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厲,浩月當空。
呼嘯的冷風如同鬼號,寂靜的漢沽城中的街道之上沒有一個人影,城中一片黑暗,整個漢沽城宛如一座鬼城。
以城主府爲中心,幾乎城中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這裡,與其用以少數的兵力鎮守這龐大的漢沽城倒不如將兵力集中保護這可以稱的上內城的城主府,上任城主不愧貪官之名,雖然城防完全沒有加固過,可是建造自己的府邸卻是完全不吝嗇,不但豪華,而且更加的注重了堅固,說起來這裡的防護力比漢沽的城牆要好的太多了,而且瀕臨邊境,這城主府本來就有作爲內城的作用,而現在的兵力守護這個內城也剛剛好。
重傷的李城守也強撐着出來,與月虎等衆人齊聚在這大廳之中,一股凝重的氣氛籠罩住了整個大廳,凡是可以動用的人手都已經用上了,剩下的也只能等候天意了,路老頭的眉頭緊皺,張黑牛集合了五百精兵之後竟然就不知所蹤了,難道真的要搞什麼精兵突襲之術,簡直胡扯。秦裳也想不明白張黑牛究竟有什麼驚天妙計可以挽回漢沽城的敗勢,手中捏着一把從城主府兵器倉庫中取得的寶劍準備大戰一場。
月虎等人久經戰陣,所以顯得並不是太過於緊張,月虎大聲的指派手下的兒郎,與山萬重,宋平和組成一個穩固的防禦體系,不愧是久經戰陣,雖然這是第一次參與這樣大規模的戰役,但是多年來刀口血海中掙扎的人有着他們的一種從容,有了月虎等人的感染,大家的心情也平穩了下來。
月如,月風也算是怒虎八傑中的傑出人物,人沒少殺,年輕高傲也是常理,雖然父親母親轉戰南北,也有其的一般氣勢,兩人也是一身的戎裝打扮,畢竟這戰陣不必江湖廝殺,鎧甲等雖不必過厚,但是絕不能不穿。月如一身的亮白甲,這是小姑娘自備,極爲的合身,加上其青春貌美,凹凸有致,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是月風,銀槍黑甲,也是英武勃,站在月虎的身邊,直令人羨道,好一對英雄父子。
殺豬王老周,也是一身的戎裝,但是手中卻不是自己用慣了的殺豬刀,而是一柄開山大斧。宋平和站在他的一側,武官出身自有其的一番風姿,無奈此人雖然是在場不多的武官之,緊緊把握住腰間長刀微微顫抖卻暴露出他心中的膽怯,這人在漢沽的名聲不錯,但是很可惜的是膽子很小,他的上司是中庸將軍,他則是無管將軍,意思是這傢伙上任以來什麼都不管,害怕城中權貴不敢得罪,畏懼城外山匪不敢圍剿,索性有點好處,那就是這傢伙從不擾民。其實漢沽人都知道,這位無管將軍平時連大門都不多出。但是今天這位無管將軍毅然的在他的上司中庸將軍倒下的時刻站了出來,成爲這在場不多的武官,難能可貴。漢沽人也沒有好計較的了。
“莫緊張!”殺豬王老周對着這位無管將軍咧嘴一笑,一口閃亮的獠牙,嚇的其一個哆嗦,宋平和鼓着嗓子道:“我……沒事!”一股透脖風嗖的的吹過,宋和平一個冷戰。
“喝一口!”山萬重湊了上來,代表着在場衆人最強武力之一的他手中拎着一瓶辣白乾,遞向宋平和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血飄不盡三碗半!宋將軍今天站在這裡就是一個漢子!滿城的父老就在我們身後,退不得!走不得!只能我血賺他血!流盡這漢沽城池!”
“軍中明令!不得飲酒!”宋平和正色道。
殺豬王老周哈哈大笑,搶過山萬重手中的辣白乾,狠狠的飲了一口,道:“山老弟我的話我聽了順耳,好酒!有此烈酒老子一會可要殺個痛快!宋將軍可別學什麼黃口小兒,講什麼軍中明令,現在哪有什麼軍中軍外之說!一會兒都是斷頭流血的好漢!”說着將酒瓶用力的向其的手中一塞。
宋平和一張白麪,此時卻已通紅,顫抖着拿着酒瓶,到了手中卻已經沒有一絲的顫抖,仰頭,一股酒液入喉,真當如吸入了一口火焰一般,席捲全身,宋平和連連咳嗦卻漸漸的穩住,道:“好酒!”說完又是一口,雙目赤紅,渾身有種被壓抑了許久的解放感,突然張口喝道:“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說完,整個人卻是氣勢大變。
人都是逼出來的,山萬重與殺豬王老周對視無言。月虎聞言卻大是歡喜,道:“說的好!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爲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一時間周邊將士士氣竟是大震。
漢沽長街,一騎當立,千軍萬馬,不教予過。
張黑牛雄踞馬上,手中大槍立柱於地,豪傑霸氣一時間令周圍悍匪皆不敢動。漢沽火起,由城邊火擴散而來,衆賊無不惶恐,尤其火勢擴散極快,幾乎一瞬間斷絕了漢沽所有的出路。衆賊由十三家聯衆,本是一羣烏合之衆,十三家各有領指揮起來更是難上加難,賊雖然能控制一時,但是一旦出現慌亂卻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予以制約,只能控制住周圍的親衛。
“你就是張黑牛!”長街兩居,張黑牛獨立一方,卻無一賊敢犯其虎威,賊另居一方滿目的恨意,以那一種獨特的不男不女的聲音道出令人有種毛骨悚然語調的話語,道:“竟然敢壞本寨主的好事!”
張黑牛環顧四方,種種聲音景象盡收掌握,以其思感之強大,足以大體的感知這漢沽城中各種動向,火勢的蔓延,人羣的奔跑,房屋的倒塌,今日便以這古城漢沽換取漢沽民衆的活路。提槍,張黑牛並未在意眼前的螞蟻有什麼動作,又或是話語,俯視天地,極爲螻蟻。儘管眼前的這位比較特殊,但是穿的再古怪,腔調再獨特也不能令張黑牛懷疑他螞蟻的身份,儘管是蟻王,但殺的就是他!馬動,灌注了張黑牛獨特真氣的駿馬一瞬間爆出驚人的動力,包括匪在內的所有賊衆心中具是一寒,方纔不動已經是不容侵犯的魔神,這一動,鬼神般恐怖的氣勢颳起刺骨的狂潮席捲天地。
“撤!”天上地下,未見過眼前殺神。賊當機立斷,周身就走。而此時的其身周的衆賊也顯然出了非同一般的訓練有素,整齊的轉頭,但又不忘有人斷後,十名勇氣非凡的賊寇以着大無畏的精神迎上了眼前的絞肉機。賊心中悔恨,不應該如此的!天地間爲何竟有此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帶着這十三家賊寇聯軍,而是一萬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如果不是在這烈火熊熊,街道繁多的城內,而是一馬平川,無不障礙的平原,又或者……實在是太多個或者了。身後血肉橫飛,十名勇氣非凡的賊寇滋潤了漢沽的大地,又是十名,每當斷後的人死去,立刻就有相同的人數補上,但是無論多少人,這樣的添油戰術除了令張黑牛感到不滿,起了不太大的作用。
氣息的鎖定令賊逃無可逃,身周的部下一個個的死去,令一向心硬如鐵的賊也感到了一絲的傷痛,緊鎖的牙關,一絲鮮血自其上緩緩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