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先婚後愛 秦霏得己 （33）
甦覜鞀za見阿朵來了，顧雨霏便也放心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丟臉丟大發了的秦親爹，扭身走了。
看着顧雨霏那表情，秦慕琰本來只黑了半邊的臉頓時全黑了，把難受的哭叫的卿卿交給阿朵，轉身跟着走了出去。
浴室裡被阿朵抱在懷裡的卿卿被阿朵哄了哄，秦慕琰還能聽見裡邊卿卿有點委屈的嘟囔：“爸爸怎麼不會洗臉……”
聽見裡邊孩子的聲音，秦慕琰嘴角抽了抽，正巧看見顧雨霏正背對着自己噗嗤一下笑出來的模樣，他當即皺眉：“想笑就笑，別憋壞了。”
顧雨霏斂住笑臉，回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見秦慕琰的眼中帶着幾分挫敗，更是微微一笑，歪頭笑看着他，看了一會兒，才說：“我還以爲你會推開她。膈”
秦慕琰神色一頓：“什麼意思？”
“兩年了，卿卿已經出生兩年了，無論你對我是怎樣的誤會，無論你怎樣想我，說實話，今天這一幕，是我盼望已久的。儘管我知道，也許忽然間回到這裡，讓你面對這樣一個凌亂的早晨，並不是你的初衷，但是你沒有讓我的女兒看見一個對她毫無感情的父親，謝謝你。”
說着，她脣角微揚：“謝謝你沒有讓我的女兒失望。脂”
秦慕琰先是不說話，過了半晌，聽着浴室裡邊傳來的水聲，許久，才淡淡道：“她畢竟，也是我的女兒。”
顧雨霏想，結婚兩年到現在，到她的心已經冷了，忽然能聽見秦慕琰的這樣一句話，她就真的已經很知足了，這麼久以來，她已經不再苛求什麼愛情什麼女追男隔層紗的幻想，只要卿卿開心，只要他能接受卿卿，她就可以接受這兩年來所有人對她的千夫所指。
她微彎着脣，垂下眼，失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樣的溫馨平靜讓她已經不知道再繼續應該和他說些什麼。
秦慕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之後，看了她一眼，淡問道：“我昨晚怎麼會回來這裡？我自己回來的？”
“是徐伍成，徐助理記得你在這裡的住處，可能只是巧合，他見你醉的不省人世，就開你的車把你送了回來。”顧雨霏擡眸看他，眸子裡帶着幾分寧靜平和。
不管這兩年來他是怎樣的避開，他和卿卿的首次相見，好歹他對女兒的態度讓她欣慰，在心中所有的憤慨與怨言幾乎瞬間煙消雲散，只要他能一直對卿卿這樣好下去，她可以放下心裡的結，也可以不再將自己這樣徹底封閉。
一聽是徐伍成送自己回來的，秦慕琰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稍稍將目光移開：“今天雖然是週末，但我今天必須去公司一趟，有個只肯見我的客戶要過來，還有一個會要開，大概要忙到下午。”
聽他這樣說，顧雨霏眸色一擡，不懂他怎麼會忽然和自己報備行程。
“我看得出來，雖然兩年沒有出現，但你從來都沒有在孩子面前說過我任何的不是。否則她也不會這麼粘着我。”他說：“不過我去公司，不方便帶着孩子，我吃過早飯後離開，孩子的情緒會不會受什麼影響？”
見顧雨霏的神情微微有些怔愣，秦慕琰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下午忙完之後就會趕回來看她。”
你……還會回來？
到了嘴邊的話，顧雨霏沒有問出聲，只是凝神看着秦慕琰，說不出喜悅還是什麼，只是嘴角微微揚了揚：“你是怕卿卿剛見到你，結果你就這麼離開，會傷心嗎？”
秦慕琰笑了一下，卻是笑的有些尷尬，再又聳了聳肩，眼裡的尷尬顯而易見。
他這是做爲父親的愧疚，和無法說出口的對孩子的喜歡。
顧雨霏看得出來，於是笑着說：“卿卿雖然很不希望你離開，但她很懂事，我會告訴她，你有事情要去忙，下午會回來看她。她就會乖乖的不哭不鬧的等你回來。”
兩年了，我們的女兒始終不哭不鬧的在耐心的等你回來……
她又怎麼會介意這幾個小時。
顧雨霏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無聲的眼神卻是直視着秦慕琰的雙眼，他目色沉了沉，轉身正要去其他房間洗臉，畢竟他滿臉滿手都是紅色的水彩筆的顏料，實在是看起來太過滑稽。
