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一臉要死要死的表情,在那個聲音傳來之後,墨語精神一震,這哪是要死的節奏,老子要活了!
不僅要活,聽那聲音主人的動靜,眼前的這個奇葩野獸完全不被其放在眼裡,和墨語想的差不多,在最初的那聲警告之後,一個銀白中透露出一絲金色的身影宛如瞬移般橫插進他和野獸中間。
墨語只感覺眼前一花,跟他‘周璇’的許久的野獸直接從中間的部分被切成了兩半,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已經嗝屁了,動作利落的跟瑟琳娜那些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這就……結束了?
墨語腦海中剛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然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那人一擊將野獸切成兩半之後,她的身影有些慌張地朝着側面迅速移動,不等他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一道溫熱的血液就從那野獸的屍體上啪地糊了過來,結結實實的將他從頭到腳淋了一遍。
而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人要趕緊躲開了,這傢伙砍死野獸的時候完全沒想過血會噴出來的事兒,而且她也絕對忘記了還有一個被她救下來的普通人還站在她後面。
奧維利亞:“……”
墨語:“……”
奧維利亞變得有些尷尬,她剛纔確實是一劍把臘腸豹砍成兩半纔想起來那只是普通野獸,而在這個世界的普通野獸也是會流血的,常年跟魔物交戰,她這一時間忘記了這件事情,要知道那些魔物沒有血液這種東西,它們就算被切成兩半也只會緩慢的流出一些黑色的魔力氣息緩慢消散。
也幸好她身手敏捷,第一時間向側面躲開纔沒有被噴了一臉的血,但在她身後的那個奇怪冒險者就慘了。
奧維利亞後知後覺的望着呆立在大樹旁的那個‘血人’,一番思考之後開口:“你……沒事兒吧?”
“……沒事,跟瑟琳娜的‘巨龍吐息’相比,這種情況還能接受。”墨語摸了一把臉上逐漸冷卻的血水,頗爲大度地擺了擺手,一副見慣了大場面的氣勢。
跟瑟琳娜之前那一口‘吐息’比起來,這被噴一臉血水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至少除了血液的腥味以外沒有多餘的怪味道,他是個廚子,在後廚的時候經常接觸帶血的食材,這點血腥味勉強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巨龍吐息??”奧維利亞聽到這個可就有些不太淡定了,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還硬抗過一發巨龍吐息?!瑟琳娜又是誰?化作人形的巨龍?”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年頭厲害一點的傢伙都喜歡瘋狂腦補別人說的話嗎?
“不不,只是一個冒險者而已……”
“掌握了巨龍吐息的冒險者?!”
“……”
你好好聽人說話啊你!
墨語嘆了口氣,被人救下來是應該開心的,但是這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他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累,一邊開口向面前的人解釋所謂的‘巨龍吐息’和瑟琳娜之間的關係,他一邊將已經被血水浸透的T恤脫了下來,臉上的血被他胡亂的抹了幾把,然後重新看向對面的人。
“很感謝你的出手相助,不然的話我怕是要被那傢伙給吃了。”
“啊?”
奧維利亞先是發出一聲困惑,然後反應過來後有些恍然的說道:“原來你們不是在討論美食嗎……?”
啥美食?怎麼就美食了?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墨語比她還要懵逼,但他覺得這人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而他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卻被人用一把單手劍抵在了眉心,鋒利的劍尖頓時讓他的汗毛炸起,要不是之前排泄過又流過那麼多的汗,墨語覺得自己可能直接會表演一個屎尿齊流來給你看看。
墨語更正一點,這個世界實力強大的冒險者不僅不聽人說話,而且還喜歡救完人再殺一遍!
“女俠饒命!!”
“什麼女俠?”奧維利亞皺了皺眉,這傢伙的嘴裡總是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詞彙來,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起來就變得怪怪的,不過這也更加讓她堅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這像個廚子的冒險者有大問題!
想到這裡,她眼神一凝,傳奇超凡者的威壓從她的身上向外擴散,周圍的空氣也因此被擾動起來,呼呼的風聲從這小小的地方不斷響起。
她想要用自己的氣勢桎梏住面前這個疑似被邪教徒洗腦的傢伙。
墨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一句‘女俠饒命’之後他就發現面前的這個長得極爲英氣的女人就開始用一種……看起來很傻的眼神瞪着自己。
“你不對勁!”瞪了半天,對面的人突然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
你纔不對勁呢!哪有你這麼盯着一個光着上半身的男人這麼看的!很羞恥的好嗎!
“咳,我說你別一直盯着我……”墨語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身子,他現在可是還光着上半身呢,被一個女的這麼盯着總覺得渾身刺撓。
“奇怪……”奧維利亞皺了皺眉,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從這個冒險者的身上感受到一絲關於邪教徒的氣息,真的是一丁點都沒有,她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感知出現了問題,沒有邪教徒能逃得過騎士之神信徒的眼睛。
然而讓她更覺得驚訝的是,他居然在一個傳奇騎士的威壓之下毫無反應,甚至這傢伙還扭扭捏捏地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胸口,看起來跟被怪蜀黍盯上的小姑娘一樣,讓她覺得自己內心某個地方受到了一種莫大的侮辱!
