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絕後的華麗婚宴上,她就這樣嫁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爲爭奪家庭繼承權而不得不承認她肚子裡面孩子的男人。
着實有些可笑,早之前說是他的孩子不承認就罷了,如今承認是林霄的孩子,他到勇於承擔了。
忽而,在前方等待她的男人勾起了脣,向她伸出了手……
她也對着他在笑,慘白的臉頰……接着轟然倒地……
“啊……”這場景嚇得安楚初驚叫出了聲音,衝過人羣就向那邊跑去。
會場瞬間啞然,所有人都緊張的瞧向了中心的位置,主持人也愣住沒有說話。
倒是這些一個個涵養素質相當高的商業上流人士,處變不驚的看着。
言辰諾想去拉住安楚初,但還是收回了手。她那麼擔心秦晴,這會兒自然還是讓她去的好。
眼睛盯着她的身影,自己也衝了過去。
在人羣之中,安楚初看着那擔架上的人疼痛難忍的咬牙不出聲,緊緊捂着下腹,心中也是疼的緊。
安楚初跑到了臺上,專業知識下意識的便開始對秦晴的身體進行了檢查。
“羊水破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個聲響。
安楚初緊了眉,“這不是破了,是早就破了。”
那羊水都已經滲透了秦晴的裙襬,隨之而來的竟然還有紅色。
“啊,是血!”又一聲驚叫。
安楚初連忙看過去,額上陡然間就滲出了汗珠,“不行,要生了。”
“要生了?”
“天吶……”
……
會場上的人聽到安楚初說的,不時議論紛紛起來。
林曉雯看着舞臺那邊,就跟看熱鬧似的,看來之前傳聞簡詢外面的女人懷孕了,還真不是假的。
“哥,你說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嗎?”林曉雯問着,胳膊肘還戳了戳。
沒有想到戳了空,“哥,哥?”
林曉雯這才發現林霄早就不在自己身邊了。
這裡是大廳,她不方面去檢查秦晴的身體,連忙對身邊的叫到,“有乾淨的房間嗎?”
“有,隔壁房間就是。”一個低沉而又焦躁的聲音也跟着而來。
立即就匍匐在安楚初的身邊。
簡詢一把抱起了地上的秦晴,就向外走。
“不要……”秦晴咬着脣,努力的發出了幾個字的音。
安楚初在一旁看着着急,但又不得不去安撫秦晴,“小晴,沒事的,我在這裡……只是生孩子,不用怕。”
只是生孩子。
安楚初說的輕巧。
生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輕巧的事兒。
但……
她只能這樣安慰着秦晴。
“楚初姐……”
安楚初一怔,握緊了秦晴的手,被反握住。
安楚初擰眉,即便是迫在眉睫的事兒,她還是附身到了秦晴的嘴邊,“小晴,有什麼事情,你說……”
親情艱難的開着口,“不要……不要讓這個男人碰我。”
安楚初驀然的愣了愣,轉眼看了簡詢,面對衣着光華豔麗的簡詢,不得不產生些許堤防。
秦晴都到了生孩子的境地,還要求不要讓簡詢碰她。
但是簡詢還是伸出了長臂,要將秦晴抱住,安楚初猶豫了下,還是伸手去攔。
簡詢:“你做什麼?”
