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你幹什麼!”欒槿言頓時就炸毛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不打麻藥的話,她根本就受不住的,她要是…”
“姐姐,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欒錦繡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欒錦繡,你給我閉嘴!乖乖的打麻藥!”欒槿言只能夠看得到她抓在牀單上的手已經冒起了青筋了。
“不,欒槿言,你聽我說。”欒錦繡掙扎着想要說出所有的話,“以前覺得你是…是聖母,覺得你異常的偉大。可今天,我…我總算是偉大了一回。”
看着已經喘息聲越來越弱的欒錦繡,欒槿言有些驚慌,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醫生忙綠的腳步,眼前一片迷茫。
錦繡就算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可她終歸是她的妹妹。
她唯一的妹妹。
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我…我救了你欒槿言。這樣…這樣說來的話,我們姐妹…姐妹應該是互不相欠了吧!我…”
“欒錦繡!你以爲你現在跟我道歉有用嗎?你以爲你現在跟我懺悔有用嗎?我不聽!我告訴你,我不聽!你要麼就好好的起來跟我說,不然我是不會聽的!”
欒槿言聲嘶力竭的吼着,恨不得撲過去狠狠地對着欒錦繡的耳朵說一樣,整張臉都已經紅了,眼淚跟不要錢一樣的簌簌的往下掉。
“我說過的…我的孩子,姓欒!”
“欒錦繡,你不要說話,你…”欒槿言還沒有說完,鍾離蕭然就一圈把她打暈了。
欒槿言安靜下來之後,就只剩下了欒錦繡的呻吟聲了。
醫生的動作很快,很快的,孩子就出來了。
醫生抓住孩子的身子,在孩子的屁股上適當地拍了一掌。
“哇!”聲音雖然弱小,但是欒錦繡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她的孩子安全的出生了!
她護了那麼久的孩子終於出生了。
“欒淨悅。乾淨的淨,愉悅的悅。”欒錦繡說完這話,含着的一口氣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就送了。
“滴滴滴!”就在新生兒剛剛啼哭之後,生命探測儀上傳來急促的叫聲了。
欒錦繡的手就在這一刻鬆開了一直捏着的牀單,而孩子也像是感應到了母親的死亡一樣,開始微弱的哭了起來。
看着自己懷裡暈倒的欒槿言,鍾離蕭然有些於心不忍。
就算欒錦繡做錯了事情,至少她還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安德魯從醫生的接過孩子,輕輕地哄着,可是細微的看,還會能夠看得出來,他抱着孩子的手有些輕微得顫抖。
只是,不知道是爲誰的!
良久,哭久了的孩子終於安靜了下來,而安德魯卻捨不得鬆手。
“時間不多了,你確定還要抱着嗎?”鍾離蕭然開口提醒安德魯,聲音有些冷清。
“就這麼一會而已。”安德魯貪婪的看着孩子的小臉。
這麼小的孩子,看不出來到底是像誰,但是他就是感覺孩子的輪廓有些像欒錦繡。
“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你不是不知道車子一旦回去了之後是什麼後果的
。”鍾離蕭然再次冷着聲音提醒安德魯。
“葉嘉明,去把孩子帶走。”
聞言,葉嘉明只得無奈的走上前,對着安德魯伸出雙手。
安德魯再次看了孩子最後一眼,狠着心就把孩子遞給了葉嘉明,而葉嘉明一接過孩子,車子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然後葉嘉明就帶着另外的一個女人下車了。
車子很快的又正常的行駛了,就像剛剛的插曲不曾發生過一樣。
“那是個女兒啊!”安德魯看着葉嘉明遠去的方向,喃喃念出聲。
“女兒又怎麼樣呢?就算她姓欒,也還是你安德魯的孩子。”鍾離蕭然看着安德魯失神的模樣,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着懷裡的欒槿言,也有些煩躁。
欒槿言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翡翠山湖的房間裡。
環視着四周,欒槿言的記憶慢慢的回籠,掀開被子下牀走到客廳裡的時候,鍾離蕭然剛剛把最後的一道菜擺在桌子上。
“錦繡呢?孩子呢?”欒槿言呆呆的看着鍾離蕭然,腦海裡只有車子裡錦繡不要打麻藥的那一幕。
這個結果顯然是鍾離蕭然料到了,看了她一眼,然後自顧自的說着,“飯已經好了,吃完了我就告訴你!”
聞言,欒槿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又看向絲毫不妥協的鐘離蕭然,她知道,鍾離蕭然決定的事情並不是她能夠撼動的!
而她從鍾離蕭然淡然的表情當中無法猜測到錦繡到底是什麼情況,既然如此,那她就吃飯。
反正,鍾離蕭然遲早是要告訴她的!
