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留

一夜無話,天還沒亮瀟龍就睜開了眼睛,輕輕扭頭看向睡在身旁的姐弟倆,只見小虎側躺着,一條腿盤在瀟龍的腿上,一根手指含在嘴裡,口水順着手指流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在夢裡夢到了什麼好吃的,眼光順着小虎看向另一側的趙夢兒.

此時的趙夢兒眉毛動了動也睜開眼睛,看向了瀟龍,四目相對只見瀟龍緩緩起身,小聲的對着趙夢兒說道:“我去收拾收拾東西,”

趙夢兒也是嗯了一聲作爲迴應,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簡單拿起了幾件算還能換洗的衣物,將衣物放在一塊灰黑色的布里,打了個結,一個小行囊就完成了,將行囊套在了肩上,瀟龍又將稻草邊那根斷成兩截的菸斗拿了起來塞進懷裡,這是爺爺留下的唯一遺物了。

趙夢兒輕輕搖了搖趙小虎,小虎悠悠醒來,看了一眼姐姐,趙夢兒說道:“小虎,該起來了”小虎哦了一聲乖巧得爬了起來,瀟龍說道:“我們出發吧”將門板移開率先走了出去,趙夢兒和趙小虎緊隨其後,到了爺爺的墓碑上停了下來,說道:“爺爺我們走了”深深看了一眼墓碑,朝着衚衕方向走去。

經過了一天的行程,一行三人走出了將近一百公里,此時夜已深,他們得找個落腳點,找點吃的,趙夢兒身上的錢也早已用完,三人肚子都咕嚕咕嚕響了起來,他們路過一家名爲興旺餐館店門口,只見裡面的燈光還亮着,一位中年婦女正拿着掃帚清理着垃圾,看這樣子,也是準備打烊了。

三人站在門口,隔着玻璃門看着裡面,當那位婦女將垃圾整理完打開玻璃門準備去扔垃圾時,被站在眼前的三人嚇了一跳,婦女打量着三人問道:“有什麼事嗎”

只見趙夢兒答道:“阿姨,我們姐弟三人流浪到此,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您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我們可以幫你幹活”

中年婦女見此,再次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親人嗎”三人都低下了頭搖了搖,這時中年婦女轉過身對着裡面就死喊道:“老張…老張,你出來一下”

“啥事啊”只見從裡屋廚房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手上還拿着毛巾,嘴裡叼着一根菸,來到門前,看了一眼瀟龍三人,扭頭對着婦女道:“怎麼了”

只見中年婦女對着老張說道:“你看這三個孩子,無親無故的流浪到此,外面又那麼冷,要不我們就收留他們吧,你看呢”

老張知道自從兒子生病夭折了,她特別渴望再要個孩子,可是一直沒有,要是兒子還活着,應該也有他們這麼大了,他也沒說別的,再次大量了瀟龍三人,對着中年婦女說道:“你決定吧,也不差那幾雙筷子”

聽到丈夫老張首肯了,中年婦女喜出望外,對着瀟龍三人笑着喊道:“快進來快進來,”讓開了一步讓孩子們走了進來.

老張接過中年婦女手中的垃圾袋走了出去將垃圾扔在垃圾桶裡回到門口順手將玻璃門外的捲簾門拉了下來回到屋裡。

這時瀟龍三人站在餐桌旁環顧了四周,中年婦女倒了三杯開水走了過來,笑着道:“愣着幹嘛,還不快坐下”

瀟龍三人聽話的坐在了餐桌旁,“以後你們就叫我蘭姨,叫他張叔就行”瀟龍三人都非常有禮貌的喊了一聲張叔,蘭姨,只見老張點了點頭叼着煙又回到了裡屋,蘭姨接着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瀟龍接過了話答道:“蘭姨,我叫瀟龍,這是我姐姐趙夢兒,這是我弟弟趙小虎”蘭姨看着三人笑着點了點頭。

三人拿着杯子,將裡面的稍涼的開水一飲而盡,肚子裡感覺暖和了許多,這時只見老張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三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麪走了過來,將麪條在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碗“不夠,鍋裡還有”