“居然沒有被邪教徒洗腦的跡象……難不成這傢伙真的只是腦子不太好使?”奧維利亞在墨語‘羞澀’的注視下緩緩放下長劍,猛然間她想起了自己與手下閒聊時,他們提起過的關於冒險者的一些奇怪故事,聽說那些喜歡單獨行動的冒險者腦子都好像不太好使的樣子。
如此一尋思,也不知道她在內心給墨語打上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標籤,總之就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反正看得墨語一臉懵逼。
“邪教徒?什麼邪教徒?”墨語算是從那人自言自語的過程中反應了過來,她好像是把自己當成了被某個名爲邪教徒的存在洗腦的人,而不知怎麼的,她又突然自圓自恰的把這事兒帶了過去?
“邪教徒就是一羣信仰邪神的傢伙,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飛起一腳把普通人踢成他們的信徒。”奧維利亞確認這個人不是所謂的邪教徒之後,她便收起了長劍,然後看着墨語還是一臉疑問,便又耐心的解釋了一下,“當然,有時候也不只是用踢的,總之就是給你腦子踹暈乎了,他們好趁着你腦子不靈光的時候強行給你洗腦,不過大部分情況還是用鞭腿的居多,據說他們甚至爲此開設了一個‘如何正確使用鞭腿致人暈厥’的訓練課程……”
我疑問的不是他們給人洗腦的方法,而是爲什麼他們要用踢的啊!魔法呢!詛咒呢!拜託這位騎士小姐請你尊重一下我腦子裡的異世界幻想啊!
墨語內心瘋狂的吐槽,但卻一句也沒敢說出來,生怕面前的人再一言不合把劍給舉起來。
“這些事情現在不重要,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帝國第一軍團第三師團的軍士長,你可以叫我奧維利亞。”奧維利亞調整下姿態,大大方方地朝着墨語伸出了手,就跟啥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我正在追蹤邪教徒留下的痕跡,很抱歉剛纔將你認成了他們中的一員,請原諒我的謹慎,這都是爲了保障帝國人民的安全。”
“哦哦……好說好說。”墨語愣愣地握住伸過來的手,沒有小說中那種柔弱無骨的滑嫩,他只覺得那堅硬金屬手甲的棱角隔得自己手指頭生。
“啊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墨……”
“那種事情不重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等回到蘭德里司我會親自上門賠罪以表歉意。”
就像她突然的出現一樣,那位名爲奧維利亞的女騎士又在墨語傻傻的滑稽表情中迅速消失在了樹林的濃霧之中,並且伴隨着醒目的金色特效……
所以……
這到底發生了啥?
爲什麼自己沒有一點被人施救的感覺,反而格外的心累,很累很累的那種。
墨語像個傻子一樣伸着右手站在原地好一會後才放了下來,他看了看那個自稱軍士長的女騎士離開的方向,然後又看了看被斬去腦袋早就死透的野獸,突然肩膀一垮嘆了口氣。
反正得救了是好事兒,雖然救自己那人有些奇怪,但結局是好的,這種事情在自己的小命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段時間,直到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纔回過神,然後便看向那頭被自己晾了許久的野獸屍體,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他直接擡起了手中的菜刀一路小跑了過去。
不知道這頭野獸在異世界值不值錢,不過這麼兇猛的玩意兒肯定會有些商人願意收購,那毛皮很結實而且比較完整,就算不能用也可以用來當做裝飾品,肉的話不知道好不好吃,墨語覺得自己走出森林這兩天時間裡的伙食是得到了保障,至少他不用像是神農一樣一路嘗百草給自己吃死過去。
脫下來的T恤是沒辦法再穿了,上面早就被血水浸透,在這種不見陽光的森林中也沒有辦法曬乾,所幸他直接就將其撕扯開充當臨時包裹,將自己挑出來的幾塊好些的獸肉裝在了裡面,那張被完整剝下的毛皮也捲起來掛在了腰上。
收拾完之後,光着膀子一臉血漬的墨語像個深山老林的野人一樣站起身來,他的鐵鍋被背在身後, 左手拎着T恤製作的包裹抗在肩頭,另一手握着菜刀環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能是過於倒黴,他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居然失去了兩件衣服,一件被‘巨龍吐息’浸透的滿是怪味,一件被野獸噴的滿是血腥味。
“還好,應該凍不死。”墨語嘆了口氣,這裡的空氣有些陰冷,但不至於讓他生病,光着膀子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且他還意外的收穫了一張野獸的毛皮和一些獸肉,勉強算是一些補償了,那個女騎士頭也不回的衝進森林深處,大概率也不會和自己搶這些東西,就憑她的身手來說,這些東西她估計也看不上眼,自己拿到人類城市裡還能買些錢當成自己的生活費,何樂而不爲。
這麼想着墨語辨認好方向後便重新啓程,然後……然後就被那個突然折返回來的女騎士給攔下來了。
“……”
“……”
“你又幹啥?”
墨語心頭一緊,這傢伙終於想起來落下了自己的戰利品,現在突然回來是要收回那頭野獸的?
“我剛纔一路上都在想你可能會被某個野獸吃掉,畢竟你看起來很弱的樣子,我雖然有重要的事情,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那些邪教徒的蹤跡,而且你看起來很弱的樣子,我可以保護你到蘭德里司城,就當是爲之前的事情的補償,畢竟你看起來確實很弱的樣子。”
“……”
突然折返並從樹上跳下來的女騎士一臉認真地說着打擊墨語自尊心的話,並毫無自覺,而且重複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