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軍綠色的越野在前面猶如一支離弦之箭,開得很快;它的後面,一輛火紅色的寶馬不甘示弱,追了上來。
兩輛車,時而一前一後,時而並駕齊驅,誰也不輸誰紱。
簡秋水突然將油門踩到最大,她的車子就像是一陣風,直接越過軍綠色的越野衝到了前面。
在超過他的那一刻,簡秋水擡眸看向樓天城,一雙精緻的眼眸衝他眨了眨,然後丟給他一個能把人骨頭都濃酥的媚眼。
樓天城臉頰緊繃,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逼。
任由她衝到前面去,樓天城沒再追她,而是保持着勻速朝前開去。
簡秋水見他沒有追的意思,也放緩了車速,就這樣,她在前,他在後,一前一後朝着青水鎮的方向駛去。
她一邊開着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跟着的那輛軍綠色的越野,嬌豔的紅脣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誰說只有她追他?
看看,現在他不是正追着她在跑麼?
走高速去青水鎮很快就到了,進入鎮子,簡秋水就自覺地放緩了車速,跟在了樓天城的車子後面。
青水鎮的路面不算寬,而且又遇上旅遊旺季,來這邊玩的人很多。
簡秋水開着車,艱難地跟在越野車後面,左拐右拐,短短的一截路,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
堵得簡秋水心火直冒。
終於,越野車停了下來,簡秋水立馬靠邊停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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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她就朝樓天城走去,見她過來,樓天城一把摘眼上的墨鏡,深邃的眼眸一片清冷,開口,嗓音更是有些不悅,“你跟過來做什麼?“
簡秋水直接忽略他不討人喜的態度,笑着說,“我跟着你啊,你去哪兒,我也去哪。”
樓天城冷睨着她,薄脣微啓,嗓音冷得厲害,“你還真是天生厚臉皮。”
語氣,略帶嘲諷。
簡秋水也不氣,而是笑嘻嘻的將臉湊到他面前,“不厚的,不信你摸摸試試。”
樓天城看着突然湊到他跟前的那張巴掌大的美人臉,眸色一閃,隨即收回視線,擡腳走向車尾處。
打開後備箱,將裡面準備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單手扣上後備箱,他也不看簡秋水,拎着東西就朝一旁的衚衕走去。
簡秋水拎着挎包跟在他後面,好奇地問他,“買這麼多東西,你是來走親戚的?”
樓天城沒理她,在前面大步地走着,簡秋水跟在後面,見他不願意和她說話,也就閉了嘴。
衚衕裡的路不好走,雖然是水泥路,但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簡秋水踩着七寸高跟鞋,走得歪歪扭扭,有好幾次,差點絆倒。
但即便如此,也不耽誤她欣賞猛男的背影……
今天的樓天城穿得很隨意,上身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包裹着他身上結實而健碩的肌肉,有一股子張力,很man的張力。
看着,就覺得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皮靴。
這樣一身裝扮,看得簡秋水心花蕩漾。
簡直太他媽的男人了!
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從頭到腳,都充斥着讓女性爲之瘋狂的雄性荷爾蒙,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血脈噴張。
就這樣看了一路,看得簡秋水一路上不知偷偷流了多少口水,就連樓天城什麼時候停下來了她都不知道。
眼看她就要撲上來,樓天城眉心一皺,擡手直接扣上她的腦袋。
不爽的男低音隨之而來,“你眼睛長腦門上了?”
“啊,”簡秋水一愣,隨即將自己從無限yy中拉回了現實。
看着拿手抵着她頭的男人,簡秋水忍不住擡手,一把抱住他的大手,撒着嬌的衝他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嬌嬌地說,“我又不是怪物,眼睛怎麼會長在腦門上。”
樓天城的手就這樣被她抱在懷裡,手背觸碰到的是一抹富有彈性的柔軟,他意識到那是什麼,渾身的神經一繃
tang,他一把抽開了自己手,恨得牙癢,“再給我動手動腳,信不信我……”
簡秋水纔不怕他,脖子一仰,將那張美人臉就湊了上去,一臉的挑釁,“怎樣?“
此時此刻,她內心的吶喊是這樣的……
“臥槽你有種就親上來!”
