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少年解開脖子上的繩子披風披在老人身上,只見他起身抓住老人的胳膊,想把老人扶起來,可是老人因爲傷得太重,怎麼都爬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眼前出現兩個人個人的腳,少年順着腳緩緩擡頭看向來人,只見來人正是早上在那衚衕裡見到過的那對姐弟倆。
姐姐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並未出聲,只見她彎下身子扶起來老人的另外一隻胳膊,和少年一起用力的將老人扶了起來,一起朝着衚衕那個方向艱難的走去,而那位弟弟,此時也拖起來姐姐早上裝瓶子的袋子,拖着袋子跟在兩人身後。
此時的街上早已沒有早上那時喧譁了,零零散散幾個路人打着傘在路邊急匆匆的行走着,經過十幾分鐘的行走,終於拐進了衚衕。
因爲下雨,那些老鼠早已不見了蹤影,一行四人繼續向前走着,老人緩緩扭過頭看了一眼少年,無力地說道:“龍兒,爺爺這次恐怕…”
還未等老人說完,少年就打斷了老人的話說道:“爺爺,您不會有事的,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能到家了”
老人聽聞,也不再出聲他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要是自己就那麼去了,留着孫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該如何是好呀,再次扭頭看了的一眼那位小姑娘,低頭思索了起來。
此時的天空依舊下着大雨,雨水就像一條條線劃破天空,路上早已積滿了水,他們四人已經走在了泥濘的小路上,到處坑坑窪窪,看着不遠處的橋洞,他們加快了步伐。
寒冷的冬天,加上冰冷的雨水,使得幾個孩子凍得渾身發抖,他們咬着牙,終於走入了橋洞,孩子們顧不上自身早已經溼透的衣服,將老人一起扶到了涼蓆上躺了下來。
少年趴在老人身邊抓住老人冰冷得到手問道:“爺爺,你感覺怎麼樣了”
那位姐姐環顧了一下四周,走到一旁,將蠟燭點着了,又走到洞口將那塊門板移過來擋住了洞口,蹲下來在邊上的爐竈裡放了幾跟幹樹枝,將火引燃了,這一切老人都看在眼裡。
他緊了緊少年的手咳嗽了兩聲,只見嘴裡隨着咳嗽又一次流出的鮮血,扭頭看着少年緩緩道:“龍兒,這次爺爺恐怕真的不行了,以後再也照顧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後也不要去找那人,你鬥不過他們的”
少年舉起手將老人嘴角的鮮血擦了說道:“爺爺不會有事的,別丟下龍兒,龍兒以後還要好好照顧您老人家呢”
老人聽聞,伴隨着嘴裡的鮮血再一次咳嗽了幾聲,呵呵的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龍兒最乖了,爺爺這些年沒白疼你”
隨後看向不遠處的小姑娘,呼喚道:“小姑娘,你過來”只見那姑娘走到老人身前蹲了下來看向老人,應了一聲:“老爺爺”
老人看着小姑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聽聞答道:“老爺爺,我叫趙夢兒,這是我弟弟趙小虎”
老人聽了聽姑娘的口音又問道:“你們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裡”趙夢兒傷心答道:“我們是蘇城流浪過來的,因爲父親好賭博又嗜酒如命,還欠了一屁股債,經常毆打母親,母親實在忍受不了上吊自盡了,後來父親因爲還不起債,被人亂刀砍死了,我帶着弟弟一路流浪到這裡 ”
老人聽聞嘆了一口氣道:“也是可憐的孩子”老人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眼前的孫子,再一次對着小姑娘說道:“小姑娘,你是個善良的人,老爺爺我可能就要死了,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孫子,我想把孫子託付給你,只求你能替我照看我的孫子,有口吃的就行”
小姑娘轉過頭看向了少年,思索了一番,她知道現在帶着弟弟,生活已經過的非常苦了,要是再帶一個,更是苦上加苦,當她再次看向老人時,看着老人祈求的眼光,最終咬了咬牙,點了點頭道:“老爺爺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絕對不會餓着你孫子”
