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舒心尖上傳來一撥又一撥的痛意,起身跪在她身旁,磕了三個響頭,痛心的說。
“爸媽,不怪芷兒,是兒子的錯。當年如果不是我弄丟了芷兒,就不會讓她受那麼多苦了。你們捧在手心裡疼的寶貝疙瘩被我給弄丟了,還被人那麼虐待,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一連串的說着對不起,揮開大手狠抽着自己的臉,清脆的巴掌聲和低沉的對不起聲交織在一起,成了一曲撕心裂肺的殤曲。
洛芷璃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醒過神來,他已經連抽了十幾下,嚇得她急忙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說。
“哥,哥…不是你的錯,你別打自己,嗚嗚…是我不該讓你們傷心,是我沒用,不怪你們。”
她現在甚至恨自己當初爲什麼不好好和楚悅學點功夫,如果有功夫傍身,也許她就能逃掉了。
洛宸舒反手將她圈進懷裡,忍了多時的男兒淚終於落了下來。
“是哥沒用,如果當初心志堅定一些,就不會被你的氣話給亂了心神。芷兒乖,不哭了,你纔剛剛好起來,不能再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看她傷心落淚比剜他的心還疼,不管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在他心裡,她都是那個乾淨純潔的小妹,這世上誰不要她,不認可她,他都不會。
洛芷璃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緊緊的抱着失散多年的親人,哭得不能自已。
寧帝軒看着兄妹兩個抱頭痛哭,心裡酸澀的難受,他多想代替洛宸舒成爲她依靠的那個肩膀,可他知道,他永遠無法取代她的親人,所以,儘管難受,他也沒過去阻攔。
哭了足有半個小時,兩人才收住眼淚,洛芷璃的肩膀還是一顫一顫的,難以抑制的哽咽着。
洛宸舒把她扶起來,安放在椅子中,憐惜的給她抹着未乾的淚痕。
“傻丫頭,你也不想想,老爸老媽那麼疼你,怎麼可能會怪你?更何況,又不是你的錯,他們都不知道得多心疼!”
洛芷璃抽抽嗒嗒的抹了抹鼻涕眼淚,本就紅成兔子的眼睛又泛起了淚花。
“我好想老
爸老媽,老哥,你這麼多年都跑去哪兒了,爲什麼從來不回來看看他們?”
她每年都會偷着過來看看,也希望能在墓地看到他的痕跡,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得到的都是失望。
洛宸舒見她總算不再鑽牛角尖,放心不少,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
“我每年都會回來掃墓!小笨蛋,你都不知道在墓地給我留點消息嗎?例如在墓碑上刻個字,例如在墓地管理員那裡留個口信,例如問一下來往登記…這麼聰明的腦袋怎麼還變笨了?”
說完,他自己先臉紅了,光顧着說她笨了,可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他們究竟錯過了多少?
寧帝軒不高興了,搬了把椅子擠到兩人中間,佔有的霸住女人的細腰說。
“就你聰明?你聰明你找這麼多年的許之蘭?連個變通都不知道?你聰明你不知道用這些方法讓小老虎知道你的行蹤?你聰明你找個人都找不到?腦袋長那麼大,腦仁比葡萄乾大不了多少!”
楚悅差點笑噴了,就連洛芷璃都破涕爲笑,雖然還十分嫌棄的掰着他的手,卻怎麼也無法忍住笑意。
洛宸舒又好氣又好笑,舉手作投降狀,搖頭失笑的說。
“行行行,寧帝軒,老子懶得和你鬥嘴,算我說錯話,我們芷兒是最聰明的,是我笨是我蠢,滿意了吧?”
還葡萄乾,他怎麼不說芝麻粒呢?有這麼損人的嗎?
洛芷璃怎麼都脫離不開魔爪,不開心了,扯着他的袖子說。
“寧帝軒,你鬆開我,我現在不是你老婆,不歸你管了!”
寧帝軒根本不理會,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無賴的說。
“你不是我老婆,是我媳婦,你不歸我管,我歸你管。小老虎,你要是還不解氣,就讓你哥也抽我一頓,要不楚悅也行,當然,我最希望你親自動手,不過我怕你捨不得。”
楚悅急忙擺手說:“你可千萬別,老孃可沒那個膽抽你,分分鐘被你虐回來!”
洛宸舒也翻着白眼拒絕:“抽你?你不嫌背疼,我還嫌手累呢。”
洛芷璃惱怒的一用力,將他半截袖子都給扯掉了,眼角餘光看到他手臂上交錯的刀疤時,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再也顧不上和他置氣,手忙腳亂的掀開他的衣袖,腦子裡間歇的記憶拼湊起來,剛剛止住的眼淚“譁”的一下又氾濫了,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怒罵。
“你傻嗎?這麼折磨自己幹嘛?是想讓我心疼嗎?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疼,我還很開心,很高興!看到你這樣,我就想去放兩掛小鞭,慶祝我得償所願!”
嘴裡說着狠話,小手卻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他手臂上的寸寸刀口,有些還沒有長好,結痂的邊緣處泛着鮮紅的嫩肉,看起來觸目驚心。
寧帝軒聽出她的口是心非,悶笑出聲,故意把手臂湊到她跟前說。
“你要不解氣,再劃幾刀,劃到你出氣爲止!你要高興,一會兒我陪你去放鞭炮。”
心疼的眼淚都止不住,卻不肯承認,這隻笨老虎怎麼可以這麼惹人疼?
洛芷璃紅着眼睛瞪他,好半天才鬆開他的手臂,故作冷漠的說。
“你以爲隨便在手臂上劃兩刀我就會原諒你?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你那麼不信任我,還百般羞辱我,這道傷疤早就深刻在骨子裡了,這輩子都抹不平。”
其實說她心裡有多恨他,並沒有,她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爲什麼她能全然的信任他,他卻不能對自己多一點信任?難道在他眼裡,她就真是那種爲了錢什麼都能做的下三濫?
當然,還有安沁的事情,她幾次三番明示暗示,她遲早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可他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了這個隱患!
最後讓她受盡屈辱不說,還白白捱了她一頓暴打,而她,從頭至尾都沒看見安沁受到任何懲罰,雖然二師兄說把她打成了重傷,可沒親眼所見,她什麼都不相信。
寧帝軒死纏爛打的巴着她不放,聞言也只是好脾氣的笑了笑。
“那不剛好?讓我給你當牛做馬,任你打罵責罰,心情好了你就看看我,心情不好你就抽,抽到心情好了爲止。你是學經濟的,這點兒賬還算不過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