但很顯然,咱們的樓隊讓她失望了。
樓天城只是暗暗地咬緊了後牙槽,好看的劍眉都皺成了一團,就這樣緊繃着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了口,“能不能老實點?”
低沉的嗓音,竟然帶着一分無可奈何。
在戰場上,他能淡定自若地面對敵方無數兵力,但對着死皮賴臉沒羞沒躁的簡秋水,他是真的沒轍了。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用這樣‘和善’的語氣說話,簡秋水頓時被感動得稀里嘩啦。
她擡腳,想要撲到他懷裡得寸進尺,但樓天城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一個轉身,進了旁邊的小院。
簡秋水鬱悶地瞅着他沒有一絲人情味的高大背影,想了想,還是擡腳跟了進去。
走進去,簡秋水就有些傻眼。
這個院子也太破了點吧。
不僅破,而且有些雜亂。
院子不大,院子中央有一棵棗樹,應該是種了很多年,現在已經枝繁葉茂,比院子裡的房屋還要高。
院子裡的角落裡堆滿了撿來的破爛,啤酒瓶子,飲料罐以及各種報紙、紙殼……,一旁有個壓水井,水井旁有一個木桶,木桶旁邊是一個大木盆,盆裡泡着髒衣服。
就在簡秋水仔細打量這座院子的時候,一條小狗從屋裡衝了出來,對着他們‘汪汪’大叫。
簡秋水怕狗,立馬站在原地不敢動,看着走在前面的樓天城,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我怕。”
樓天城停了下來,回頭看她一眼,本以爲她是在鬧着玩,可當視線落在她那張被嚇得慘白的臉上,眉心皺了皺。
恰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小黑,外面來人了?“
那條叫小黑的狗又汪汪叫了兩聲,緊接着,裡面傳來柺杖拄在地上的動靜,很快,掛在屋門前的簾子被掀開來,一個頭發發白穿着陳舊的婆婆走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樓天城回頭,看着眼前的老人,開口叫了聲,“婆婆,是我。”
那婆婆愣了一秒,緊接着就高興起來,“天城啊,是天城來了。”她說着,就朝着樓天城的方向摸索過來。
樓天城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一步扶住了老人。
他扶着老人出了院子,然後讓她坐在了一旁的那張破舊的木頭椅子上。
老人很高興,嘴裡一個勁兒地說,“天城啊,你怎麼又來了?四月份不是剛來過,你那隊裡不忙嗎?”
樓天城站在她跟前,聽話得像是老人的孫子,收斂了渾身的冷冽,整個人都軟和了不少。
他放輕了嗓音,對老人說,“我今天剛好過來這邊,所以來看看你。”
“不用擔心我,我好得很。”
樓天城擡眼,掃了一眼旁邊堆放的破爛,不打高興地開了口,“怎麼還是閒不住?不是不讓撿了?“
“閒不住啊,反正我也沒事幹,在家裡呆着也是呆着。“
“你不方便,以後還是儘量少出去,現在路上車多。“
“知道了。”老人一臉欣慰,她偏了偏頭,有些疑惑地問樓天城,“我剛好像聽見有姑娘的聲音。”
樓天城擡眸,掃了一眼站在那兒和小黑對峙的簡秋水,那一臉的緊張崩潰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出了聲,“你還怕一隻小狗?”
簡秋水再也忍不不住了,立馬眼淚汪汪的哭了出來,“樓天城,我害怕,你快過來……”
這不是撩撥的招數,而是真的,女漢子簡秋水天生怕這種家養的土狗。
她小時候被狗咬過,住了半個月院,從此見到這種土狗,有多遠就躲多遠。
樓天城沒動,就這樣站在原地,好心情地欣賞着她的困窘。
之前在他面
前囂張嘚瑟的勁兒去哪兒了?
一條小土狗都能把她嚇成這慫樣?