欒槿言在凳子上坐下乖乖的端起碗就開始乖乖的吃飯,而鍾離蕭然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鞋櫃裡拿了一雙毛拖鞋放到她腳邊,然後蹲下身子幫她穿好。
爲了想早點知道欒錦繡的消息,欒槿言吃的很快,一碗飯吃的是一顆米都不剩下。
鍾離蕭然看向欒槿言的碗,心下了然,可表情卻仍是淡淡的,“去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欒槿言頓時有些猶豫,去醫院嗎?
醫院有病房是不錯,可同樣的醫院也有太平間。
想了想,欒槿言還是乖乖的照做了。
兩個人到達的醫院的時候,正好碰到剛剛從醫院裡出來的安德魯。
看着安德魯有些蒼白的臉龐,欒槿言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欒槿言死死地盯着安德魯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點什麼,可是安德魯卻是一直躲避着她的眼神。
欒槿言頓時就明白了!
其實,這個結果她也猜到了不是的嗎?
如果是皆大歡喜的局面的話,鍾離蕭然不可能會選擇不直接跟他說,而是帶她來醫院裡。
“那孩子呢?”欒槿言算是平靜的接收了這個結果。
從欒錦繡拒絕大麻藥的時候,她就應該可以猜到這個結果的!
“夭折了。”安德魯的嘴巴里不痛不癢的突出三個字,卻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的砸在了欒槿言的頭上。
“夭折了。”欒槿言喃喃的念着着三個字,像是在消化是什麼意思一樣,有些反應不過來。
爲什麼
三個字拆開她都認識,組裝在一起她就不認識了呢?
孩子明明是成功的活下來了,爲什麼要說是夭折了呢?哪裡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夭折的呢?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錦繡唯一的孩子就這樣子夭折了。
她答應過錦繡的,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
她記得當時醫生明明說的是刨腹的,當時錦繡明明還是有氣息的!
所以,不可能!孩子應該還活着!
那個應該是叫欒淨悅的孩子!
錦繡說是一個女孩子,所以叫欒淨悅的!
乾淨的淨,愉悅的悅!
乾乾淨淨的生活,快快樂樂的生活!
那個她都沒有見過的孩子,怎麼會就這樣夭折了呢?
欒槿言頓時就感覺到眼前灰濛濛的了!
就是因爲她跟欒錦繡說她不會幫她養孩子,所以她索性就把孩子給帶走了嗎?
那不是她辛辛苦苦護下來的當做寶貝的孩子嗎?
她怎麼捨得把孩子跟她一起帶走呢?不是說想要留下一個孩子,圓她做母親的夢嗎?
錦繡就這樣離開了嗎?
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了嗎?
不!她要去看一看欒錦繡!
“欒錦繡和孩子在哪裡?”欒槿言看向安德魯,聲音非常鎮靜。
“我帶你去吧!”安德魯看向她有些呆滯的臉龐,這一瞬間,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欒槿言這張臉雖然說不上八分,但是還是有三分和欒錦繡相似的。
看向欒槿言,忍不住的就想到了欒錦繡,也就忍不住的會想到那個孩子!
可安德魯這樣子的眼神讓鍾離蕭然蹙了眉頭,上前一步攬着欒槿言的腰就帶着欒槿言往停車場走去。
安德魯對於鍾離蕭然這樣的動作有些微微的好笑,他哥哥要不要把欒槿言護的這麼嚴呢?
生怕別人多看了她一眼,這樣子的深情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三個人到達墓地的時候,欒槿言是有些懵的。
看吧!她現在居然都要到墓地裡來看錦繡了!
之前還是活生生的跟她吵架的人,現在轉眼間就就在墓地地下了。
世事無常,說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欒錦繡的墓已經弄好了,很明顯就是新墳。
鍾離蕭然和安德魯的速度還真的是快呢?在她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給解決好了,是擔心她會搗亂嗎?
“欒錦繡,現在你如願了嗎?”這是欒槿言站在欒錦繡的墳前說的第一句話。
“你帶着你的孩子,以及你所有的事情就這樣子離開了。可是,你以爲我們姐妹兩人恩怨就這樣瞭解了嗎?”
欒槿言也不管身後的安德魯和鍾離蕭然,徑直說自己想要說的話。
“你說,我們還有一個哥哥。可是,如果我找到了哥哥,我要怎麼跟他解釋錦繡的事情呢?你確定他真的不會怪我,怪我沒有好好地照顧好妹妹嗎?”
欒槿言看着欒錦繡墓碑上的照片,並沒有注意到鍾離蕭然在聽到她這話時的怪異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