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冰雲笑吟吟的答道:“楚天千里清秋,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盡西風,小云兒求問,季鷹歸未?”
王崇大笑道:“頑皮!”
齊冰雲美目眨也不眨,望着王崇,心頭只有柔情蜜意。跨越兩界,億萬裡虛空,王崇能夠尋她到此,便有什麼不是,也都是了。
何況王崇在齊冰雲眼裡,從未有過不是,只有好是。
王崇忽然也頑皮起來,伸手從腦後扯下一根頭髮,笑嘻嘻的說道:“兩界遠來,也不曾帶什麼禮物,這一根毛髮,正合了千里送鷹毛,禮輕情意重!小云兒快快收了!”
齊冰雲被愛郎弄得嬌靨羞紅,伸手拍了一記,說道:“就知道欺負人,好不正經。”
王崇捉住了齊冰雲的小手,長嘆了一口氣,答道:“能執子之手,當真何其不易!”
齊冰雲心頭感動,本來要掙扎一下,卻不動了,任由王崇牽着小手,心頭暖洋洋的,平日什麼雲仙子的清冷,峨眉大師姐的雍容都拋在腦後了。
王崇想了一會兒,問道:“你可是要度金丹三災了?”
齊冰雲偷巧了王崇一眼,有些不太開心的說道:“你都陽真了,我卻還未渡過三災,雖然第一災,應是快了,也差你好遠。”
王崇安慰道:“我得了恩師之助,三災過得快,這才早一步證就陽真。你們峨眉的功法,更重根基,卻不要急躁。我觀此界的煉劍法門,跟咱們縹緲天不同,不若回頭我幫你煉一套劍陣,渡三災把握也大些。”
齊冰雲連忙說道:“卻不用了!我以五火七禽劍訣入道,還兼修了兩界經,有五火七禽劍和翠微峰,金丹三災也難不住。”
王崇也知道齊冰雲說的是實情,峨眉三代,以應揚爲第一,但實際上齊冰雲也差不許多。
她根基雄厚,天資也不凡,還有五火七禽劍和當年重離子的寶物,若是在縹緲天也有資格爭奪金丹五大至強。
自己就算幫忙祭煉一套劍陣,也就是多一門爭鬥的手段,與渡過三災,不過是畫蛇添足罷了。
王崇思忖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真幫不上齊冰雲許多,不由得頗有些遺憾。
尤其是他身上的重寶,不是在第二元神身上,就是在道家元神身邊,天魔元神只有天魔滅仙劍和天魔幡,這般害人的東西,難道也能送給自己心愛的小云兒?
齊冰雲卻是知道,自己愛郎所想,柔聲說道:“你爲我做所,已經夠多,不要再惦念這些事兒了。我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
王崇也是灑脫性子,拋開這些雜念,笑嘻嘻的問道:“小云兒,你說,我去跟玄機提氣如何?”
齊冰雲頓時羞紅了臉,但是稍稍猶豫,又復點了點頭。
峨眉從來不禁婚嫁,何況王崇如今地位非凡。
之前兩人都不過是大衍境的小寶寶,自然不敢流露男女之情,更不敢讓人知道。
但現在“季觀鷹”已經是陽真境大修,齊冰雲也鑄就了金丹,這般婚姻嫁娶,就不是非要遮遮掩掩了。
更何況,現在峨眉又跟原來不同,玄機道人帶了玄一,白雲,還有三個晚輩,來閻魔天開闢新支脈,許多峨眉的規矩,都不用守了。
王崇在閻魔天又混成了洗天派的掌教,地位無形中拔高不少,倒也足以匹配,門當戶對。
唯一讓齊冰雲有些忐忑的,反而是自家“魔門中人“的身份。
當初王崇跟玄機道人動手,是有天魔妄境遮掩,故而齊冰雲還不知道,白雲大師當面,就把玄機和玄一的底細交代了。
其實白雲大師,心驚也頗覆雜,她知道這個身份在閻魔天頗有些問題,季觀鷹又是演慶真君弟子,跟魔門中人,必然不會對口,故而才提前揭穿。
當初王崇也沒在乎這件事兒,畢竟他自己也是魔門中人。
此時峨眉上下,糾結魔門身份的,也就是白雲和齊冰雲而已。
莫銀鈴和秦登仙身份不夠,還未輪得到糾結此事。
齊冰雲暗暗忖道:“大不了我改換季郎門派的功法,重修功力,也立誓不把峨眉的功法泄露給人。原來峨眉師恩太重,我也不好離開門派,但此時……就連玄機大師伯都是魔門中人,我還留戀峨眉弟子的身份,也就未免可笑。”
王崇雖然遁光極快,但卻故意繞了一個大圈子,足足飛了三天,這纔回了蘇山。
王崇也不再避諱,攜手齊冰雲,飄然從天而降。
把玄機看的心頭一跳,白雲大師目瞪口呆,就只有玄一道人默不作聲,嘴角似笑非笑,根本就不意外。
王崇遁光落下,也不鬆手,齊冰雲嬌靨羞紅,但卻也不甩脫,兩人心思各有不同,但都存了公開這一段情的心思。
王崇當胸一禮,笑道:“我跟冰雲,當年同在接天關抵禦天魔,就結下情誼。忽忽百年,已經忍不住相思之苦,故而特來求親。”
玄機道人氣的罵道:“這是老祖定下,一仙二雲兩個鈴鐺,光大峨眉的傳人!如何能外嫁?”
王崇笑呵呵的說道:“以後我和冰雲的孩兒,男的就歸吞海玄宗,女的就歸峨眉如何?也並不需要冰雲退出峨眉!我也不貪你們峨眉的道法。”
玄機道人只是不許,兩人爭吵了幾句,玄機道人氣呼呼的叫道:“除非你拿出一門媲美本門道法的傳承做聘禮……”
兩人吹鬍子瞪眼,誰也不忿誰,還是玄一道人在旁邊,幽幽差了一句:“我這徒兒教導了多年,卻沒想到終究被一頭蠢豬拱了去。季觀鷹你把聘禮交付給玄機師兄罷!以後我們兩派在閻魔天也算是同氣連枝了。”
玄機道人嘆息一聲,叫道:“罷了!罷了!就讓你季小賊佔一個大便宜。你說的,洗天經,洗天劍法,還有洗天劍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