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今天沒有讓水淼璇叫就自己起牀了,昨天晚上在水淼璇鑽進了自己的臥室之後,他去了二樓的工作室,繼續配製那些爲丁薔治病的藥。
這些藥承載着他的希望,他進一步噯昧丁薔的希望。
這是個星期三,新奧華公司,丁薔的辦公室裡。
“哦?何俊?這麼一大早就來我這裡?什麼事?我正想找你問問,昨天要錢的結果怎麼樣?”
丁薔也不過是剛剛踏進辦公室不久,原本身子揹着大門手裡拿着一把精緻的花灑,正在細心的給辦公室裡那些盆栽的綠色植物清洗葉子順帶澆水。
她總是喜歡將她辦公室裡的這些綠色植物清洗的一層不染,所有的葉子頭泛着綠油油的光芒。
丁薔覺得,那樣的植物放在身邊才能賞心悅目,才能讓她在心煩的時候眼光一投在上面,立馬就會緩解內心的糾結。
她是聽見了門口的敲門聲回頭纔看見何俊的。
但當她直起身,詫異的看着何俊說話的時候,何俊已經走了進來。
丁薔的話,他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也不作答,只是又走動了兩步,到了丁薔的身邊,然後將他的右手高高的舉起,幾乎在和丁薔的臉一個水平面的高度上,然後他抖了抖!
丁薔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被他手裡拿着的那張淡綠色的紙片兒所吸引。
紙片兒顯然是用特殊的紙張做成的,被他拿在手中抖動的時候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對這種顏色,這種形態的紙張十分敏感的丁薔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認出了何俊手裡拿着的這張紙片兒,正是一張支票。
“支票?”她疑惑的輕語一聲,隨即,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白皙的臉上洋溢上了一抹興奮:“哦?這是鯤鵬浩淼公司給的支票嗎?何俊,你從鯤鵬浩淼公司裡要回來錢了?”
對於丁薔來說,錢現在就是一切。昨天在弗洛倫撒西餐酒廊裡,何俊向她提出了將公司賣出的建議。
當時,她還朝着何俊微微的發了火,但是昨天晚上回到家裡以後,她疲憊的躺倒在牀上,仔細的想了想,何俊的話未必不是給她敲響了警鐘。
如果新奧華繼續像這樣下去,資金鍊不能連接,那恐怕要不了三個月的時間,不用她再提防誰在對新奧華狗視眈眈,新奧華自己都得玩完。
“嗯,要回來了……一些!”
何俊又抖了抖手裡的那張支票,然後用手指夾住了支票的一端,另一端則展現在了丁薔的眼前。
丁薔迫不及待的將那張支票接在了自己手中,一眼便向上面的內容掃去。
“六十萬……?何俊,怎麼回事?我記得上次胡笑笑算過了,鯤鵬浩淼公司不是應該付給咱們將近二百萬嗎?怎麼變成了這區區六十萬?六十萬根本不解公司目前的渴呀!”
她順手將那張淡綠色的支票拍在了一旁的辦公桌上,對着何俊問道。
“六十萬已經很不錯了!上次餘筱雨和趙琳兩員女將去,人家不是一分錢沒給嗎?”
何俊今天很得瑟,從一開始進入她的辦公室裡起丁薔就發現了他身上的得瑟氣息——問他話他都不好好回答,裝B的玩深沉不說話,還很高調的抖動手中的支票。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騷包了?
自打認識何俊的那一天起,丁薔最看不慣的就是他身上的這股得瑟氣息。
不過,正如他剛剛所說,能要來六十萬大概是真的很不錯了,上次餘筱雨和趙琳不但無功而返,據說還憋屈了一肚子的氣。
這麼兩相一比較,丁薔倒是覺得還是何俊有能力一些,心中對他那股得瑟氣息看不慣而升騰起來的原本想好好虐他一下的那種想法被她暫時壓抑了下去。
還是聽他說說情況吧!
“鯤鵬浩淼公司現在什麼情況?說說!”
