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年頭,防火防盜防閨蜜。
不僅要防閨蜜搶自己的男人,還要防閨蜜挑撥自己和男友的關係。
交個朋友,比處對象還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劉若昀被自己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張瑞長得人高馬大,但露出小媳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是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他的氣。
劉若昀勾勾手指頭,張瑞像條小狗狗一樣跑過去。
安雅看得發笑。
安雅想起以前母親給她講解詩詞時說,中國唐代有位女詩人,生活作風開放,有很多男朋友。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對感情看得很開,成爲古代的卡門。但她卻寫下: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是男人太過於薄情,還是女人要求太高,想的太多。
既然有求於人,安雅買了這次的電影票。
張瑞認爲安雅是“情敵”,專門挑豪華包間。
劉若昀知道安雅不在乎這兩個錢,一笑了之。
殊不知,劉若昀淡若清風的笑,在張瑞眼中有另外一層含義。
難道她發想那些小心思,會不會認爲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懷着無盡猜想,三人由服務生帶位,來到定好的包間。
果然是豪華包間,張瑞心中暗歎。
有錢就是好使,難怪現在的人都削尖了腦袋掙錢呢。他省吃儉用定下普通包間,和麪前這個豪華包間完全不能比,尤其是看電影的視角,嘖嘖……
張瑞感到自己在實力和財力這方面落後情敵一大截,心情萬分沉重。所以整場電影看的心不在焉。
相比而言,安雅看得很認真。
她一直認爲,做事要專注嚴謹。她請他們看電影,他們就是接受了她投出的橄欖枝,她的事情就有了眉目。一顆心放的寬寬的。
沒有人告訴安雅,中國人談事情都是在飯桌上這類娛樂場所,就是爲了讓對方放鬆警惕,然後逐個擊破。至於什麼接受橄欖枝,純屬她一廂情願。
而劉若昀也很奇怪,安雅既然有事相求,爲何一直不開口。想詢問,看到張瑞的奇怪的表情,又把問題嚥到肚子裡。
所以這場電影,安雅看得很開心。
片尾曲響起時,安雅終於想到自己的目的。真誠地對張瑞說:“張先生,我請你們看電影,其實是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沒見過做事如此“圓滑”的外國人,張瑞抖抖臉皮,確認:“你是要我幫忙才請我們看電影,而不是別的原因?”
安雅瞪着清澈的眼睛問,“當然是這個原因。”
張瑞鬱悶地看了劉若昀一眼。
好像她一直都沒解釋,任由他誤會至今。一個人看笑話,很好玩嗎?
劉若昀挑眉。表示這事和她沒有關係。
張瑞收回視線,注意力終於放在安雅身上,“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安雅把前因後果說完,劉若昀都系一口涼氣,“你……”
安雅聳聳肩,“我也是沒辦法。”
劉若昀有些後悔直接讓安雅見張瑞。
其中牽扯太多,正常人避
之唯恐不及,怎麼會把自己捲進去。
劉若昀看了眼張瑞,猜想張瑞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她在張瑞面前,一直表現得很高冷,對他提出的邀請總是再三拒絕後才無可奈何地接受。每次出來時都冷着一張臉。
潛意識中,她希望他能知難而退。張瑞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女人喜歡被追捧的虛榮感,所以她捨不得徹底拒絕張瑞。
而這次,安雅通過她認識張瑞。張瑞做決定時要把她也考慮在內。接受與否,都不是很好的結果。
不接受,顯得他這些天的追求沒有誠意。
接受……她把這麼大一個包袱甩給張瑞,人情欠大了,以後她在張瑞面前就低人一等。
張瑞掏出煙,想起包間中禁菸,又把煙包放回褲兜。
“這件事,我不一定能說上話。”張瑞說:“我只能幫你探探口風。”
劉若昀鬆了一口氣。
安雅中國人玩人情的路數,懵懂地道謝。她以爲,張瑞這就算是答應了。
張瑞意味深長地朝兩個女人笑了笑,說“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安雅以爲兩人是情侶,肯定不能當電燈泡,破壞他們之間的浪漫氛圍,主動提出先走一步。
路燈下,張瑞和劉若昀比肩而立。
張瑞說:“剛纔在包間,你的表情很精彩。”
劉若昀抿嘴不語。
張瑞嘆息,“我接近你,只是喜歡你,如果我的追求讓你很有壓力,我會適當調整步伐。如果你還是不喜歡我。沒關係,誰說做不成情侶的兩人做不成朋友。說不定多年後我帶着老婆到你家做客,那時你還可以和她說我的糗事。”
