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默然不語。即便是他，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震驚，更何況是一直懷念父母的顧茉莉。這個消息，對她太過殘忍。
秦川后悔。他不應該因爲她一時任性，就不考慮實際情況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這件事，對我來說太突然，讓我想想。”
程箏然聽蕭逸說完，驚得合不攏嘴。反應半分鐘，半跪在牀上找手機，“這件事不能瞞着茉莉。她是受試者，有權知道所有的一切。”
蕭逸阻攔，“秦川會告訴她。”
程箏然默然不語。
她是顧茉莉的朋友，理應在她出事的時候陪着她，但秦川是顧茉莉的丈夫，更應該陪在她身邊。相比而言，她的作用小了很多。
劉若昀看到張瑞的信息，很謹慎地回覆一個笑臉。
接着，張瑞發來一條語音：今天的聚會，魯西對程箏然有敵意，你知道爲什麼嗎？
劉若昀回覆撓頭加問號的表情。
張瑞發來語音：魯西原本打算在顧茉莉身上注射一種神經素，卻被程箏然打亂計劃。他這次出現，據我們推測，魯西認定程箏然是有意爲之，這次出現就是來試探程箏然的反應。
劉若昀愣了愣。
這句話中信息量很大。
我們……
神經素……
劉若昀沒有回覆，張瑞發來文字：明天見個面。
劉若昀發一連竄表情和問好。張瑞始終沒有回覆。此時，正好夜間十二點。劉若昀猜測對方休息。只能留言：時間，地點。
一整夜忙碌後，劉若昀揉着痠痛的眼睛查看微信，果然看到張瑞的回覆：晚上8點，國際電影城。
劉若昀心中泛起甜蜜：張瑞約的時間和地點，都特備適合她補覺。看來張瑞有個漂亮的外表，還有一顆柔軟商量的少女心。猛地，劉若昀覺得張瑞身上有賈寶玉的氣質。這種想法首先把自己雷得七葷八素。
處理完工作，劉若昀按時到電影城，果然看到張瑞抱着可樂和爆米花守在外面。
見到劉若昀，張瑞喜滋滋走上前，“來了？”
劉若昀拿過他手指間夾着的電影票，和他一起上三樓看電影。
沒讓劉若昀失望，張瑞看得電影正是喜洋洋和灰太狼。
劉若昀早就過了看動畫片的年齡，對電影不感興趣。
張瑞看得很有味，從劉若昀手中捻起爆米花放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這場電影完了，還有新出的影片，聽說也是國產，市場反響不錯。”
劉若昀借用銀幕的亮光看手錶，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張瑞說：“不要着急，先陪我看場電影。”
劉若昀愣了愣，怒極反笑，說：“張瑞，好像現在是你有求於我？”
看出劉若昀不是開玩笑，張瑞收起嬉笑，“這裡不方便。”
電影院大廳中，張瑞抖開外套，替劉若昀擋風，劉若昀左右顧盼，拉着他走到角落。
大廳一直開門，冷風吹進來，她有些受不住。想了想，說：“不如去二樓。”
張瑞說：“
這裡人少。而且肯定不會有人偷聽。”
劉若昀默然。
張瑞說：“昨天的情況你也見了。魯西一出現就對程箏然展露莫名的敵意。其實他的目標是程箏然背後的顧茉莉。認識顧茉莉的人都知道，她父母因車禍雙亡，但很少有人知道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爲。這件事，即便顧茉莉本人都不知道。”
知道秘密不是好事。
劉若昀問：“爲什麼告訴我？”
張瑞說：“因爲需要你配合演戲。”
劉若昀眨眨眼。
人生如戲，各憑演技。但她的本質是設計師，。這些人怎麼一個個找她來演戲？
張瑞笑。看到劉若昀強勢外表下的小女人，他終於發現這個女人的可愛之處。
“當然，要是在演戲過程中你愛上我。我會考慮接受你的。”
半晌，劉若昀反應過來張瑞說的話。大叫，“去死。”
張瑞告訴劉若昀，顧茉莉父母的事情，他們也是纔剛查出來。擔心顧茉莉無法接受真相，只能告訴她一半。所以秦川會對顧茉莉講，魯西想從顧父顧母身上拿到一些東西，但車禍是意外。而事實是，車禍是魯西一手策劃的。
劉若昀沒有問魯西的目的，而是追問程箏然是否知情。
張瑞因這個問題高看她一眼。
“蕭逸當然會把程箏然應該知道的告訴她。這個你不用擔心。”
劉若昀看着張瑞嘴角神秘的笑。忽然有種想法，她莫名捲進一件她不熟悉的事，看到的真相都是別人想讓她看到的。
張瑞一眼看出劉若昀所想，高深莫測地說：“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真實。同樣的物件，所有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不要多想，對你沒好處。”