一旁的婆婆眼瞎心不瞎,她立馬對着小黑的方向吼了一聲,小黑立馬夾着尾巴躲到了一旁。
得救的簡秋水立馬就朝樓天城撲了過來,樓天城看着她沒動,但當她即將撲上來的那一刻,他身子微微一閃,踩着七寸高跟的簡秋水就這樣直直地朝着地上撲了過去……
“啊……“眼瞅着她的美人臉要和大地來次親密接觸,一條胳膊及時地伸了過來,一把勾住了她的小腰。
扶住她站穩之後,樓天城不着痕跡地退後一步,將那隻碰了她腰的大手抄進褲子口袋,在裡面鬆了緊,緊了又鬆開。
簡秋水愣愣地站在那兒半響還沒回過神來,一張小臉慘白着,沒有一絲血色,直到……
“姑娘,別怕,有我在呢,小黑它不敢咬你。”
簡秋水轉過身子,看向婆婆,嘴脣張了張,最後輕輕說了句,“謝謝婆婆。”
婆婆一聽她這嬌嬌的聲音,立馬笑了,“這姑娘的聲音真好聽,模樣長得肯定也周正。”
老一輩的人,夸人長得好看一般都會說長得周正。
最樸實的語言,表達得也是最真實的。
簡秋水下意識地擡眸看向老人的眼睛,雖然眼睛睜着,但直盯着某一處,一動不動。
她心頭一緊,原來老人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老人見她不出聲,就問,“姑娘,你是跟着天城一塊過來的?”
“嗯。”簡秋水聲音有些悶。
她現在心情特別的糟糕,如果可以,她很想拿抱掄某人,一解見死不救的心頭之恨。
老人接着笑了,“天城終於找女朋友了,真好,終於開竅了。”
簡秋水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一旁的樓天城,見他雖然板着一張臭臉,但卻沒有出聲反駁的意思。
於是,膽大了。
她走到老人面前蹲了下去,一邊擡眸睨着某人一邊笑着對老人說,“是啊,他追的我,追了好長時間呢,死皮賴臉的,臉皮特別厚,天天黏着我,趕都趕不走。”
樓天城咬牙,這女人不僅臉皮厚,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老人聽了,倒有些意外,“是麼?天城的性子不像這麼會追女孩啊。”
簡秋水原本嘚瑟的表情立馬就塌了下去,而一旁的樓天城,原本緊繃的臉部線條不自覺地緩了幾分,他淡淡地睨着她,雙手抄袋,準備聽她繼續掰瞎話。
簡秋水不爽地斜他一眼,隨即站起來,走過去將樓天城買來的東西都拎了過來,隨意翻看了一眼,然後走到老人面前,甜甜地對她說,“婆婆,第一次來,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些什麼,就買了些老年人適合吃的營養品,還有幾件衣服。”
老人一聽,立馬就激動起來,“哎呦你這孩子,這怎麼好意思,老婆子我有吃有喝,真的什麼都不缺。”
而一旁,樓天城就這樣看着她,那張冷硬的臉上表情未變,眼神卻有些意味深長。
倒是會討巧賣乖。
三人又聊了會家常,主要是老人和簡秋水在說,樓天城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過口。
直到老人叫他,“天城啊。”
“嗯。”
“別再來了。”老人深深嘆了口氣,那張蒼老的臉上,透着一抹濃濃的悲傷,“自虎子走了之後,你每年都得來好幾趟,你的心意,婆婆都知道。”
樓天城沒說話,雙手抄袋,站在一旁表情冷凝,沉默不語。
簡秋水聽着老人說的話,滿心的都是疑惑。
虎子是誰?
走了?
去哪兒了?
樓天城和那個虎子又是什麼關係?