蘭姨見狀,笑着對瀟龍三人說道:“你們也餓壞了吧,快趁熱吃吧,張叔就那樣人,別在意,外冷內熱”瀟龍三人再次說道:“謝謝張叔蘭姨”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嚥起來,張叔坐在一旁嘴裡還是叼着煙,拿起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三人已經將碗裡面條都填進了肚子裡,連口湯都不剩,雖然只是最普通的一碗雞蛋麪,但他們都吃的特別香,因爲這是一碗帶有一絲別樣溫暖的麪條,平時走到哪都是遭到各種嫌棄,鄙視,嘲弄的目光,可這對夫婦並沒有嫌棄自己,讓孩子們的心暖暖的。

這時只見老張將手上的菸頭掐滅扔進了菸灰缸裡,報紙扔在了一邊,起身將三個空碗收拾走了,蘭姨說道:“走,我帶你們去洗澡”

瀟龍三人起身跟在了蘭姨後面,跟着蘭姨上了樓梯進入二樓,二樓並不大,是常見的兩室一廳的格局,衛生間就在樓梯的拐角處,兩個臥室都有陽臺是連着的,蘭姨對着瀟龍三人說道,一會你們輪流進去洗,我給你們去準備衣服。

說罷走到了左邊的臥室,在衣櫃裡一頓翻找,又回到右邊的臥室翻找了一會又拿出了幾件衣服,分別放在了三人手中,對着瀟龍和趙小虎說道,這是之前我兒子的衣服,你倆穿應該還能穿上,有對着趙夢兒說道:“家裡沒有女孩子衣服,這是我年輕時穿過的衣服,你先將就穿穿,明天蘭姨去給你們買新衣服,你們先去洗澡吧”今晚你們就睡在左邊那間臥室,說罷轉身下樓了。

在廚房裡,蘭姨看着老張說道“你看那個瀟龍,跟咱兒子長的多像啊,要是兒子還在,應該跟他一樣大了”這時老張又拿起了一根菸塞到嘴裡,點着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縷煙霧,“孩子已經走了一年了,你也該從中走出來了,咱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裡,生活還要繼續,現在店裡的生意越來越難做,那破狼幫每個月收的保護費還越來越高…唉…再這麼下去,咱這店早晚得關門,既然決定收留他們仨了,不管怎麼樣,溫飽問題還是能解決的,你就別操心了”

說完只見老張深深吸了一口煙沉默不語了。瀟龍悄悄的站在樓梯口,將蘭姨夫婦倆的對話都聽了進去捏着拳頭小聲道:“又是破案狼幫”

這時只見衛生間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是趙夢兒,穿着一件稍大的白色的襯衫,因爲襯衫太大,一直拖到了膝蓋,露出白嫩的小腿,溼漉漉的頭髮,臉色被水蒸氣蒸的紅撲撲的,看見瀟龍正在打量着自己,此時趙夢兒的臉更加紅了,害羞的轉身就進入了左邊的臥室。

瀟龍轉身對着趙小虎道:“走,我們一起洗”他知道小虎才五歲,可沒辦法自己獨立洗澡,趙夢兒不在,他就擔起做哥哥的責任,說完走進了衛生間,趙小虎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經過十幾分鍾,門再一次打開了,一張稚氣尚存卻又有幾分成熟臉龐,一頭溼漉的黑髮蓋過了眉目,高挑的鼻樑,此時的瀟龍顯得格外俊美異常,穿着蘭姨給他的衣服,身後的趙小虎也跟了出來,兩人一起推門走進了臥室隨手將門關上。

這時聽到噠噠噠的敲門聲,蘭姨打開門走了進來,看着已經洗完澡的三人,微微說道,“今晚你們就住在這裡,明天我讓張叔再給你們添置一張牀”天也不早了,你們都早點休息吧,說完走到書桌臺上,將一個裝有一位少年相片的相框收了起來,轉身走出了了房間把門給帶上了。

瀟龍對着趙夢兒說道:“今晚你倆睡牀上,我打個地鋪就行”趙夢兒想了想道“外面那麼冷,還是睡牀上吧,”瀟龍看着趙夢兒“那…那好吧”

說完也爬上了柔暖的大牀,這應該是瀟龍第一次睡在牀上,別樣的舒服,一張厚重的棉被蓋在身上,異常的暖和,三人經過一天的行走,也早已疲憊不堪,閉上眼呼呼得睡着了。

他們一直都沒注意到此時窗外的陽臺上,笑着一道身影,赫然就是出現在昨日那樓頂上的那位神秘人,這神秘人默默注視着進入夢鄉的瀟龍,注視良久喃喃道:“沒錯,就是你了小傢伙,本大爺咦…”

