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開始注意到顏澀,是在東大道郊區的一條小徑上。
那裡芳香燦爛,溫柔斜陽與和煦的風將石路裝點得像是童話境地。
正好那天是久違的自由的週五下午,城西中學難得放了次月假。
他就坐在斜徑左邊兩米來高的圍牆上,背後靠着一顆芒果樹。
有個女孩子隔着灌木叢背向他,盤腿坐在草地上看着夏目簌石的《我是貓》入了神。
何遠笑着拿起口琴。
熟悉的旋律驚豔了顏澀的耳朵。
是《風になる》。
她轉身擡起頭往上看,大片大片的白雲在少年的身後蕩過,樹葉斑駁的影子映在他清俊的臉上。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何遠停止吹奏睜開了眼,爾後他望下去,便看到了一臉呆愣的顏澀。
視線交集,一片沉寂。
蟬鳴忽而聒噪起來。
他的眼眸很深邃,彷彿要把她吸進去。裡面似乎承載着另一個宇宙。
凜冽的眉目,冷漠得恰到好處。沒有溫柔,也沒有硬朗。
心止不住的怦怦跳。
從聽到他吹的《風になる》開始就再也沒能平靜過。
他到底會多少種樂器?顏澀心裡百轉千回。這是她第二次撞見他演奏曲目。
少年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涼薄的嘴緊抿着。良久,他挪開了目光,一下子從圍牆跳到小徑上。
顏澀偏了偏身子,給他騰出落地位置。
知了,知了……
何遠笑着擦過她的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