“她不讓你碰。”安楚初冷言道。
“你……”簡詢愣住。
轉身看向了身後的言辰諾。
言辰諾一直就安楚初的身邊,安楚初知道。
他撇了一眼簡詢,終是向安楚初點頭,起身就要抱起……
倒是身後的另一個人影提早的出現在了言辰諾之前。
林霄皺眉沉穩說道,“我來吧。”
安楚初和言辰諾相視了一眼,隨即對林霄說道,“那你小心點。”
林霄將秦晴抱起,緊張的問道:“往哪裡走。”
應侍看了一眼簡詢,在簡詢點頭之後,這才說道,“跟我來。”
安楚初後面連連跟上。
言辰諾也在第一時間打了醫院的電話。
“啊,好多血……”那應侍是個小姑娘,看到這場景不得的大喊了出來,臉色慘白,滿臉寫着驚嚇。
雪色白紗上染得鮮紅,安楚初揪緊了心,血流的這麼厲害,豈不是流產的跡象。
安楚初就跟着要進屋,卻是被簡詢一把拉住。
“保小。”簡詢義正言辭。
安楚初着實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的時候,氣憤的一掌揮了過去。
她還不忘記咬牙狠狠的道了一句,“人渣。”
這也就是爲什麼秦晴不要讓簡詢碰的原因。
簡詢被這一掌打的怔住,也是在遇到了秦晴之後,這種受屈辱的事情倒是經常發生了。
就連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也敢對他動手。
他不悅,眉眼裡面閃動着敵意,“你……”
就是揮手反擊。
“簡詢,我的女人你也要打?”言辰諾說着,便是已經出現在了安楚初的身邊,攔下了簡詢的動作。
只那殺傷力震出了風襲到了安楚初的臉上。
安楚初氣不過,憤恨的瞪着簡詢。
言辰諾看了一眼楚初,溫柔道,“快進去吧
,秦晴還等着你。”
安楚初繼續白了一眼簡詢,迅速進屋。
秦晴已經被人安放在了牀上,環顧了四周,就是尋常的酒店房間,這裡什麼設備都沒有,她也只好用最傳統的順產了。
安楚初額上滲着汗珠,秦晴臉上那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更甚,“楚初姐,對不起。”
秦晴說着,眼睛紅腫,眼眶裡飽和着眼淚,睫羽的輕輕閃動,便是傾瀉而下。
安楚初心下一緊,“小晴,沒事的,不用擔心。”
她一定會努力保住兩人。
“楚初姐……”秦晴咬着脣,滲着血絲,忍着疼也不叫喊出來。
安楚初抹了一把汗,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真的溫度太高,汗珠順着臉頰點點的積累下滑。
“如果……嗯……”秦晴靜靜擰着眉頭,疼痛的狀態讓人心裡懸着一塊石頭。
“快去準備熱水、毛巾、剪刀,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不能讓孕婦和孩子受了涼……”安楚初指揮着,一邊將被子蓋在了秦晴的身上。
這不是她做的最棘手的手術,卻是最緊張的手術。
沒有助手,沒有麻藥,她現在要面對一個孕婦艱難的順產,還是條件這麼限制的情況下。
“楚初姐,你聽我說……啊……”秦晴努力說着,安楚初心急如焚。
一邊吩咐着,一邊湊到秦晴的身邊,“小晴,沒事的,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但是秦晴還是沒有放棄要說的話,“楚初姐,不管怎麼樣……我要孩子……”
孩子跟了她八九個月,就吃了八九個月的苦。
初次懷孕的時候,她甚至要去打掉他,她每天高能的運動,每天蹦蹦跳跳,摔跤跌倒,這個孩子都那樣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多麼頑強的意志力,她又怎麼能夠不去保護他,給他這樣一個機會,不論未來如何……
安楚初明白每一個做母親的心,也明白每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即便多麼的少不更事,就算是這般年輕年紀的秦晴,也是能夠體會到這樣的一份責任。
她咬牙,堅持說,“小晴,別放棄自己,不管是孩子還是你,都一定會平安的。”
說吧,抓着秦晴的手鬆開,開始進行生產。
“撕拉”,安楚初用用拿來的剪刀迅速將白色的婚紗禮服撕扯開,好讓生產更加的順利。
她們現在就是在跟時間賽跑。
“吸氣……”
“用力……”
“用力……”
簡詢在門外站立着,林霄也在,言辰諾也不例外。
同時趕來的還有簡家的一干人等,簡父簡母,林曉雯也跟着到了林霄的身邊,具體的說,林曉雯是跟過來找言辰諾的。
裡面手術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但偏偏這酒店建的離醫院又遠,也不知道急救的救護車什麼時候纔過來。
裡面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揪緊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簡詢櫕緊了手心,林霄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倒是比簡詢顯得平靜異常的許多。
林曉雯找了言辰諾身邊站着,又見着場景,怕是隻有她現在是最理智的人了。
吩咐了人去搬來了椅子,也送來了熱水和食物,還開了那房間旁邊的房間供簡父簡母休息。
一一做全套。
只是言辰諾、簡詢、林霄三個大男人偏偏要求再門口等着,林曉雯也只能無奈。
一個小時的樣子,醫務人員纔到達酒店,迅速進了房間。
醫務人員的到達,才讓房間裡面疼痛的叫喚聲停歇了下來。
又是一個小時,終於聽到那一聲呱呱墜地的嬰兒叫喊,所有的人才終於放心下來。
隨即,擔架將秦晴從房間裡面帶了出來,安楚初也沒有怎麼去管孩子,跟着一同上了急救車。
只人還未上去,簡詢就攔住了安楚初。
“你做什麼?”