殊不知趙夢兒今日的決定,將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那趙小虎此時也特別乖巧,蹲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眼前三人。
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轉向孫子道:“龍兒,以後要聽夢兒的話,你已經長大了,爺爺老了,早晚都會死,以後爺爺不在身邊照顧你了,你們要好好的活着”
再次咳咳道:“龍兒,你去洞的最深處,將地面挖開,裡面有一個箱子你將那個箱子拿過來”
聽聞只見少年嗯了一聲起身走向洞的最深處,按照老人所指的位子挖了起來,不一會就見到有一個鐵盒子,將鐵盒子抱了起來快步走到老人身旁。
老人示意將盒子打開,少年將有些沾滿鏽跡的鐵盒子打了開來,只見鐵盒裡有一塊黃布包裹着什麼東西。
老人伸手將那塊布拿了起來,對着孫子說道:“龍兒,也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情了,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說完只見老人又咳嗽了幾聲。
只見他用手捂住嘴巴,頓時隨着鮮血吐出了幾塊碎肉,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也顧不上別的,扭頭繼續對着少年講道:“龍兒,在九年前的一個夜晚,爺爺那時候還在龍城,在一條荒涼的樹林裡走着,當時的月亮特別圓,突然看見不遠處的山崖上出現一道閃光,隨之就消失了,當時我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可再一看空中出現了兩個身影,是一對年輕夫婦,男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服裝,女的是一身白色的服裝,和我們現在穿的都不一樣,那白衣女子站在男子身後,一隻手抱着一個嬰兒,另一隻手搭在男的肩膀上,從她的手上出現了道白光緩緩的進入男的體內,那位男的手上揮舞着幾下,雙手對着那座山崖揮出了一掌,從他的掌心處,出現一團白色的光球,對着山崖飛去,那山崖轟的一聲居然從中間開裂出來,隨後那對男女就掉了下來,當時的嬰兒哇哇的哭了起來,我壯着膽子向着那對男女走了過去。”
老人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後來那對男女朝我看了一眼,對,就是那麼看了一眼,我的全身動彈不了,一下子後背溼透了,那男女只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那男的問我是誰,我說我只是路過的一個乞丐,那男的又說他們夫婦今天到這,即將身死道消,希望我看在孩子年幼,將孩子撫養成人,讓我所見到的,不要向外泄露出去,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他還說嬰兒名叫瀟龍,遞給我一塊令牌,說等孩子長大了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那女的將嬰兒送入我手中,那男的還說一會就會有人過來,要用秘法將我傳送走,那男的向空中噴一口紫紅色的鮮血,指尖對着空中的血霧,口中默唸着口訣,只見指尖溢出一道靈力注入血霧之中,隨即向着我一指,那團血霧就受到靈氣的指引迅速包裹住了我,只是那麼一瞬間,我就出現在這座橋下”
聽着老人的講述,姐弟倆與少年早已張大了嘴巴,聽得目瞪口呆,在他們認知裡,那可是神仙般的存在,怎麼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呢。
隨着幾聲咳嗽,將他們三人拉回了現實,只見老人暗淡的眼神,喘着微弱的氣息,對着少年說道:“龍兒,記住爺爺所說的,那個嬰兒就是你,你的名字叫瀟龍,爺爺死後,就將爺爺葬在這橋洞外的柳樹下,爺爺在這裡已經住習慣了,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爺爺,但我早已將你當做我的親孫子一樣,記住爺爺的話,好..好..好好活..着”
‘噗’只見老人再一次噴出一口鮮血,眼睛睜着大大的,隨之閉上了眼睛。“爺爺..爺爺..你不要死...爺爺你快醒醒…”
少年大聲的哭了起來,搖擺着早已經沒有知覺老人的手,將頭埋在老人的手背上痛苦起來,趙夢兒和趙小虎也是,眼角流着眼淚,看着已經逝去的老人與哭泣的少年,只見趙夢兒一隻手抹掉了眼角的眼淚,一隻手輕輕拍撫着少年的後背。
