞在右腿上。
脖子、臉頰、胸口、後背、手臂和大腿上的神秘花紋則隨着胸口已經充能完畢的旅法師火花不停閃爍。
如果說她以前給人的感覺是充滿了神經質的瘋癲,那麼現在就多出了一種深邃、邪惡與墮落的氣息。
“看來你似乎很滿足,不是嗎?”
左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娜希麗如同一隻叛逆而又充滿野性的貓,高舉雙臂擺出非常誘人的體態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舔了舔嘴脣迴應道:“是呀!
我以前從不知道汲取靈魂能量竟然能帶來如此多的好處與享受。
早知道如此,我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去殺戮、去掠奪靈魂。
畢竟在多元宇宙無盡的位面中,沒什麼比凡人靈魂更容易獲取的東西了。
他們就像廚房裡的老鼠和蟑螂一樣,可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生存。”
說罷,這個瘋女人徑直走到近前,踮起腳尖摟住左思的脖子,無視了魅魔女王美坎修特殺人般的眼神,直接獻上了一個熱情四溢的吻。
那種肆無忌憚的豪放與大膽連一旁的金吉塔廈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足足一分鐘之後,娜希麗這才鬆開手一本正經的宣佈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那我即便要捨棄一切化身成爲厲鬼也要追殺你到時間的盡頭。”
“別擔心,在一份契約中,我通常不會是那個主動撕毀的人。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的女人可是稍微有點多。”
左思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嘴脣上殘留的口水,還有幾個被對方咬出來的牙印。
可能是缺乏這方面經驗的緣故,礫岩術士的接吻技巧相當糟糕,甚至可以用狂野來形容,簡直就像是在發泄內心之中上長期以來所壓抑、積累的慾望。
如果換成是凡人之軀,那剛纔八成已經被咬出血了。
“無所謂!只要別讓我看到她們就好。”
娜希麗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早在跟隨索霖·馬可夫學習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對方那吸血鬼貴族式的糜爛生活,所以對於位高權重的左思會擁有多個情人和伴侶並不感到奇怪。
或者說,要是沒有才更令人覺得恐怖、擔憂。
畢竟凡是能長期堅持完全禁慾的傢伙,基本不是極少數信仰堅定、有理想、有抱負的殉道者,基本就是瘋子、神經病和變態。
因爲壓制這種來自最底層的生理需求需要極爲強大的意志力,與自己與生俱來的本能時刻做抗爭並最終戰勝它。
而這種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當他們決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身邊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成爲他實現目標的所需要犧牲的“代價”。
“沒問題。其實只要你不刻意去找,想要見到她們其實還是挺困難的。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關於尼可·波拉斯和烏金吧。他們是通過何種攻擊清理掉了你的地牌連接?”
左思直截了當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是指這個?”
娜希麗兩手一翻亮出了幾張自己的旅法師卡牌。
只見上邊壓根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全部都是代表黑暗虛空的混亂標記。
“那是什麼?”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追問道。
娜希麗意味深長的回答道:“是能量、也是物質。
它來自黑暗虛空,可以對旅法師火花與其他時空的連接產生劇烈干擾和破壞。
在上古時代火花劣化之前,幾乎每一個上古旅法師都會預備幾張以應對同類之間的戰鬥。
否則任由對方從衆多時空中汲取能量,一場決鬥恐怕會打上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
但隨着火花的劣化,現如今新生代旅法師已經沒有能力製作這種卡牌了。”
“這麼說摧毀對手的地牌是上古旅法師的專屬能力?”
左思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萬萬沒想到作爲上一次版本更替的“老玩家”們居然還保留了這樣的“福利”。
難怪新生代旅法師們哪怕是組團也經常會被上古旅法師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除了知識、經驗和力量方面的差距之外,火花劣化前製作的一些強力卡牌也會成爲左右勝負的關鍵。
娜希麗顯然察覺到了左思的反應,抿起嘴角補充道:“實際上這玩意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多,而且幾乎都是一次性的,無法像普通旅法師卡牌那樣可以反覆循環使用。”
“一次性?”
左思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眼睛裡閃爍着異樣的幽光。
“對!
它與某些定向傳送卡牌一樣,只要使用之後就會徹底消失,沒辦法將備份保存在火花之中。
基本上就是用一張少一張。
至於原理,無非就是把黑暗虛空中攜帶邏輯混亂的能量和物質封印在裡邊,然後在需要的時候釋放出來。
而且千萬不要以爲每一次使用都必然能摧毀地牌的連接。
如果你的地牌等級足夠高、連接足夠緊密,也是有一定機率可以硬抗過去的。”
娜希麗一股腦把這種關於“轟炸”底牌的手段全部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好吧,我想我已經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了。”
左思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尤其聽到這種卡牌是消耗品後,立刻就打算抽個時間去各個時空、宇宙大量製作地牌。
反正這玩意又不是唯一的,每個地方最多可以製造四張。
而且他還可以高等級地牌和低等級地牌混着用,以便迷惑對方在戰鬥中儘可能多的消耗這種“絕版道具”。
“小心點!
