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苦笑一聲,說道:“小弟這是要做惡人了。”
李禪正色說道:“我早有婚約,如何好做此風流浪蕩事?更何況齊大非偶,曹家女非我良配!”
王崇這一次,也不好意思去見曹須晴,把胡蘇兒喚了過來,讓她去把書信和東西給曹家三小姐送去,並且細細叮囑,不可讓旁人覺察。
胡蘇兒喜滋滋的跑開,不多時,這小狐狸就跑了回來,小聲說道:“少爺,我怕是做錯了事兒!曹家三小姐接了書信和東西,就帶了楊曹兩家的年輕人匆匆離去,甚至連告別都無,一定是生氣了。”
王崇心道:“曹三小姐不生氣纔怪!”他把胡蘇兒打發了,也不去跟李禪說這件事,李公子自然知道,自己的一封書信會多傷人心。
喬壽民,司徒有道等人,並不曾察覺此事,聽得楊曹兩家的人走了,反而更覺得自在。
這場詩會一直開到了月上中天,司徒有道、唐雲、唐讓之、羅金農、李禪等幾人告辭去了,喬壽民、師曾雪、王夢白這三人在王崇的殷勤挽留下,卻留宿在園子裡。
王崇安排好了喬壽民、師曾雪、王夢白的住處,又復讓下人把兩處酒宴之地收拾乾淨,這纔回了早上休息的樓閣。
他所選這處樓閣,名爲小意憐星樓!
小意憐星樓坐落在須晴園的東首,爲須晴園最高的一幢,共有七層,向東遠遠的可以眺望園子外流淌而過的古運河,向西便可週覽須晴園全貌,卻是藏書之用。
曹家三小姐不捨得藏書,早就把藏書搬走大半,剩下了一些市面上常見的版本,也都懶得收拾了。
王崇喜歡高處,直上了七樓,在靠東的牀榻上盤膝坐下,正要運煉真氣,忽然聽得簌簌之聲,扭頭望去,小狐狸胡蘇兒卻鬼鬼祟祟的也爬了上來。
他微微一笑,喝道:“你在那裡鬼頭鬼腦,成個什麼樣子?”
胡蘇兒委委屈屈的小聲說道:“人家哪有鬼頭鬼腦,不過想着,公子怕不是還要什麼服侍,這才湊了過來。”
王崇搖了搖頭,也不去管她,捏了一個法訣,就催動了七二煉形術,開始今日的功課。
王崇當然不是對小狐狸十成十的放心,故而修煉之前,早就放出了一條冥蛇出來。只是冥蛇隱在牆壁之上,這頭小狐狸道行太淺,根本瞧不破罷了。
胡蘇兒看着王崇修煉,一雙秀氣滿滿的明眸裡,都是豔羨之色。
她瞧了一會兒,忍不住嘟囔道:“好生小氣的公子,便傳我一些道法又怎麼了?人家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就算不當我是書童,好歹也能當個靈寵。本姑娘一身皮毛柔順滑暖,用來暖手,不知多麼好!”
王崇心與意合,再不聞身外事,根本沒有聽到,這頭小狐狸的嘀咕。
如此一夜過去,王崇半分姿勢都不曾動過,他乃是一心求道的人,在天心觀門下,就以刻苦聞名,後來得了元陽劍訣,也是苦修不綴,如今總算是踏入了正途,自然更不會懈怠。
待得日出東方,天色放明,王崇心頭忽然一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體內開裂……
一處虛浮天地,冥兮忽兮的竅穴忽然打開,滾滾天地元氣充盈,噴涌而出。
王崇心頭震驚之下,卻絲毫也不慌亂,把這些天地元氣盡數納入經脈之內,以七二煉形術催動,順勢一轉,就把奇經八脈最後一條陽蹺脈給衝蕩了開來。
“我下山已經許久,怎麼五識魔卷的心法還有進境?又開了一處天地之竅?”
天魔五識煉開的五種竅穴,數目並不相同。
末那識煉開的玄命之竅唯一,抵律識煉就的陰陽之竅卻傳說有一十八處,如今王崇也只煉開一處。
至於多羅識能煉開的天地之竅,總計三十六處,暗合天罡之數,王崇道行淺薄,也只煉開了一處。
天心觀修成五識魔卷的人,算上王崇也才三個,修成多羅識的更只有他一人,故而王崇也不知道多開一處天地之竅有什麼好處。
他平時轉運功力,幻滅修爲,一處天地之竅也盡足夠了,也不曾想過提升五識魔卷的修爲。
王崇煉開第一處天地之竅,也有些天地元氣泄出,只是份量極少,最多也只能抵七八日苦功。
這一處新開的天地之竅,涌出的天地元氣略多,可也極其有限,助他衝開了陽蹺脈,就漸漸消歇,只夠煉開一道陽蹺脈而已。
王崇把七二煉形真氣在奇經八脈內,遊走了七八個來回,這才睜開眼,不由得心頭歡喜,暗暗忖道:“居然把奇經八脈都貫通了!若是日後修行都是如此進境,三月後師父回來,我怕是連十二正經也能煉開。”
想到此處,王崇又復微生沮喪,就算他修煉進步奇快,道入天罡也要數年,修成大衍,出入青冥,飛行自如,沒有十數年苦功是想都不要想。
王崇安慰了自己幾句,微微舒展身體,卻發現膝蓋上微沉,低頭看時,卻見胡蘇兒枕在他腿上,已經睡的星眸垂簾,櫻口輕翕,如玉的俏臉和脖頸不住往他大腿上挨挨擦擦,好一幅海棠春睡。
王崇伸腳踢了踢這頭小狐狸,也不由得氣惱,喝道:“下次自己睡去,爬在我身上算怎麼回事兒?”
胡蘇兒被王崇踢醒,嚇了一跳,急忙叫道:“公子不要生氣,小奴奴下次不敢了。”
王崇也不理睬她,吩咐道:“快去吩咐下人準備早餐,給三位兄長送去。”
胡蘇兒急忙跳了起來,小旋風一般跑下了小意憐星樓,她扭頭呸了一口,嘟囔道:“我就不該裝睡來討好他!這個唐公子修道修的殘忍無情,許是早就沒了人性。”
王崇也不知道,小狐狸背後如此吐槽,他好容易功力進境,心頭歡喜,暗暗忖道:“若是我七二煉形真氣轉爲元陽真氣,估摸也能煉開三四條經脈了。”
他雖然有多羅識,能“氣相千變;幻滅修爲”,卻並不敢隨便廢去功力,雖然恢復一次不過數日,可一旦有甚變故,必然措手不及。
王崇正自忖想,就聽得下人來稟報:“昨日那個道人又來了,還說本宅妖氣越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