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甲老人哭得泣不成聲，把洛芷璃也弄得有些心酸，抽出幾張面巾紙遞給他說。
“秦團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撫平你內心的傷痛，但我還是要勸您一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加倍幸福，纔不惘此生。”
她也是曾經失去至親的人，能體會他的心痛和絕望。
寧帝軒輕敲了下桌面，表示自己的不耐煩，音色極冷的開口。
“現場封鎖了沒有？指紋有沒有提取？痕檢的結果出來了嗎？有沒有提取到DNA？”
江志國從警衛員手裡拿過一個檔案袋遞給他說。
“這個女人很警覺，做事極爲小心，事發地點又是公衆場所，能蒐集到的證據很少。指紋沒有提取到，DNA正在化驗，腳印太過凌亂，目前還沒有對比出來。”
多魯俯首在寧帝軒耳邊補充道：“現場當時就已經封鎖了，不過作用不是很大。那個女人全程戴着手套，指紋肯定沒有留下。不過從監控中沒有看到她怎麼下毒，所以我覺得咖啡館裡一定有他的幫手，否則不可能做得這麼隱秘。”
洛芷璃做了幾次深呼吸，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
“不可能是咖啡館的人，謀殺是死罪，沒有誰會爲了錢搭上命。咖啡館發生命案，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咖啡師和服務員，誰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上作案？”
江志國眉頭深深的皺起，滿是不解的說。
“排除了咖啡館的人，那個女人又沒碰到秦瀾的杯子，那麼毒是怎麼投到她的飲品裡面的？”
洛芷璃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思索了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擡頭看向未發一語的寧帝軒。
男人嘴角邊扯開個暖笑，接替她的小手替她揉着太陽穴，不緊不慢的說。
“秦瀾和犯罪嫌疑人在進咖啡館之前去過哪兒？不要總是把眼光放在咖啡館內。兩個人是一起進的門，後來在咖啡館內發生爭吵，犯罪嫌疑人跑出去，秦瀾隨後就趴在了桌上。”
洛芷璃一臉凝重的說：“那也不對，衆所周知，氰化
物是劇毒，被人稱爲入口死，服用或注射之後十秒鐘就會致人死亡。如果秦老師是在進咖啡館之前就被下毒了，她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
寧帝軒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清亮的眼睛閃着濃郁的疼愛之情。
“還真是個百事通！你來看。”
他重新調出監控，定格在十一分三十五秒，指着畫面說。
“有沒有看到這個遮擋的動作？注意她手的位置，放的是哪裡？”
洛芷璃睜大眼睛仔細看着畫面，猛然間發現了異常，眼睛閃閃發亮的說。
“她是趁這個機會，將氰化鉀下在了秦老師的杯子裡！然後又裝作憤怒的甩手而走。秦老師趴在桌上哭了一會，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強顏歡笑的喝了一口橙汁！而她就是在那個時候中毒的！”
寧帝軒激賞的看着她，溫柔如水的目光能將人給溺死。
“完全正確。現在線索有了，那個下毒的人不肯定秦瀾會不會將毒藥吃下去，所以一定會在不遠的地方看着，直到確定她喝下橙汁纔會離開。去調咖啡館附近百米的監控，一定能找到線索。”
多魯一聽來了精神，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怕被別人搶先一步。
江志國不得不佩服他的觀察力，這段監控他和老秦看了數十遍，卻半點沒注意到那個小動作。
“不止要調百米的監控，還要看她往哪個方向走，再去調城市道路監控，縮小搜查範圍。”
現在總算有了方向，他對秦家也有了交待，心情好了不少。
“寧總，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和老秦吧。要是不把殺人兇手繩之以法，我江志國就惘做了這麼多年的司令員。”
寧帝軒不置可否，專注的看着還在思考中的小女人，眼皮都沒擡一下的說。
“怎麼做是你們的事，我不會干涉，不過你們也不能干涉我去調查真相。這裡面可不止涉及你們江秦兩家，更涉及到我龍御。”
江志國精明的老眼閃了幾下，最後露出個平靜的笑說。
“這個自然，那我和老秦就
先告辭了。”
衆人又寒暄了數句，才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寧帝軒象徵性的送到門口，別有深意的說。
“龍御不想挑起任何紛爭，但也不懼任何勢力。我將帝集團遷來J省，純屬私怨，或許做事囂張跋扈，但並無挑釁之意。如果有人非要往我的刀口上撞，那就不怪我心黑手冷了。”
江志國和秦團長同時心上一緊，頓住腳步，回頭看去，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兩人對視一眼，冷汗滑了下來，一言不發的上了車。
洛芷璃心神不寧，始終靜不下來，百般無奈之下，坐到了鋼琴旁，指尖一動，優美的音符便飄了出來。
將大腦放空，完全沉寂在音樂聲中，一連彈了數首曲子，才感覺平和了些。
寧帝軒站在她身後，細細聆聽樂曲，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纔將她抱進懷裡，柔聲說。
“怎麼還不開心？曲子都帶出情緒了。”
洛芷璃仰靠在他的胸口，悶悶不樂的說。
“我是替秦瀾惋惜，一個芳華正茂的年輕女子，還懷着孩子，生生被斷送了性命，留下年邁的雙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箇中痛苦外人是無法體會的。”
花白頭髮的秦團長老淚縱橫的一幕，像是長在了她腦子裡一般，揮之不去。
寧帝軒扳過她的身子，墨黑的鳳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冷硬的線條漸漸柔和。
“又開始自責了？小傻瓜！即便沒有你，壞人依舊是壞人，本質的惡劣非外力能改變。今天死的人是你相識的秦瀾，你傷心自責難過，可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有好人，也有壞人，這就是人生無常，誰又能改變？”
洛芷璃頭抵在他的胸口，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悶聲悶氣的說。
“我知道我不該傷春悲秋，可就是很難過！那是一屍兩命啊，周雅詩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她沒有親人嗎？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便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她也有自私的一面，可絕對做不出損人利己的事來，更何況那是一條人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