然後她又聽見老人說,“虎子犧牲得值得,是光榮的,所以,你不要再愧疚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和這個姑娘一起。”老人頓了頓,又問簡秋水,“姑娘啊,你叫什麼名啊。”
“簡秋水,您可以叫我秋水。”
“秋水,這名好聽。”老人朝她伸出手來。
簡秋水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任由老人握着,老人的手太過粗糲,緊緊的握着她的,有些疼。
簡秋水沒動,她就這樣蹲在老人跟前,難得地乖巧。
一旁的樓天城,視線不自覺地被那兩隻握着的手吸引了過去。
一老一少,一黑一白,一蒼老不堪,一白皙柔嫩。
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的眸色漸漸地深了。
……
午飯的時候,老人要留兩人吃飯,被樓天城拒絕了。
他帶着簡秋水走出小院,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走到衚衕口,簡秋水看着正要上車的樓天城,忍不住說,“哎,我餓了。”
樓天城偏頭朝她看過來,“先去青水村。”
“你就不能單獨請我吃一頓麼?”
簡秋水要的不是一頓飯,而是和他單獨待在一起的一頓飯的時間。
樓天城看她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是關上了車門,擡腳朝着鎮中心走去。
簡秋水一看有戲,立馬揹着小包就跟上了。
樓天城腿長步子大,又走得極快,簡秋水追了幾步就追不動了,踩着七寸細高跟站在人羣中間衝他喊,“你慢一點。”
樓天城腳步未停,速度不減,就跟沒聽見她的聲音似的。
簡秋水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衝着那抹漸行漸遠的高大身影大喊一聲,“老公,你等等我。”
男人的腳步一滯,他回頭,看着遠遠落在後面的簡秋水,忍不住繃緊了牙關。
這個死女人,還真是什麼都敢喊!
簡秋水見他停住了,立馬高興起來,踩着高跟鞋小跑到他面前,那張巴掌大的美人臉上帶着小小的得意。
樓天城咬着牙,眉心緊皺,“簡秋水,我看你真是有病!”
“嗯,是有病。”簡秋水特別認真地點頭,“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神志不清。”
“有病就吃藥!”
“你就是我的藥。”簡秋水嘟着脣兒靠近他,“你只要親我一下,我保證不瘋了。”
樓天城看着她湊上來的那一抹嫣紅的脣瓣,腦子裡突然就閃過那麼一個念頭……
真想揉碎它!
簡秋水見他不說話,就壓低了聲音輕輕問他,“老實話,你現在是不是想親我?“
樓天城猛然收回視線,擡腳就走。
簡秋水立馬跟上去,繼續追問道,“你剛剛看着我的眼神都是熱的,樓天城,你承認吧,你已經稀罕我了。”
“你給我閉嘴!”
樓天城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他在想,如果簡秋水是個男人,早就被他一拳給揍飛了。
隱忍的怒火瀕臨爆發,如果簡秋水再敢多說一句……
簡秋水撩撥他的聲音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
“完了,我的鞋跟斷了。”
樓天城回頭,看着單腳站在那兒一臉心疼她鞋的女人,臉色黑得嚇人。
簡秋水擡眸看向他,之前的不正經都不見了,表情有些急,“怎麼辦,走不了了。”
樓天城環顧四周,隨即沉聲問她,“穿多大的碼子?”
“36。”
“你就在這兒等我,不準亂跑。”
“哦。”
樓天城大步離去,簡秋水蹦蹦跳跳着在一旁找了個臺階坐下來,幸虧她今天穿了褲子,不然真的就只能一直單腳站在大街上了。
等了有五分鐘,樓天城大步走了過來,手裡拎着一紙盒子。
走到她面前,將手裡的紙盒子遞給簡秋水,簡秋水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擡眸看着樓天城,“這是奶奶鞋,我媽都不穿。”
“這地方能買到鞋子就不錯,你還挑?”樓天城衝她瞪
眼。
活了三十一年,從未給女人買過鞋子。
今天還是頭一遭。
可眼前這個女人不僅不感恩,居然還嫌樣式不好看。
簡秋水想想也是,於是不挑了,伸手,將鞋子遞到他面前,嬌滴滴地說,“你幫我穿好不好?人家腳疼。”---題外話---秋水姑娘撩得一手好漢子,樓隊漸漸有些繃不住了。
猜猜看,樓隊會不會幫她穿鞋子?
下週加更時間,週三一萬字,週六一萬字,咖啡有沒有?來一杯啊,你們都不吭聲,茶花寂寞得也想撩漢子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