在秦慕琰正要走出房門時，顧雨霏回頭，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開口問：“你要和我們一起用早飯嗎？”
秦慕琰腳步一頓，不知道是這樣的氣氛在這幾年裡已經完全的太過陌生，還是因爲這很多年前這樣溫馨和諧的一幕已經相距他們甚遠，他停站原地，頓了頓，才略側過頭，輕聲迴應：“嗯。”
接着他便擡步走了出去。
看着已經空無人人的房門，顧雨霏卻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默默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腦中都是他剛剛抱着女兒裡眼裡的窘迫和小小的縱容，她知道秦慕琰不可能不喜歡孩子，但她一直以爲他是因爲討厭她，所以才連着孩子一起討厭，所以才兩年不曾打算來看一看孩子。
但看來，他是喜歡卿卿的，天生的父女血緣……
她的婚姻，會不會因爲這樣一個早晨而有什麼改變？她已經過了喜歡幻想的年紀，但是秦慕琰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平平靜靜的與她說過話了，他們之前，也已經很久沒有再這樣溫馨過了。
或許這並不足以稱做溫馨，但是兩年來的不聞不問，避而不見，或是相見便互相仇視一般的劍拔弩張，今天這樣，已經是這個本來已經另她感到寒冷的婚姻裡悄悄探進來的一把火。
暖得她這用了兩年的時間在心裡矗立起的冰牆在一瞬間被之前那九年的深戀所打垮。
只因爲秦慕琰喜歡他們的女兒，只因爲秦慕琰這片刻的縱容與溫柔。
那是顧雨霏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再在他這裡享受過的耐心和溫柔。
阿朵給卿卿洗漱過後，專門給卿卿穿了一套特別可愛的粉色的帶着小帽子的小衣服，還有一件雪白雪白的小裙子，卿卿蹦蹦跳跳的跑了下來，直接撲到剛剛走到餐桌邊的秦慕琰腿邊，一把抱住他的腿，粘呼呼的大叫：“爸爸，抱我～”
秦慕琰也纔剛剛收拾好，幸好這家裡曾經是他的久住之所，雖然這兩年的新衣服沒有放在這裡，但是兩年前的許多衣服都還在這邊，樣式也都沒有過時，依舊很合身，他一邊繫着襯衫袖口的鈕釦，一邊低頭看着撲過來的小東西，輕輕笑了笑，俯下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已經洗過臉了？”“嗯嗯！”卿卿笑嘿嘿的直接伸出小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蹭了一下：“洗過啦，不信你試試……”
結果話還沒說完，她就忽然咧了咧嘴，忙把腦袋往後縮了一下，一臉驚訝的盯着他的臉，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噫？爸爸的臉沒有媽媽的滑哎～”
“爸爸的臉當然沒有媽媽的臉滑咯。”戴麗將最後一份早餐放到桌上，笑眯眯的說：“因爲爸爸是男人，男人就算是刮過鬍子，用你的小臉去蹭的話，還是會感覺刺刺的，哪裡像媽媽的臉那麼滑呀？”
“鬍子是什嗎？”卿卿眨巴着眼睛，直接盯着秦慕琰問。
秦慕琰笑，坐到椅子上，將卿卿抱在腿上，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下巴四周摸了摸：“這就是鬍子。”
“沒有呀！”卿卿撅着小腦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的下巴：“爸爸的臉很乾淨呀！”
秦慕琰正在考慮要怎麼跟孩子解釋刮過的鬍子和長出來的鬍子的改變，這時顧雨霏走過來，直接將一杯牛奶遞到卿卿面前：“先喝牛奶，爸爸一會兒要去工作，下午纔有時間陪你，不許一大清早的纏着爸爸。”
卿卿呆了一下，一聽說爸爸要走，眼神有些驚愕，秦慕琰順手接過牛奶杯，看了一眼顧雨霏，顧雨霏亦是看了他一眼，便微微轉開頭，轉身坐到旁邊的座位。
阿朵和戴麗在桌邊笑着，將早餐一一擺放在他們面前，眼裡都是盼望着他們夫妻能像別的夫妻那樣正常過日子一樣期待的表情。
秦慕琰不是沒有看見阿朵和戴麗的眼神，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便低下頭去將牛奶杯放在卿卿嘴邊：“卿卿自己會不會用玻璃杯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