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懿在駕駛座開車,林莯坐在副駕駛座。
秦初苒坐在兒童座椅,林一冉沒有兒童座椅,但是他自己乖乖綁好安全帶。
一家人從來沒有這麼親密待過,一開始誰也沒說話。
兩個小孩不知道該說什麼,純粹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大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免嚇到小孩。
後面還是林一冉先開口:“媽,我們去哪?”
“回我們家。”林莯不說秦家別墅,也不說秦氏老宅,而是說了一句我們家。
秦懿把車開到海景別墅,本來偌大的豪宅顯得清冷空曠,現在兩個小孩子一過來,頓時帶來了一家子的煙火氣。
秦初苒不是沒住過豪宅,但是一來這裡,就忍不住心生歡喜。因爲這裡沒有嬸嬸和奶奶,只有爸爸和媽媽,還有哥哥。
林一冉沒住過豪宅,不過也不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小模樣還是很淡定的,只要有母親在的地方,他就不慌。
從大門進來,下了車之後,秦懿沒有牽着秦初苒,林莯也沒有牽着林一冉,而是讓他們自己走進去。
一家四口走進了客廳,坐在寬大舒服的沙發。
秦懿讓傭人去準備飯菜,然後林莯拿出了幾本證件,對秦初苒和林一冉說道:“一冉寶寶,初苒寶寶,這是結婚證,離婚證和結婚證。”
“沒錯,我們不是重組家庭,三年前我們就是一家人,只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現在又復婚了,我們家是破鏡重圓。”秦懿也在一旁說道。
“不習慣也沒關係,慢慢就習慣了。”林莯沒有立馬讓他們改口叫爸爸媽媽。
林一冉誰也沒叫,但是被人稱爲小啞巴的秦初苒,卻甜甜笑了,衝着林莯笑了:“媽~”
林莯做夢都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激動壞了:“苒寶,再叫一聲!”
秦初苒十分乖巧,甜甜糯糯又叫了一聲:“媽~”
林莯一把摟過秦初苒,還親了親她的小臉蛋:“麼啊,真乖!”
林莯和秦初苒這邊進展神速,然而,秦懿和林一冉那邊則是不動如山。
沒錯,兩人就是不動如山。
林一冉不想改口,不想說話。
秦懿沒有勉強他,只是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女兒,感覺性格有點顛倒過來。
以至於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不論兒子還是女兒,但凡跟林莯走得近的就活潑開朗,和他親近一些就沉默寡言。
難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一家四口上了餐桌。
林一冉還是不說話,只是光顧着吃東西,倒是秦初苒還主動給林一冉夾菜,還甜軟地叫道:“哥~哥哥~”
她真的好開心吖!
自從她記事,上學以來,就沒有一天期待放學的。因爲回了家,全都是她不想見的人。
現在可好了,全都是她想見的人。
林一冉默默扒拉着米飯,晚上也是自己洗澡,然後去秦懿安排的房間。
林一冉和秦初苒是分開睡的,一人一個兒童房間,都是精裝修過的。
林莯本來要去給秦初苒講睡前故事,但是覺得不能冷落林一冉,說道:“苒寶,我們去哥哥房間好不好?”
“好~”秦初苒穿着小兔子睡衣,抱着一根胡蘿蔔玩偶,踩着小毛拖,和林莯一起去林一冉的房間。
於是,秦懿就成了孤寡老人,從臥室轉到書房。
在老婆孩子睡前臥談會,他一個人找工作來做。
林莯牽着秦初苒,來到林一冉的房間:“冉寶,今天不開心呀?”
“沒有。”林一冉在被子裡悶聲道。
林莯和秦初苒在牀邊坐下,問道:“那你怎麼不說話?”
“我……只是不習慣。”林一冉說道。
林莯還在牀邊坐着,秦初苒卻主動爬上哥哥的牀,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哥哥~你不喜歡我咩?”
“不是的。”林一冉急忙否認。
“那你是害怕爸爸?不喜歡他?”秦初苒問道。
林一冉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喜歡,還是不習慣,反正就是覺得秦懿很難親近,又或者他在怪秦懿這些拋棄他們母子,讓母親一個人吃了多少的苦頭,所以覺得無法原諒。
看見林一冉不說話,秦初苒又說道:“爸爸也不壞,就是看起來有點兇。”
林莯也沒想到秦初苒今晚話這麼多,竟然打開了話匣子,而且越說越多,也越流暢了。
看來她的結巴和自閉,其實都是心理因素導致。
“妹妹說得沒錯,她都接納我了,你也要學着接納爸爸,他是愛你的,好幾次跟我說,要把你帶回秦家,我之前還總不同意呢!”林莯說道。
“真的?”林一冉說道。
“嗯。”林莯斬釘截鐵道。
林一冉卻撇了撇嘴:“我纔不信。”
林莯看見秦初苒爬進林一冉的牀,然後也爬了上去。
雖然是兒童牀,但是房間面積大,所以牀也建得很大。
別說睡一個大人和兩個兒童了,就算是睡三個大人都沒有問題。
林莯左手抱着兒子,右手抱着女兒,感覺世界無比的圓滿,這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今晚沒有講寓言故事或是童話故事,而是跟兩個小寶貝說起她和秦懿年輕時候的故事。
“那年我剛上高中,是高一的小學妹,遇見了高三的學長。學長高高的,帥帥的,喜歡打籃球,也是個學霸,每次大考都是理科狀元。本以爲如雲泥之別的兩人,居然因爲書法比賽結緣。
小學妹喜歡寫字,喜歡好看的字跡,遇到喜歡的就喜歡臨摹,於是臨摹着臨摹着,就臨摹到了學長的簽名。
他的簽名是真的帥,龍飛鳳舞,字勁蒼穹……”
突然,林一冉提問:“所以秦初苒的刺繡名字是你繡的,而不是他?”
“嗯,是我。”林莯直接承認。
林一冉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問道:“所以你們真的互換了一段時間?”
“是的,都被你發現了。”林莯也是服了這三歲半的兒子,智商怕是比他老子還逆天!
林一冉不是興師問罪,責怪他們期滿,而是問道:“那你們還會再換嗎?”