看着眼前的少年,趙夢兒將他摟進了懷裡,低聲說道:“龍兒,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傷心了,爺爺已經去了,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堅強一點,爺爺走了,你還有我,還有小虎,別哭了”
瀟龍哽咽着看了一眼趙夢兒,看着趙夢兒溫柔的眼神,點了點頭道:“嗯,我會堅強的活着,爺爺一定不希望看到我這樣,我要變強,我要那些欺負過我們的壞蛋爲此付出代價”
只見瀟龍擦去了眼淚,此時的眼神堅定如鐵,扭頭看向爺爺,堅定的說道:“爺爺,您安心的去吧,我定會爲您報仇,解開我的身世之謎,我要變強。”
“夢兒姐,謝謝你們”瀟龍轉身看向趙夢兒和趙小虎真誠的說道,說完對着姐弟倆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知道今天要是沒有她們倆的幫助,僅憑他自己一人,是無法將爺爺帶回來的。
趙夢兒見瀟龍這麼說,連忙擺手說道:“你別這麼說,爺爺將你託付與我,今後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說完看了一眼老人,繼續說道:“龍兒,我們將爺爺安葬了吧,讓他老人家也能早日入土爲安”
瀟龍聽聞,點了點頭道:“嗯,”
此時的天空已經不再下雨了,風也停了,只見高高的柳樹上,一根根垂直下來的枝條,一滴滴雨水順着枝條流下來,滴答滴答掉落在地面上。小龍三人在這柳樹下賣力的開始挖坑。經過兩個時辰的努力,一個一米深的坑出現在眼前。
趙夢兒對着瀟龍說道:“那我們開始吧”
瀟龍點了點頭轉身一起走向爺爺,將棉被蓋住了爺爺的整個身子,兩人一起拽着涼蓆小心翼翼的往橋洞口一點點的拖去。
短短數十米的距離,他們三整整停了十多次,纔將席子拖到大坑旁。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老人的遺體安放在了坑裡,瀟龍站在坑旁對着爺爺道:“爺爺,您安息吧,請您在天之靈保佑我們三人”
說完與趙夢兒對視了一眼,拿起鏟子將坑外的泥土一點點的往坑裡填,經過三人半個時辰的努力,只見柳樹下出現了一個大土包,瀟龍三人墳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回到橋洞裡,這時趙夢兒問道:“今後有什麼打算”
瀟龍頓了頓,繼續擦着身上的泥土,思索了一會說道:“夢兒姐,我們離開這裡吧,我想變強”
此時的瀟龍就像換了個人似得,經過今天的事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使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
接着又道:“在這裡雖然我和爺爺生活了那麼多年,但終歸沒有一個家的樣子,我們會闖出屬於我們自己的天空,天也黑了,今晚我們就在這住一晚,明早我們就啓程出發”
夜神,趙夢兒姐弟倆已入睡。
這時瀟龍從懷裡掏出了那塊黃布,摸着這黃布特別絲滑,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縫製而成的,挑不出一絲毛病,上面還紋着一條龍,栩栩如生,就像要從這塊黃布里飛出來似得。
瀟龍將黃布輕輕的打開,引入眼簾的是一塊令牌,撫摸着這枚令牌,只見這塊令牌用的是不知名的材質所造,在令牌的中間刻着一個瀟子,瀟字的兩邊分別刻着一條龍,將令牌翻過面,背面刻着兩把劍交叉在一起。
瀟龍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他決定等以後再研究這塊令牌,隨後又將這塊令牌放回了黃布里,再一次用黃布將令牌包裹起來塞入了懷裡,閉上了眼睛。 瀟龍並未察覺到那塊令牌在他的懷裡白光一閃而逝。
而在遙遠的爲未知處,赫然屹立着九座山峰,在其中的一座山峰上,有一座大殿,只見在大殿前鑲嵌着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面寫有‘雲霄閣’再大殿的最深處有座石臺,石臺盤腿坐着一位老者,只見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對着空中說道:“你們都感應到了嗎”
“嗯,不會錯,雖然只是一剎那間”“我也感覺到了,但是太過遙遠,還無法感應到具體位置”“看來少閣主果然還活着,太好了”
隨着在空中又傳來幾位老者的聲音,盤坐的老者說道:“老八,這點事就交給你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找到他,帶着令牌回來”“是,大長老”話音剛落,再次陷入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