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沐衍突然有些緊張，“唐心的心理年齡，只有六歲？”
會是這樣嗎？兒童？
“不，並不全是，她有時候是處於六歲的階段，但大多數時候她是正常的狀態，心理年齡甚至超越了唐念念，是在28歲之間，這是個很詭異的現狀。”
沐衍完全懵了，還有人會這樣？
一下子是個小孩，一下子又會變成一個成熟的大人？
不過，這件事發生在唐念念身上，似乎並不是那麼讓人覺得詫異了。
畢竟，藍星的人格是一個16歲的少女，所以其他人格的年齡層跟身體的年齡不一樣也有所解釋了。
沐衍覺得，現在他的接受能力和抗打擊能力已經變的很不一般了。
就是明天唐念念變成一個男人，他或許——
他特麼的還是去撞牆吧！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再次苦笑道：“我沒想到念念會生這種病。”
這樣嚴重的，分裂的，四個人。
蘇辰光品酒的樣子，也是優雅無比的，他故意問道：“你會放棄她嗎？”
“什麼？”沐衍又喝了杯酒，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放棄這樣的妻子，你們結婚的時間並不久，我聽南曉說，你曾經打算和她離婚，現在知道她患有怪病，阿衍，你今天才知道真相，會有退意嗎？”
唐念念這種怪病，恐怕是個人都會退避三舍。
沐衍就算現在放棄，連唐柏也不能說他什麼。
當年的那個男孩倒是一直在關心她的病情，想來也是對唐念念還有情。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他這個好友，對唐念念今後的人生，有怎樣的打算？
沐衍低頭，盯着酒杯看，燈光下，酒的色澤有些搖曳迷離，他用手指輕點着酒杯，似在沉思着什麼。
客廳裡掛了一個鐘錶，當傳來午夜的鐘聲時，他的指甲也輕輕碰響了酒杯。
“她不曾放棄過我。”他低聲道。
想當初，連他自己都快自暴自棄的時候，那個姑娘***的陪在他身邊，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他雙腿殘疾不能走路。
唐念念是個很簡單的人，她要的不多。
如今她變成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麻煩，但，這個麻煩，也是他的。
“所以，是感恩？同情？”蘇辰光繼續試探的問道。
沐衍擡頭看向蘇辰光，微斂的眸子裡有着淡漠的光芒，“不要試圖研究我的心理，蘇辰光，我知道你是個心理醫生，但，不要研究我。”
他現在正在經歷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他不願任何人將他看穿。
若真的只是感恩和同情，他需要在意，她住到別人家裡，還差點被看光光嗎？
他又喝了杯酒，隨即起身道：“我需要她的病例資料。”
“阿衍，你該知道這是病人的**——”
“我是家屬！我有權知道她的具體病情，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連她們誰是誰都分不清楚，不對比着看，我會瘋的！”
哪怕是最烈的酒也壓不下他心中的煩躁，他打斷蘇辰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