劉若昀心驚。
剛纔她的表現那麼明顯,讓沉思的他都發現異常?還是他的觀察力很敏銳,只是平常以嬉笑面世,掩蓋了那層洞察人心的警覺。
魯西的報復比所有人想象的都來得早。
幾乎是安雅剛出警察局,還和劉若昀,張瑞兩人在電影院消磨時光,警察就在工廠查獲大量神經素的半成品,甚至還在蕭逸辦公室的密碼箱中發現神經素的配方。
這一事實震驚T市。
雖然趕上下班時間,警察和各方媒體聞風而動,親眼見證蕭氏辦公大樓被警戒線圍住,員工只許進不許出的畫面。
蕭氏老宅,被手持重武器的特種兵把守,連媒體都無法靠近,名爲“特殊認證,特殊保護。”
一時,網上對“特殊”二字衆說紛紜。
安雅回到家中,發現異常。
一直在集團中部的李夢站在門口等她,看到她,平靜地說:“中國警方已經向大使館提出申請,集團的負責人涉嫌製作買賣毒品,嚴重威脅國家利益和公共治安,要求上交國際法庭。”
安雅第一個想法是:真快。隨即那顆被一直提着的心劇烈跳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李夢說:“就在剛纔。事情發展很快,這邊根本無法控制,只能減輕影響力。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安雅閉眼,“我想想。”
李夢不打擾她的沉思
,看到莫韞從走出大門,輕咳一聲做提醒。
安雅睜眼看到莫韞。
門房的路燈很亮,莫韞好像從冰雪中款款而來,清雅地一塌糊塗。這個男人,隨時保持風度,但行事手段偏激殘忍。
安雅問:“這事,是你做的?”
莫韞說:“不僅是我。還有王蒙。安雅,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能理解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滋味嗎?那時候看着徐市長沒落,我就發誓,總有一天要創造我自己的商業帝國。你就是我的一塊踏板。”
安雅說:“你的野心,我知道。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但王蒙呢?那個女人不是很愛蕭逸嗎?爲了蕭逸要死要活的,居然會下手對付蕭逸!是不是你花言巧語騙她?
哦,我忘了,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不能下手。你們中國人最注重倫理綱常了。
對,對,對!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莫韞冷笑,不說話。王蒙其人端着酒杯,優哉遊哉自他身後出現。
“愛極生恨,蕭逸毀我全家,我要他生不如死。不過他現在生死未卜,我也算了了心願。只不過他護着的兩個女人還活得好好的,真是不甘心。”
安雅看着滿臉瘋癲之色的王蒙,忍不住往後退。
王蒙現在說話很冷靜,但眼中的瘋狂好像一頭看到食物的豹子,隨時能把獵物撕裂。她本能地感到危險。
王蒙嘻嘻一笑,“不過,失去蕭逸的庇護,那兩個蠢貨肯定沒有好下場。當初我親手殺了程伊然嫁禍蕭逸,就等着今天。終於來了,我也終於解放了……”
安雅驚得不敢說話,李夢忙把她扶住。
莫韞拿過她手中的酒,“你喝醉了。”
王蒙搖頭,“人死後必有人爲之斂葬。父親不知身在何方,我也從沒有想過有好下場。徐家的兩代人,死的時候都很可憐,你若是還顧念血脈親情,就把我一把火燒了。也好過腐爛變質,讓人看得噁心……”
安雅終於想明白王蒙的異常在哪兒……
那杯酒,有問題。
莫韞點頭的瞬間,王蒙的身體直直栽倒。
安雅驚呼一聲,眼睛的恐懼無法掩藏。
即便手腕再強,也是個女孩子。
解釋說:“其實她很早之前就不想活了,報復蕭逸是她唯一的人生目標。現在實現了,她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我也很惋惜。”
冷血無情的莫韞說惋惜。放在平日,安雅一定大笑三聲,爲這個笑話喝彩。但現在,她看着莫韞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臉,卻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感情,經不住過多的表達。
就好像水太滿就會溢出來一樣。
成年人的世界就這麼複雜。
哭,不一定是悲傷,笑,不一定是喜悅。面無表情,也許心底已是驚濤駭浪。
“集團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去法國召開股東大會吧。元元一直在等你。”
一句話,讓迷糊的安雅醍醐灌頂。她還有元元,她的企業還在。只是魯西毀了。她受到的威脅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解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