她的話語一向簡單利索,一邊說她一邊邁動步伐,那一對兒健美的大長腿交替移動,將她帶到了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
丁薔喜歡談公事的時候坐在這張象徵着她在新奧華公司裡絕對權力的大辦公桌後,這樣在心理上有一種嚴肅的感覺。
何俊的脾性她自以爲知道,是一個給他點而陽光他就燦爛的主,如果敢讓他蹬着了你的鼻子,那他一定還會蹬着鼻子上臉。
所以她這會兒必須用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來和他談,以免他的嘚瑟小情緒無休止的泛濫。
這兩天她對他的青睞有些多,給他的好臉色也有些多,是該收斂一些的時候了。
“鯤鵬浩淼公司現在還真是缺錢了!”何俊用一種很稀奇的口吻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對於今天早上怎麼用手裡的這張六十萬的支票來應付丁薔,讓她繼續沉迷在他的局中,何俊早已有了計劃。
“……”丁薔坐定在了辦公桌後的皮轉椅上,眼睛盯着何俊,後背微微的靠在椅背上,等待着何俊的下一句吐槽。
“一開始,我還以爲她們說公司經濟緊張是在忽悠我,但是後來我打電話通過朋友打聽了,她們說的是真事兒,就在上個星期,鯤鵬浩淼公司投資了一個大項目,而短時間內她們的資金又回籠太慢,所以暫時性的陷入了一個危機之中。”
何俊將假話說的惟妙惟肖,緊接着,他甚至還繪聲繪色的告訴了鯤鵬浩淼上個星期投資的那個大項目到底是什麼,以及投資了多少錢等細節。
“呃,丁總,這些可都是商業秘密,也是巧了,我打電話問的那個哥們兒正好就是鯤鵬浩淼上星期投資的這個項目合作公司的,所以才知道的這麼清楚,人家可是冒着被炒的危險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了,丁總你聽了也就聽了,可得保密呀!”
何俊煞有介事,一邊說一邊走近了丁薔的那張大辦公桌,就站在辦公桌前,和丁薔面對面的說道。
一抹晨曦透過窗戶鑽了進來,將那些剛剛被丁薔用水仔細清洗過的綠色盆景植物的葉子照射的鬱鬱蔥蔥一片,煞是好看,煥發着勃勃生機。
光線斜斜的插進了屋子裡來,有一束照射在了丁薔的辦公桌上,然後又延
伸到了她的身前,落在了她深藍色的OL套裙上。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一隻腳的腳尖點在地上,屁古下的轉椅緊跟着轉悠了一些,讓她的身體得以暫時避開了那束陽光的照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看來,哪家公司都有難唸的經呀!”
丁薔微微的點了點頭。自從花蕾蕾證實了何俊沒有背叛新奧華之後,丁薔就在心裡暗自對自己說過,對何俊絕對不再有任何的懷疑。
所以,何俊剛剛說的這番話,她完全採信。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原本潘豹讓吊子送給丁薔那麼多張偷拍的何俊和水淼璇在一起的照片,目的是爲了離間丁薔和何俊之間的關係,他好在一旁看一場好戲。
哪知道這場潘豹是總導演的好戲,不但沒有達到潘豹的目的,而且還起了相反的作用,讓丁薔從此以後對何俊更加的相信。
“那,既然是這樣,你又怎麼虎口拔牙,從鯤鵬浩淼公司爲數不多的資金裡要來了這六十萬呢?”
丁薔饒有興趣的對着很問道。
幾乎她讓何俊辦的每一件事情,他似乎都有辦法,能辦到別人辦不到的效果。
就說去鯤鵬浩淼公司裡要錢這件事,餘筱雨和趙琳聯合起來去要,一分錢也沒有要到,可何俊單槍匹馬,不但偵查清楚了情況,而且還要回來了六十萬。
六十萬這個數字現在在丁薔的眼裡已經不再是小數字了,因爲能在一家自身陷入了經濟困境的公司裡要出來六十萬,在丁薔看來絕非易事。
“呃,這個也不是多難,畢竟鯤鵬浩淼公司還是一個很講信譽的公司的,只不過她們現在也困難,所以纔有些想拖一段時間的想法!而餘筱雨和趙琳去要錢的時候大概是有些誤會,和人家老總的總助理吵了起來,那人家一肚子氣都來不及撒,當然也就不會給錢了!”
何俊侃侃而談:“我去了之後,先是誠懇的找到那位楊總助理賠禮道歉,然後又找她們的水淼總,一番動情動理的話下來,她便給我批了這六十萬!嘿嘿,其實整個過程就是這麼簡單!”
他露出了一貫的嘻嘻哈哈的本相,看着丁薔微笑。丁薔覺得何俊的這幅樣子讓她看在眼裡總是很貼心貼肺的親熱。
有時候,兩個人的親近會非常難,甚至雙方共同努力,尋求過多種方法但仍然不能如願;
但有的時候,兩個人的親近又會非常簡單,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表情,都能讓對方感到平常的溫馨。
“哦……”丁薔的這個“哦”拖了長長的尾音,配合着她輕微的點頭,表明她聽明白了何俊的話。
不過,當她再次在辦公桌上將那張淡綠色的六十萬支票拿在手中的時候,她的心中又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了:“何俊,鯤鵬浩淼給了咱們六十萬,雖然沒有按照合同完全付給,但是卻也算是事發有因,那要是照着這個事情看來,她們和裕昌公司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勾結的呀?”
何俊心中一喜,他正在等待的就是丁薔的這個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