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滿胸腔叫囂着的不甘衝昏了他的頭腦,他依舊沒有停下向她走僅的腳步,只是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讓樑洛不由自主的後退。他進一步,她退兩步,直到她退無可退,後背抵在冰涼的玻璃上。
當白藍猝不及防的貼近自己時,樑洛的眼中多了一抹恐懼。
她看着眼前的白藍,他那猩紅的雙眼,手本能的推搡着他,可是他卻未動絲毫。
“白藍,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大嚷間,白藍已經將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攔住她的腰,欺身將她壓在大大的落地窗上,頭一點點湊近。
就在樑洛毫無防備的時刻,他的脣準確的堵住了自己叫嚷的口。
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耳邊響起陣陣嗡鳴,胸口猛然一陣尖銳的刺痛,痛的讓樑洛整個人昏了過去。
感覺到她的身子軟軟的無力下滑着,白藍這才恍然驚醒般移開脣瓣,這才發現她竟是昏了過去。
“該死!”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也不知是在罵自己還是罵什麼。將軟倒在自己懷裡的樑洛橫抱而起,徑直走進她的房間。
將她輕柔的放在牀上,替她蓋上被子,心中懊惱着。
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麼啊!怎麼可以這樣強迫她呢?他不是一向給予他最大的尊重的嗎?可現在居然讓她氣的暈了過去。
縱然懊惱,可是還是無法改變現狀。他只得將功贖罪的在她牀邊守着她,照顧她。
不知過了多久,樑洛緩緩睜開雙眼。
胸口的刺痛已經減緩了許多,耳邊的嗡鳴聲也消失了。
只是當她看到守在自己牀邊的人時,頃刻間所有的驚恐襲來,將她包裹。
小憩中的白藍下顎從手掌滑落,猛地一個點頭驚醒過來,迷濛的雙眼看向牀上,這才發現樑洛已經醒過來了。
“你醒了啊!”
手試探着想要去摸樑洛的額頭,然而剛靠近她,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就在他耳邊。
下一刻,他臉頰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樑洛,卻發現對方正一臉防備的看着自己。一瞬間,白藍什麼都明白了。歸根究底,這件事還是怪自己。誰讓他一時腦筋不清楚,讓她在心裡設了防線。
沒有怪她,白藍只是緩緩站起身,走向門口。
到門口時,他突然頓住腳步,輕聲道:“對不起,是我逾越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白藍離開,看着那扇門被輕輕掩上,樑洛心裡的驚恐慌亂仍然沒有消減半分。
她一個人蜷縮在牀上,雙臂緊緊地抱住自己,這一刻無助的很。
白藍這突然而強迫的舉動在她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酒吧裡,白藍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灼燒着他的胃。縱然這般,他的頭腦依舊清醒的很,清醒的可怕。
當托馬斯尋來的時候,看到白藍一手捂着胃一手拿着酒杯往嘴邊送,頓時皺眉長嘆了一聲。
“又
是何苦呢?”
他快步走到白藍身邊,搶下他的酒杯。
“你這是幹什麼?借酒澆愁嗎?你不管你的胃了吧?這麼喝下去你早晚會胃出血的!”托馬斯毫不留情面的訓斥着他,看到他這副模樣,作爲朋友心裡還是心疼的緊。
白藍卻固執的想搶回自己的酒杯,口中不停喃喃着:“把酒還給我,給我。你要是知道我今晚幹了些什麼,你一定不會再攔我的,甚至會恨不得殺了我的,哈哈。”
他已經有了七分醉意,有托馬斯在身邊,他反而更加放肆了,就算喝醉了也不用擔心。
搶回自己的酒杯,接連灌着那液體到喉嚨裡,卻灌得急了,猛地一陣嗆咳。
見狀,托馬斯趕忙幫他拍着背,眼裡盡是心疼。
漸漸理過氣來,白藍擡起那漲的通紅的臉,嘴角帶着譏諷的笑容,他自言自語般喃喃着:“我就是個混蛋!我明知道她不喜歡別人碰她,可是我卻強吻了她。”
托馬斯輕拍着白藍後背的手驀地一頓,震驚得看着他,不敢置信。
他居然強吻了她?!
