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家日本料理店門前停下。車子停穩,秦宇皓卻並沒有叫醒樑洛,而是靜靜的看着她的睡顏,等着她醒過來。
看着她緊鎖的眉心,秦宇皓的手不由自主的覆了上去,試圖將那皺起的疙瘩撫平。
卻不想,他的指尖剛碰到她就將她驚醒了。
睫毛輕顫,樑洛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被秦宇皓近在咫尺的臉龐嚇了一跳,身子猛然一顫。
當確定眼前的人是秦宇皓後,她才鬆了口氣,鬆懈渾身緊繃的神經。
見她神情帶着異樣,這讓秦宇皓不禁主動問着:“你怎麼了?我嚇到你了?”
樑洛淺笑着搖搖頭,“沒事,只是剛剛做惡夢了而已,不是因爲你。”生怕秦宇皓自責,樑洛慌忙解釋着。
聽她這樣說,秦宇皓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解開安全帶,衝她笑道:“下車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樑洛回以淺笑,看到秦宇皓在身邊陪着她,她才感覺安心了些。
醫院,白藍悠悠轉醒,當看到自己在醫院時感覺到有些微微的詫異,而當看到守在牀邊的托馬斯時,瞬間瞭然。
看到托馬斯,他恍然放鬆般鬆了口氣。
“我昨晚又喝多了?”
“嗯,自從樑小姐出現後喝醉的第76次。”托馬斯面色淡然,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白藍面上一窘,這已經是托馬斯不知第幾次照顧爛醉如泥的他了。
以前那個心冷若冰霜的白藍自從樑洛出現在他生命中後已經有了軟肋。
“行了,既然你現在已經醒了我就不繼續留在這裡陪你了。我先回去了,你在醫院多休息幾天吧。”
托馬斯不願看到他這副樣子,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他突然叫住。
“等等!”
托馬斯狐疑的回過頭,看向正努力從牀上直起身的白藍,只聽他囁嚅着開口:“我喝醉的事,別跟樑洛講。”
聽到他這麼說,托馬斯頓了一下,復又看了他一眼,嘆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點頭應下也沒有搖頭拒絕。
看着托馬斯離開,白藍跌回牀上,再也沒了剛纔的精神頭兒。
想到自己昨晚做的那些失去理智的舉動,白藍懊惱不已,突然間覺得以及沒有勇氣再去見她了。
她一定在恨他吧?會厭惡他吧?
白藍自嘲的輕哧一聲,看來他最近最好不見她的好。
時任歌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那喧鬧的街市卻彷彿和她無關一般。
敲門聲毫無意外的響起,時任歌沒有爆分吃驚,甚至沒有問門外是誰。她徑直走到房門旁,拉開門,毫不意外的看着門外的那些警察。
“您好,時小姐,我們是警局的,麻煩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警察拿出警員證,命令般的說道。
時任歌沒有因他態度不好而有任何不滿,反而順從的跟他們出了門,“走吧。”
她早晚該面對的,逃也逃不掉,還不如坦然接受。做過的,她絲毫不後悔。
走出小區門口,時任歌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它就停在門口,車裡的男人衝她做着放心的手勢。
時任歌微微猶豫了下,隨後便被警員帶着離開。
車內,男人手指夾着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彷彿想吐出了壓在胸口的陰鬱。
他面色凝重的很,眸中也帶着複雜的神色,眼睜睜看着那輛警車開走,男人掐滅了煙,眸中多了分狠意。
燈紅酒綠的夜店,女人像蛇一樣攀在男人身上,纖細白嫩的手輕撫上男人的胸膛,在他胸膛上摸索着。
男人今天卻並沒有興致,煩躁的將女人從身上拉下來,一把推開,眼裡帶着幾分嫌棄。
“k~”女人嬌滴滴的喚了一聲,語氣帶着嬌嗔,更像是同男人撒嬌一般。
見男人眉心一直緊皺着,女人不禁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嗲聲嗲氣的問着:“k~你怎麼了嗎?好好的怎麼火氣這麼大?不是你說來這邊玩的嗎?”
“我今天心情不好,突然不想玩了。你自己玩吧。”說罷,便真的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臂。
他回過頭,只見那女人抿着脣看向他,眼中帶着央求,“別走聽嗎?或者,我跟你一起走,讓我陪着你好嗎?”
