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楊正打完高爾夫喝完茶回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一般這個時候，馮慧如總是已經早早休息。楊媽媽早年有偏頭疼的毛病，對睡眠質量要求很高，到上了年紀對睡眠環境的要求更高，一點小的動靜總是會醒來。
可是，那天因爲有了張醫生說的事情，馮慧如卻怎麼也睡不着，思來想去，只好去客廳等着楊正回來。自從楊慕辰接管公司的事情以後，基本上很少回家。孩子有本事了以後，也有好處，就是已經很少事情需要父母操心。每當馮慧如很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想着楊慕辰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楊慕辰小時候，乾乾瘦瘦並不起眼。那個時候，楊正的事業剛剛起步，對於楊慕辰無暇顧及。所以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有三百天是楊慕辰見不到父親的面。
那天晚上，楊正回來看到馮慧如沒有休息，知道肯定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對於馮慧如來講，最大的事情就是她的寶貝兒子。夫妻朝夕相處三十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果然一開口就是楊慕辰。前段時間帶着兒子去錢家，雖然楊慕辰很給面子，但是，就算是錢思江這種吊兒郎當的人也知道，錢寶玲和楊慕辰已經絕無可能。因此楊正也就不再催促。
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算是再強勢的父親，也希望自己的兒子過的好。而不僅僅是爲了自己那個可憐的面子。
馮慧如把張醫生描述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下。楊正聽完，有點唏噓。想着自己這個才華橫溢的老戰友，似乎這麼多年仍然對老錢念念不忘。
其實這點唏噓也不爲過。二十多年前，當張醫生表達了對老錢的愛意後，老錢果斷拒絕，大約一年以後，張醫生也嫁人生子。對方是個律師，年紀和張醫生相仿。日子過得怎樣，楊正不知道，但是，楊正知道的是，在張醫生女兒六歲那年，兩個很優秀的人就分道揚鑣了。
至於原因，就算是楊正和馮慧如這種好友都不知道。
聽完馮慧如的話，馮慧如原本以爲楊正肯定會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是出人預料的是，楊正什麼都沒有說就回房間休息了。楊正和楊慕辰這對父子，雖然很多時候，互相別扭，但是，在性格方面還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的。
時間和生活就是這樣，不管你的心情怎麼樣，總是
會一分一秒的過。再難再苦的事情也總有云淡風輕，撥開層層烏雲看見太陽的時候。
在E市的這幾天，艾媽媽總是會像艾倩倩嘮叨着自己家裡的事情。不是剛住院的時候，自己蒸的饅頭肯定快要餿掉了，一定要記得讓艾萌萌回家去吃：在不就是盤算着住的這段時間肯定花費了不少錢，需要種多少玉米纔夠這些醫藥費啊。起初聽到這些，艾倩倩還總是耐心的解釋，可是時間久了，艾倩倩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
每當這個時候，艾倩倩總是信誓旦旦的說：“錢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有了楊慕辰的十萬塊，艾倩倩現在說起話來還是很有底氣的，但是，這一切在艾媽媽看來，肯定又是艾倩倩在吹牛。
這一天，已經打完針藥的艾媽媽在醫院迴廊上溜達。今天艾萌萌來了，連着在醫院待了好幾天的艾倩倩會出租屋裡面休息。艾萌萌性格上比艾倩倩要乖巧的多，因此，從小就得到了艾家的人的喜歡。就連艾媽媽也喜歡和艾萌萌聊聊天。
“萌萌，你說我住院這段時間，得需要多少錢啊！……”對於住院費用這一塊，艾媽媽還是很擔心的。
艾萌萌知道媽媽這肯定又是爲錢擔心。雖說艾萌萌也知道現在看病花錢不是少數，尤其是這種三甲醫院更是如此。但是，因爲有了艾倩倩那句“別擔心，一切有我呢！……”艾萌萌的心裡面像是吃了定心丸。
“媽，倩倩不是說了嗎，一切都有她呢，再說了，這個有病就得治療，這個肯定是少不了得。您啊，就先別算計這些錢了！……”艾萌萌耐心安慰和媽媽。
雖然這樣說，但是，艾媽媽還是很擔心。“你別聽倩倩瞎說，從小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每次做了什麼錯事，還不是我們給她擦屁股，從小時候，把人家煙囪堵了，人家找上門來，到後來和村裡面那些小子們打架，這些事情怕是嘮叨一個小時也嘮叨不完。”
聽艾媽媽一說，艾萌萌又想起艾倩倩那些陳年舊事。可是，現在艾萌萌相信自己的這個以前有點不靠譜的妹妹已經長大了。“媽媽，都是些陳年舊事，你還提她幹嘛，再說現在倩倩已經長大了，分得清輕重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事情哪頭重要，我想她肯定是知道的。哎呀，媽媽你看，那個女孩子這麼瘦啊！……”
艾媽媽順着
艾倩倩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迴廊那頭一個穿着病號服的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站在那裡。其實，現在年輕的女孩子大都偏瘦，但是，像這個女孩子這個瘦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媽媽。”艾萌萌喊了一聲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這個女孩子怎麼看着有點像倩倩，但是，咱家倩倩可是比這個麻桿好看多了！……”
聽着女兒這樣說，艾媽媽忍不住往艾萌萌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個女孩子的容貌上和倩倩有些相似，但是，的確是太瘦了，幾乎是皮包骨頭的感覺。
“萌萌，別這樣說，人家聽見該不高興了。你看你都當媽媽的人了，還是這樣說話不計後果。”
“艾阿姨，今天氣色很好啊！……”說話的是護士小美。自從艾媽媽住進病房一直是小美是主管護士。所以，這段時間下來，已經和艾媽媽很熟了。
“小美今天值班啊！……”艾媽媽打着招呼。
“昂，就是啊，你看上個星期連着值了幾個夜班，我的皮膚已經很差勁了。想想就生氣。”小美對於自己的膚色很看重，曾經好多次像艾倩倩討教過保養皮膚的秘訣。
“今天您大女兒值班啊，阿姨，您的兩個寶貝女兒都這麼漂亮，都像您。”
“怪不得倩倩總是跟我說，小美不但人美，就連嘴巴也很美，說起話來像是吃了一個蜜糖一樣。”艾萌萌說道。
“哎呀，萌萌姐姐，你們一家三母女都是美人胚子。不過我剛接管的一個病人真的和倩倩有幾分相似，你看就是那個。”說着，小美指着迴廊盡頭那個高高瘦瘦的女子說道。
“我剛纔還跟我媽媽說呢，這個女孩子和我倩倩有幾分一樣。”艾萌萌說道。
“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雖說是個富家千金，但是，好像現在除了錢什麼都沒有。本來是受父母之命嫁給本市的楊家的，但是，關鍵時刻這個妹妹個別人私奔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內分泌嚴重失調了。整個人就成這個樣子了！……”小美說道。
“誰家的孩子啊，真是怪可憐的！……”艾媽媽問道。
“是本市錢教授的女兒啊。錢寶玲。”
“錢寶玲！錢清遠的女兒。”艾媽媽問道。
“昂，就是啊。E市沒有第二個錢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