隨後,聽到白藍輕斥了一聲,“我眼睜睜看着別的男人抱她,看着他們手牽手回來,我就滿腔的憤怒與嫉妒。一時衝昏了頭,我就強吻了她,可是她卻氣昏在我懷裡。”
托馬斯的臉色微變,聽着白藍帶着悔意的自嘲,他竟然默默的縮回了放在他背上的手。
他萬萬沒想到白藍會對她做出這種事。而這個“她”不是別人,正是樑洛。
也只有樑洛,會只是一封郵件就讓白藍千里迢迢從美國飛回來;只有樑洛,會讓白藍爲了她的事親自奔走;只有樑洛,會讓白藍小心翼翼的同她相處,生怕觸碰到她的禁忌;只有樑洛,會讓白藍因爲一次嫉妒的強吻而愧疚的灌醉自己……
看着這樣的白藍,托馬斯不禁有些同情。
一個男人,一個地下組織的老大,發號施令就會有上千人爲他賣命,只要他願意就可以有無數女人主動爬上他的牀。可是爲了一個樑洛,他已經卑微到了骨子裡。
這一夜,托馬斯眼睜睜看着白藍將自己灌醉,醉的一塌糊塗,人事不省。
他將他背到醫院,毫無意外的胃出血。
在病房外守了一晚,想到樑洛,想到白藍,想到他們之間的合作。托馬斯陷入沉思。
或許,他們該回去了,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
推開病房門,看到裡面面色蒼白的白藍,托馬斯輕嘆了口,果然女人是個耽誤事的東西。
而楓園裡,樑洛一夜沒睡。
依舊照常上班,只是她的眼神空洞了許多。
這一天裡,她常常心不在焉的,就連合同都險些籤錯的,好在助理及時提醒。開會時也是一副呆滯的狀態,讓木季賀不由替她擔心。
“洛洛,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回去吧。”在會議室內,木季賀這樣勸着她。
她破天荒的沒有逞強,而是衝他抱歉的笑笑,拿起桌上的電腦轉身走出
會議室,留下木季賀愕然看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
中午,正呆呆的盯着電腦屏幕,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接通電話,那邊傳來秦宇皓的聲音。
“樑大小姐,中午了,該吃午飯了。”
“你吃吧,我不餓。”
聽着她略帶疲憊的聲音,秦宇皓的心不由一緊,他好聲好氣的哄着她:“不行,不吃飯怎麼有力氣繼續工作呢?聽話,我帶你去吃日本料理。我就在你公司樓下,你要是不下來我可是明晃晃的去你辦公室找你嘍!”
被秦宇皓這般威脅着,樑洛沒有辦法,只得應道:“好,我這就下去。”
從公司一出來就看到秦宇皓的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有氣無力的一句:“走吧。”
秦宇皓沒有開車,而是打量着樑洛。見她面色疲憊,神情恍惚,不禁擔心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看都她猛然一個激靈然後重重打開他的手。
“你幹什麼!”她幾乎本能的尖叫出聲。
她這一系列的反應讓秦宇皓一愣,愕然看着她,“我只是看你臉色不太好,想試試你是不是發燒生病了,你怎麼這麼大反應啊?”
對上秦宇皓無辜的表情,樑洛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剛剛秦宇皓伸手去摸她時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白藍,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去做出迴應。
她有些慌亂,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我……我可能太累了,有些恍惚。”
聽她的解釋,秦宇皓沒有責怪,只是更加心疼。
他緩緩發動車子,不忘安慰她:“沒事,我能理解。你要是累了就在車上睡一會兒吧。到地方我叫你。”
“嗯。”樑洛輕聲應着,看到秦宇皓在自己身邊,那顆慌亂的心也安定不少。
她本就一夜沒睡,現在終於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進入夢鄉。
看着樑洛縱然睡熟也緊皺着的眉頭,秦宇皓更是一陣陣心疼。他放慢了車速,將車開的穩穩的,只爲了讓樑洛好好的休息一下。
路上,樑洛好似做了什麼可怕的夢一般,她慌亂的揮舞着雙臂,喊叫的聲音都透着驚恐:“別!別碰我!你離我遠點!不要……”
這斷斷續續的夢話讓秦宇皓心裡一疼,直覺告訴他這不僅僅是夢那麼簡單。
他抓住樑洛慌亂中揮舞着的手臂,柔聲安慰着:“別怕,洛洛,我在你身邊。我是你的皓啊,有我在呢!別怕……”
在他這般柔聲的安撫下,樑洛揮舞着的手漸漸放下,驚恐的叫喊聲也漸漸消失。她緊緊抓着秦宇皓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秦宇皓將車轉換着自動駕駛模式,單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視線落在樑洛身上,眼中的心疼又濃了幾分。
他輕嘆一聲,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着:“洛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經歷什麼纔會這般驚恐?還是,我想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