尼可·波拉斯比我們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更強大。
他幾乎以一人之力碾壓了我、索霖、烏金和好幾名新生代旅法師中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俄佐犧牲了自己,烏金可能會當場戰死。”
一提起這位擁有最強稱號的老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娜希麗也明顯變得心有餘悸。
因爲那場戰鬥實在是太慘烈了,甚至比面對三個奧札奇泰坦的時候還要令人絕望,根本看不到一丁點的勝算。
最重要的是,當年烏金教她製作的符文晶石,對尼可·波拉斯一點用都沒有,還被對方反過來利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說奧札奇泰坦的強大是純粹由數值和規則力量堆砌起來的,那麼這條長老龍旅法師就是沒有任何短板、完美到無懈可擊。
對於紅、黑、藍三色法術力的運用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很多第一次見到的魔法只要看上一眼,下一秒就能完美的復刻出來,甚至比原本的使用者更強、更持久。
所以儘管很早以前娜希麗就聽烏金說起過自己這位邪惡、殘暴、可怕的兄弟,但卻始終認爲描述中肯定有誇大的成分。
但在親自交手後才意識到,尼可·波拉斯的力量遠超自己的想象。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尼可·波拉斯的強大,並且也一直在爲擊敗他而做準備。
現在,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一件會激怒他、讓他感到頭疼、煩躁的事情。
告訴我,你願意接受嗎?”
左思盯着礫岩術士那雙罕見的銀色眼睛詢問道。
“當然!”
娜希麗毫不猶豫的給出肯定答覆。
因爲她骨子裡就是個渴望冒險,享受與死亡擦肩而過產生緊張、刺激、戰慄的瘋女人。
“很好!”
左思滿意的點了點頭,緊跟着擡起手指在身後巨大的3D投影圖像上攪動了一下,隨後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由構裝體、亡靈和基因克隆生物組成的龐大軍團說道:“看到它們了嗎?
我現在把這支軍隊交給你,並讓金吉塔廈利用洞境樹將其傳送到其他時空去。
你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去破壞尼可·波拉斯計劃中的每一個緩解。
比如說幹掉他手下的首席神器師——泰茲瑞,想辦法找到死靈術士莉蓮娜告訴她我們之間的協議仍然有效,亦或是乾脆直接對阿芒凱時空發起進攻。
總之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沒辦法把靜下心來思考,稍微給我爭取一定寶貴的時間。”
“總之就是搗亂,對吧?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情。不過這支軍隊你就別指望他們能完整的回來了。”
娜希麗掃過這羣從頭到腳都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神器生物,眼睛裡閃過一絲瘋狂之色。
“我從來就沒指望他們還能回來。
畢竟一切偉大都需要犧牲來鑄就。
或許有人不能理解,但他們必須服從。
因爲我並在乎掐滅那些脆弱的文明火種,同樣也不介意在廢墟之上建立起我想要的秩序。
要麼服從、要麼死!
非常簡單的二選一,不是嗎?
在我看來戰爭不過是手段,正義可以被捏造的,正統可以被宣稱,貪婪可以被掩飾,不滿可以被轉移,動盪可以被投送,仇恨可以被利用,狂熱可以被引導……
衆生皆爲棋子!
而你我這樣的旅法師纔是手持棋子的人。
所以我們從不需要去考慮會在贏得勝利的過程中犧牲掉多少棋子,只需要考慮如何最大限度利用它們創造機會。”
左思抿起嘴角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不用問也知道,這纔是他作爲暴君最真實的一面,而非平日裡展現出的那種僞裝。
“哈哈哈哈!說得好!親愛的索斯,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是如此的迷人且富有魅力呢?”
娜希麗顯然已經被巴托地獄的位面意志所影響,咧開嘴像個瘋子一樣大笑起來。
很快,她就與金吉塔廈一起藉助洞境樹的枝幹離開了巴托地獄的第九層。
等兩人的身影從投影中消失的時候,忍耐了半天的魅魔女王美坎修特終於臉色鐵青的破口大罵道:“狂妄!無恥!這個低賤的女人怎麼敢對您如此的不敬!甚至敢不經允許就觸碰您的身體、宣稱您是她的男人!這是何等的褻瀆!”