言辰諾在安楚初的身邊,也拉住了安楚初。
“怎麼,你也要攔住我嗎?”面對言辰諾的阻攔,安楚初不悅。
“秦晴有醫生的照顧,就不需要你在一旁插手了。”簡詢冷冽道,轉身又繼續對醫生交談,“她怎麼樣了?孩子可還是安好?”
“大人失血過多,好在有安醫生,保住了性命,但還是需要送去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孩子因爲在母體內攝取的營養太少,十分的虛弱,最好還是先檢查一下最好。”
醫生如是說。
安定了一身是血色的安楚初,也安定了現場的其他人等。
聽了醫生的話,簡詢上了救護車一同去了醫院。
撇下了衆人。
那白色的急救車,也開着閃燈疾駛而去,夜間的冷風拂過,吹得衆人身上一陣涼意。
安楚初咬牙,言辰諾看到安楚初難受,伸手安撫,“剛纔醫生不也說沒事嗎,不要難過了,吉人自有天相。”
“你讓開。”安楚初推開了言辰諾。
“你就沒有一點難過嗎?”安楚初說着,轉身面向了言辰諾。
方纔出來的太過於匆忙,言辰諾只知道她滿身的血跡,這會兒正對面上,才發現,她臉上也是紅色滿布。
和數條衝過血色而留下的淚痕。
“你怎麼可以讓那個禽獸帶走秦晴?”安楚初一字一句,就爲剛纔言辰諾也出手攔住她的動作而言。
“秦晴已經嫁給簡詢了,你不可以這麼任性,秦晴不是你的責任。”言辰諾寒澈的雙眸盯着她。
怎麼會不是她的責任,是她害死了秦希,纔有了秦晴和秦母后來的不堪遭遇,責任就應該在她身上纔是。
不光是在她身上,還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
若不是他,秦希又怎麼會被檢察機關帶走,又怎麼會……“都是你。”
她眼睛開始在燈光之下襯着發亮,那罩上了一層晶瑩的玻璃似的東西,睫毛接連地動了幾下,便是唰的掉下了珠子,打在了地上。
安楚初吼叫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依舊引起了周遭的關注。
“什麼都是辰諾,安楚初你分清楚一點是黑非白好嗎?”