女人卑微的挽留卻並沒有讓男人有絲毫動搖,他推開女人抓住他手臂的手,自覺有些無情,聲音略帶疲憊的解釋道:“對不起,我說了我心情不好,只想一個人待會兒。”
說罷,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k~”女人再次嬌聲喚着,那肉麻的語調讓男人眉頭一蹙,再也沒了耐心。
他冷聲威脅道:“你要是再這麼不知好歹的糾纏下去,那麼,我們不會再有下一次見面,而我給你的一切我也會盡數收回來!你該知道,我不喜歡不知趣的女人。”
他的威脅果然管用的很,不過剛說完,女人就聽話的乖乖閉上了嘴巴,一聲不吭的目送他離開。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女人才張開嘴巴,小聲嘀咕着:“你以爲我想賴着你啊,還不是擔心你。結果你心裡根本沒給我留一丁點的位置。”
縱然她心中早有答案,只是看到男人那麼絕然離開的背影,她的心還是在隱隱作痛。
窗前,樑洛看着手機屏幕,上面是托馬斯發來的消息。
“出來見一面吧!我想有些事該讓你知道。”
樑洛沉吟許久,不明白托馬斯話裡的意思。有什麼是她需要知道而不知道的嗎?
想不出答案,樑洛索性轉身拿起外衫,快步離開。
街邊的一家咖啡店,樑洛攪着咖啡等待着,並沒有半分不耐煩。
片刻功夫,托馬斯風風火火的從門口進來,四處張望了兩眼,看到樑洛,快步走了過去。
見他過來,樑洛正欲開口,手腕就被托馬斯抓住,將她從座位上拽起來,不管不顧的拉扯着她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啊?托馬斯,你等等,我還沒付賬誒!”
話音落,托馬斯只頓了一下,拿起一百塊錢拍在桌
子上,緊接着拉着樑洛頭也不回的離開。
樑洛全程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托馬斯的意圖。
根本不給她問的機會,直接將她塞進車裡,自己跳上車,發動車子。
“托馬斯!”樑洛顯然有些惱了,對前面開車的托馬斯怒問着,“你要帶我去哪兒啊?你總該跟我說一聲吧?這樣悶聲不吭的就把我帶走,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出她語氣裡的惱意,托馬斯主動道:“白藍喝多了,現在在醫院。”
“什麼?!”一聽白藍在醫院,樑洛的心頓然懸了起來。她還是擔心他的。
“他是喝了多少?爲什麼要喝那麼多?他是傻瓜嗎?”一時着急竟然口不擇言。
而聽到她這句話,托馬斯的臉色頓然變了,冷哼一聲,語氣帶着譏諷:“是啊!白藍是個傻瓜,他就不該爲了你一封郵件就千里迢迢的從美國飛回來。”
“我……”樑洛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解釋。
但她也清楚,此時此刻,無論她解釋什麼,托馬斯都不會信。只是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在白藍心裡的位置。
車子在醫院停下,托馬斯拉開車門,並沒有強迫她。
“我不逼你,你自己做決定。反正車就停在這裡,你要是還有心,就去看看白藍,不管他做過什麼,都是因爲太過在乎你,纔會嫉妒的發狂。如果你不能原諒靜靜等着他,不想見他,我會再送你回去。”他的手撐在車門上,等着樑洛回答。
樑洛微微頓了頓,對托馬斯的話有些微微的詫異。
“那天晚上的事……你知道了?”
“嗯。”托馬斯面色不改,似乎知道與不知道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樑洛喉嚨一緊,看到他漠然的神情,想說的話盡數嚥了回去。
下一刻,她起身下車,站在托馬斯身邊,淡淡道:“走吧,去看看他。”
托馬斯微微一愣,看着樑洛大步走進醫院的背影,眉頭一擰,眸中帶着惑然。
他以爲她不會去看他,所以才強行將她帶過來。以之前對樑洛的瞭解,想必已經被白藍的魯莽衝動氣的瘋掉了。可是看今天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
來不及多想,追上她的步伐。
病房外,將門開出一條小縫,透出這條小縫看向裡面的白藍。
他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那泛白的面色讓樑洛不免心疼。
正推門想進去卻被托馬斯攔下,她回過頭,狐疑的看向他。
“他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只是我覺得該讓你知道。”托馬斯稍頓了頓,審視着樑洛的臉色,才緩緩說道:“他不是故意對你……唉,不管怎麼說,確實是他做錯了。爲了懲罰自己,他在酒吧把自己灌得爛醉,直到把自己折騰到胃出血住進醫院。”
聽着托馬斯的這些話,樑洛的心不由狠狠揪痛着。什麼都沒說,緩緩收回搭在門邊的手。
她轉過身,看向托馬斯,“所以,你讓我來是爲了什麼?他的死活與我何干呢?我們不是隻是合作關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