“冷靜點。
沒有必要爲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生氣。
你應該知道,娜希麗可是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有她負責牽制尼可·波拉斯,我們纔有機會奪取永恆聖陽。
決不能讓火花之前的主動權落在這條老龍的手中,而是必須在我的控制之下。
更何況她徹底倒向我們就意味着可以進行更多的操作。”
左思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魅魔女王那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柔聲安撫着這個打翻的醋罈子。
他很清楚美坎修特對娜希麗的怒火源自於天性中強烈的嫉妒心。
事實上不光是娜希麗,美坎修特對每一個與其有親密關係的女性都抱有強烈的敵意,甚至連身爲女神的塔洛娜也不例外。
只不過她平日裡僞裝的很好,而且長年待在第九層面幾乎看不到這種場面。
至於身爲領主專屬秘書的格拉米爾,在她眼中從來都不是一個威脅,
就好像她以前玩弄其他惡魔領主的時候會叫上幾個魅魔、攝魔和輝耀修女來助興一樣。
換而言之,唯有那些得到魅魔女王許可的手下才可以加入這場歡愉的遊戲。
“父親,您太縱容那個瘋女人了。
也許……
只需要魅魔女王一個眼神或動作的暗示,立馬就會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爲其做任何事情,哪怕面對的是自己根本無法戰勝的敵人。
“不,不行。”
左思直截了當拒絕了這個提議,同時用手掐住美坎修特白皙纖細的脖頸警告道:“不要再這種時候給我搞事情,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那我需要一些額外的關心和撫慰,以緩解內心之中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
魅魔女王顯然早就知道自己過分的要求會被拒絕,眼睛裡閃過一絲小惡魔搬的淘氣與俏皮,趁機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
下一秒……
一張旅法師卡牌出現在了左思的手中,
“放心,我今天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的滿足你。”
說罷,左思捏着魅魔女王的下巴將其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擡起手打了個響指。
啪!
“咳!雖然我無異打攪您二位的雅興,但這裡有一份相當緊急的情報需要你們過目。”
只見這位身穿緊身職業套裝、低胸白襯衫、腿上包裹着黑色絲襪、腳上穿着高跟鞋的女秘書邁着輕盈的步伐來到近前,將一張閃爍着熒光的金屬條遞到了自家領主的手中。
因爲這在她的眼中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還比不上巨大賽博朋克城市一些合法特殊服務場所裡的內容勁爆。
“給,替我一會兒。”
“如您所願。”
而左思則完全無視了兩人,以最快速度讀完了金屬條裡的信息。
至於內容也非常簡單,就是安排在第八和第七層面的探子彙報,巴爾澤布大公跟莫菲斯托費利斯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
經過長時間的鏖戰,最終還是莫菲斯托費利斯明顯更勝一籌,眼下已經從被動防守轉爲戰略反攻。
儘管出於仇恨,巴爾澤布大公仍舊還在拼死抵抗,但他手下的魔鬼軍團已經開始潰退。
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反推回去。
另外一邊,馬曼子爵和萊維思圖斯王子的軍團也同樣開始節節敗退,被拜爾和狄斯巴特大公追着打。
可以說如果這次軍事政變是真的,那麼除非左思能搶在盟友完犢子之前攻陷奈瑟斯,擊敗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否則失敗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過好在眼下這場地獄內戰終究只是一場戲,結果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看來是時候讓演出落下帷幕了……”
左思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後,立馬啓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僅僅一秒鐘之後他就出現在馬爾謝姆堡的大廳內。
“啊!你總算是來了,我年輕的朋友。就在剛纔我還唸叨着要去找你,商量一下要如何體面的結束這場戰爭呢。”
阿斯摩蒂爾斯從巨大的王座上站了起來,身邊還跟着幾條體型異常驚人的地獄戰犬。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小狗就是他平時用來打發無聊時間時所飼養的寵物。
“能麻煩您快一點嗎?我有些突發的緊急事情需要親自去處理一下。”
左思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求。
雖然與這些大魔鬼們勾心鬥角的玩遊戲的確很有趣,但歸根結底還是正事要緊。
他必須要趕在尼可·波拉斯發動火花之戰前偷走永生聖陽。
不然的話就必須在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現身迎戰。
“哦?你看上去似乎很急?”
阿斯摩蒂爾斯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是的,我的時間很緊迫。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馬上就能結束,亦或是交給美坎修特來處理善後。”
“可以,反正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地獄之主不加思索的答應下來。
他知道能讓左思如此着急的肯定跟旅法師有關。
而巴托地獄不能失去那些來自其他時空、宇宙的海量靈魂。
因爲他需要這些靈魂壓榨出來的能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順便替我向菲爾娜和格萊西雅解釋一下,不然我怕她們倆會氣到發瘋。”
說罷,左思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隨後便啓動旅法師火花離開這個宇宙消失在原地。
……
拉尼卡時空的一間酒館內,索霖·馬可夫正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饒有興致打量着不遠處那個從頭到腳都隱藏在斗篷下邊的身影。
身爲掌握生命魔法的上古旅法師,他從第一眼注意到對方的那一刻起就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
憑藉老道的經驗,他百分之百確定這絕不可能是一個活人!