只見神秘人將目光定格到了瀟龍枕邊那塊黃布上,一個瞬移就出現在了瀟龍身邊,揮動手指,只見那塊黃布凌空飄了起來,露出了裡面的令牌,神秘男子注視着令牌,臉上不經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有點意思”說完雙手迅速的結着手印,繁雜的手印慢慢結成,指向令牌,“封”只見一團靈氣變成一張網狀的飛向令牌,融入其中,做完這一切令牌再次飛回原位,隨之神秘人也消失在了臥室之中。

雲霄閣內,只見大長老再一次睜開眼眸,皺了皺眉頭喃喃道:“怎麼感應不到了,難道…”

然而在另一座山峰上,在一間密室裡,只見一個老者隨手布了一道結界,對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說道:“瀟山,大長老已經感應到令牌的所在,你該知道令牌對於我雲霄閣意味着什麼,現在老八已經動身前往,我要你跟在老八身後,在老八找到少閣主之前將其”只見老者將手在脖子前做了一劍封喉的動作,“我的孫兒能否成爲下一任閣主可就看你了莫讓我失望”“是”只見瀟山彎腰身一扣手一閃消失不見。

次日,瀟龍三人悠悠醒來,渾然不知道昨夜在房間裡所發生的的一切,趙夢兒發現在自己身邊發現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她知道這一定是蘭姨爲她準備的,對着瀟龍二人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

瀟龍和趙小虎很識趣的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只見趙夢兒走了出來,依舊扎着兩根辮子,一件咖啡色的衛衣,胸前有個騎着掃帚的卡通小公主圖案,一條杏色長褲,配着一雙小白鞋,與之前相見判若兩人,看着瀟龍和小虎看着自己,趙夢兒疑惑道:“你倆看啥呢”小虎摸了摸腦袋說道:“姐姐今天真漂亮”趙夢兒笑道:“好啦,我們下樓吧”

蘭姨見三人下樓笑道:“昨夜睡得還習慣麼,先吃早餐吧”只見餐桌上放着幾碗稀飯和一些小菜。

瀟龍問道:“張叔呢”“老張啊,去集市進菜了,這會應該也快回來了”話音剛落,只聽見門外‘呲’的剎車聲傳來。

瀟龍四人轉頭向門外望去,正是張叔回來了,便朝着門外走去,只見張叔下車踢了一腳車輪“趕明兒就把你賣給廢鐵站,毛病一身身的”一邊抱怨着一邊將車上幾框蔬菜往下抱,瀟龍見狀就想上前去幫忙。

“去去去,你們搬不動,別添亂了”這時蘭姨上前接過老張手中的框子就往店裡走去,幾分鐘時間車上的菜就搬完了,在車上出現了一張摺疊牀,只見老張提着摺疊牀對着瀟龍三人道:“還愣着幹嘛,還不進屋”,瀟龍三人吐了吐舌頭跟在張叔身後一起進屋了。

在餐桌上,只見老張喝着稀飯,一邊對着瀟龍等人說道:“咱店呀也不養無用之人,今後你們仨也要付出勞動,丫頭你和小虎你們倆就幫着蘭姨端菜洗碗啥的,瀟龍,那些需要外送的單子就由你送,別搞砸了,當然了,也不會讓你們白白付出,嗯...這樣..每個月給你們仨每人兩百華幣”

瀟龍三人連連點頭稱是,對於瀟龍幾人來說,老張夫婦能夠收留自己已經很感激了,爲他們乾點活也是理所應當的,老張所說的,他們自然不會拒絕。

蘭姨見此也是十分滿意道:“快吃快吃,一會客人來了就要忙了”老張率先吃完,放下筷子,從口袋裡掏出來香菸點了一根,又從懷裡掏出一根菸鬥,對,就是菸斗,只見他將菸斗放到了瀟龍面前,起身叼着煙走進了裡屋廚房。

瀟龍看着之前斷成兩截的菸斗,現在已經被修復好了,蘭姨見道:“這是昨晚收拾你換下的衣服時發現的,應該對你意義重大,今早我讓老張拿去給你修復了”

瀟龍深深看了一眼裡屋,對着蘭姨真誠的道:“謝謝蘭姨”低下頭繼續吃了起來,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老張夫婦倆。

瀟龍等人的全新生活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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