劉若昀大駭。張瑞諱莫如深的表情，讓她終於相信，張瑞不是一無是處的小白臉，而是跟隨在秦川身邊的副官。
程箏然知道顧茉莉的事，擔心地整晚睡不着。第二天，上門拜訪。
顧茉莉開門，程箏然見到久違的秦母。
顧茉莉壞的是秦家的第一個孩子，秦母很上心，以前不待見顧茉莉，此次聽說她懷孕，都願意放下身段照顧她。
程箏然見到秦母才知顧茉莉有孕，又羞又愧，“我都不知道你懷孕，居然沒給你帶禮物。”
顧茉莉攤手一笑，“沒事。反正以後小孩的滿月，週歲都是要收禮的。不會少了你的。”
程箏然心中好受些。
秦母見顧茉莉來了朋友，主動去廚房洗水果。
程箏然和顧茉莉拉着手說話時，秦母端着蘋果和火龍果出來，“看到你們感情這麼好，我就想起和佩蓉以前的事。”
佩蓉是蕭母的名字。程箏然很好聽到，但從秦母的表情猜到一二。
秦母說：“聽老大說，你家父母雙亡，我就應該多照顧你一些。以前沒想到這層，還是佩蓉提醒了我。這次，要不是佩蓉，我都不知道你父母死的那麼冤枉。”
顧茉莉和程箏然只當是遺體被人破壞。神色黯然。
這好死不死的表情讓秦母更加傷懷，說：“要
不是有心人設計，就不會有拿出車禍。哎……”
程箏然和顧茉莉都愣了。
她們聽到的消息，不是這樣啊。
秦母想起小兒子回家，惦記着給小兒子做飯，起身告辭，說晚些時候再來。顧茉莉求之不得。
秦母離開。程箏然趕緊說：“我昨晚聽蕭逸說起你家的事，就想着趕緊告訴你。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顧茉莉點頭，“沒想到你也知道。也是，蕭逸和秦川私交很好，肯定不會……”隱瞞二字未出口，顧茉莉想到另一種可能。
“他們爲什麼要時隔多年調查這件事，而且，還有所隱瞞。”
蕭爺爺召開董事會，公開宣佈蕭逸做事不當，理由正是蕭逸爲程氏集團棄集團利益於不顧。董事會中不乏看好蕭逸的老員工，一再開口求情。奈何蕭爺爺行事果斷，蕭逸無奈退出董事會。
會議室，參會的股東一一離開。蕭爺爺語重心長地說：“當初B市大選，你沒有和徐清月那個女人糾纏，抱住蕭氏。沒想到那女人居然設計陷害你。虧我還以爲她是個良善的女孩子。”
蕭逸搖頭，“人都是會變的。”
從小看到的女孩子居然反咬一口，蕭爺爺心情肯定不好，現在反而要安慰他，蕭逸很慚愧，“說到底，還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小心些，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蕭爺爺嘆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便你再小心，有心人想設計你，還是輕而易舉的。所以這次匿名出國，你要多加小心。”
蕭逸鄭重地點頭。
爺孫倆走出會議室，蕭逸受到琳達發來的短信：夫人面見顧茉莉，知情。
蕭爺爺眼尖，問：“要是不放心家裡。就把箏然送到老宅。老頭子雖說不頂用，照看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蕭逸搖頭，“她最近在喝藥，要是回到老宅，不太方便。”
蕭爺爺笑。
哪裡是不太方便，還不是怕程箏然不耐煩人事繁瑣。
蕭逸知道回家要哄媳婦，路過花店時買了一大束花。
程箏然坐在客廳中，看着電視上女主哭得梨花帶雨，心中忍不住嘀咕，一件很簡單的事，蕭逸爲何要弄得如此複雜？
想着，手機鈴聲響。
來電人是王躍。
蕭逸知道程箏然知情的同時，秦川也得到這個消息。他們並不打算把消息瞞到底，但也不想這麼快就讓她們知道。所以這通電話，是秦川授意王躍打給程箏然的。
王躍的聲音傳來，“好久不見。”
明明剛見過。程箏然對王躍的開場白很無語，皺眉說：“何事？”
王躍嘻嘻一笑，“不要這麼生氣嘛。我可是受人之託纔給你打電話的。”
程箏然不理會。
王躍說：“難道你不想知道顧茉莉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說着嘆息，“我還專門給對你打電話，看來是多此一舉了。算了，你自己想吧。”
“等等。”程箏然疾聲喊，“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躍的呼吸聲傳來，“說你想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