林曉雯在一邊看着,面對安楚初和言辰諾吵架,自己應該是拍手鼓掌的,但就是不爽安楚初總是把自己扮作聖人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想爲言辰諾說兩句話。
“秦晴要嫁給簡詢,是秦晴明智的選擇,難不成還整天去地攤賣蘋果。”
“你這樣的大小姐,又怎麼會懂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秦晴是那樣倔強的一個小女生,又怎麼會因爲權勢而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就連碰也不讓簡詢碰。
“對對對,我是不懂她,但是關於拋棄了沒有錢沒有家世的秦希,嫁給了有權有勢有錢的言家的你,又憑什麼說你懂她。”
林曉雯輕蔑的看了一眼安楚初,雙手抱在了胸前。
“住嘴。”言辰諾狠戾的說。
林曉雯見言辰諾維護安楚初,自己更是不舒爽,這不讓說,她還就是要說了,不光是爲言辰諾憋屈,自己也覺得憋屈了。
“這個女人總是在傷害你,侮辱你,責怪你,她憑什麼總是把事情的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秦晴的事情找你,秦希的事情找你。她是你的妻子,又不是秦希的。”
“夠了。”言辰諾充滿霸道氣息的冷喝一聲。
“不夠,怎麼夠了?”林曉雯發狠道,被言辰諾這麼一吼,委屈的眼淚也接踵而至。
“要是說到秦希的死,大家都知道,是因爲秦希攀附權貴偷了言氏的資料,被辰諾逮個正着,才送去警局的。”
林曉雯的話裡表明,秦希如此,秦晴又不會好到哪裡去,安楚初更是個不要臉的人。
安楚初:“秦希是不會偷資料的,更不是你所說的攀附權貴。”
“秦希不會攀附權貴,但是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哪裡管的了別人。”
安楚初一怔……握緊了手心。
她確實總是將秦希的死聯繫到言辰諾的身上,可是……
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嗎?
林曉雯:“別總是把自己看做是瑪利亞聖母。”
言辰諾知道林曉雯的這番話說的過分,但是卻得了他的意。
她因爲秦希的事情,責怪了他太多。
他也會委屈。
林霄站在角落裡面,看着救護車離開之後,又是言辰諾不動聲色的將兩個女人弄得淚光滿盈。
長吁了一口氣,上了泊車小弟開過來的跑車,首先離開了。
安楚初愁眉雙鎖,帶着血色的手抹了一把臉,臉上倒是被抹得更紅了,盈盈淚光躲不過那燈光的照耀。
跟着一樣紅的那雙手,也不知道是被血色染的,還是在寒風之中吹的。
她轉身,不想再去面對林曉雯的苛責。
爲什麼要責怪言辰諾,有些事情,沒有證據,卻是有流言。
言辰諾故意陷害秦希……的流言……
言辰諾咬牙,依舊跟在了她的身後,大聲吼叫了一句,“站住。”
安楚初頓了身形,一刻,依舊是提起了腿,向前邁步。
“安楚初,說好的陪我一晚,你就是這樣陪的嗎?”言辰諾冷厲道,目光懾人。
他對她如此,她卻偏生這般。
安楚初怔住不動。
而言辰諾除了會威脅,好似什麼都不會了。
她轉身:“如果我不聽,你是不是就要說將孟徹送警察局了。”
言辰諾的眉上已經染上了絲絲的怒意,凝眉糾結之中,還不失煩躁,大步的向安楚初走了過去。
一把將其擒住。
“既然你知道,那就乖乖聽話。”
他敞開大衣,將那渾身是血色的女人圈在了懷裡,大手緊貼着她的背,閉了閉眼睛,輕嘆了一口氣。
他似是總是拿她沒有辦法,但卻是也享受這種被她此番虐待的滋味。
勾起脣角嘲諷了下自己,又是轉變了溫柔的語氣,在她耳邊道,“剛纔是我不好,抱歉。”
話語平常,就像是平常的小情侶在吵架。
只是單單的哄她。
安楚初怔住,本想推開他的手也使不上力道,剛纔他是在道歉。
“因爲你說的要陪我的,我不想你這麼早離開,沒有吃完飯,你又忙活了這麼半天,現在也已經很晚了,就在酒店休息下,我明天再送你去醫院吧。”
他是哄着她,帶着寵溺。
輕輕撫着她的腦袋,順着她柔順的發,聲音輕柔而有暖意。
在他黑色的大衣之下,身上十分涼意的楚初也溫暖了許多。
“你……”安楚初怔楞,盈盈的淚光含在眼眶裡,有些許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