但奇怪的地方在於,對方所有的身體結構和生命體徵都十分正常,甚至還可以吃喝、消化、感受到酒精帶來的刺激。
如果換成是平時,以索霖·馬可夫不喜歡多管閒事的性格,根本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盯着對方。
但問題是這個神秘人在遇到他之後就一直遠遠的跟在後邊尾隨。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在拉尼卡的大街小巷中穿行了整整五六個小時。
有還好幾次索霖·馬可夫甚至使用了魔法,但卻都無法擺脫掉對方。
現在他進入這家酒館就是爲了跟對方攤牌。
“您在等我,對嗎?”
還沒等索霖·馬可夫起身去找對方,對方就已經先一步做到了桌子對面,臉上掛着禮節性的微笑。
從言談舉止,他可以很容易就判斷出這是一個習慣凡事佔據主動的上位者,而且接受過相當複雜繁瑣的貴族禮儀教育。
即便是依尼翠時空活了幾百年乃至幾千年的吸血鬼貴族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在細節方面更勝一籌。
“你是誰?爲什麼要跟着我?”
索霖·馬可夫擺弄着手裡的酒杯直截了當的質問。
可能是對自身實力絕對自信的關係,他並沒有做任何防備,更沒有給自己加持防護魔法。
“我的名字叫夏恩七世,如您所見是一名點燃了火花的旅法師。
眼下我正在爲偉大的龍尊尼可·波拉斯效力。
他希望我能確認一下靈龍烏金的傷勢。
而您可能是爲數不多知曉烏金下落的人了。
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個小忙。”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夏恩七世摘掉兜帽露出了自己用傳奇魔法——半巫妖肉身塑造的身體。
“你是尼可·波拉斯的人?”
索霖·馬可夫的眼睛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其中一隻手更是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作爲一個亦正亦邪喜歡隨心所欲的人,他可沒有什麼道德上的潔癖。
有時候感到飢餓渴望鮮血,甚至會直接在路邊上抓一個普通人吸乾。
所以在確認對方是敵人後就立刻起了殺心。
在這位上古旅法師的眼中,只要是敵人就理所當然應該被消滅,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寬恕。
後來在依尼翠猩紅婚禮上,他可是聯合外人直接把自己的吸血鬼同胞給賣了。
“不,我只是暫時在爲他辦事而已。
另外,我建議您最好不要付諸於武力,那對我沒什麼用處。
雖然我成爲旅法師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有一位非常優秀的領路人。
而且對付您這種只會劍術、生命和死亡魔法的吸血鬼,我可是有非常多剋制的手段。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通過交易或其他比較溫和的方式來達成目的。”
夏恩七世微笑着表明了自己的來意跟態度。
他明顯不想跟索霖·馬可夫發生衝突。
因爲兩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不死生物,而且戰鬥時所使用的魔法類型也都傾向於死靈系魔法。
這就好像金鐘罩打鐵布衫,光是破防都要費上半天勁。
而且以上古旅法師所擁有的生命力,就算破防了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癢。
吸血鬼更是隨便抓兩個人吸點血就能恢復如初。
身爲一個做事情喜歡追求效率的人來說,夏恩七世最討厭的就是做這種無用功。
但他不希望發生衝突並不意味着對方也這樣想。
索霖·馬可夫撂下一句“跟我來”,便起身朝酒館外面走去,擺明了是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動手。
“唉——好吧,看來最終還是要使用武力來解決。”
夏恩七世微微嘆了口氣遠遠的跟在後面。
由於整個拉尼卡時空都是建立在廳堂、街道、廢墟、遺蹟之上的超級城市羣落,因此嚴格意義上並沒有“城外”或“野外”的概念。
每一塊土地,哪怕是已經完全荒廢被植物和動物所佔據的區域也是有主的。
兩人就這樣逐漸離開人口稠密的鬧市區,最終在一片殘檐斷壁處停下了腳步。
索霖·馬可夫直接拔出佩劍,用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你想知道烏金的下落?答應我我就告訴你!但如果你輸了,就要做好把命留下的思想準備。”
“呵呵,抱歉,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點冒犯。但我還是要說,你根本殺不了了。因爲我早就已經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另外一個人。就算你在這裡摧毀我的肉體,我也會在幾天之後重生。”
話音未落!
夏恩七世便啓動了自己儲存在長袍上的二十七道防護魔法,整個人瞬間被各種各樣刺眼的奧術靈光包裹起來。
不僅如此!
他手裡還死死攥着足有三十張以上的旅法師卡牌以備不時之需。
毫無疑問,這瞬間讓習慣了以劍術爲主、吸血鬼法術爲輔的索霖·馬可夫目瞪口呆,愣是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